李药师啊? 陈休的眼眸之中,掠过几分兴趣之色。 倘若说,隋唐乱世是为李世民的舞台,那么李药师绝对是能够与这位天之骄子日月争辉的存在! 大唐军神,可不是白吹的。 “既然是老王爷之托,休定然不推辞。”
陈休淡笑着开口。 镇南王微微颔首,苍老的面容之上多了几分释然,轻声道:“云澜,取笔墨吧。”
谷云澜面色微微变幻,连声道:“王爷,怎么会?”
他能够感受到,老王爷身上那如江河般逝去的生机。 怎么会,这么快? 镇南王望着那已然有些明亮的天穹,露出几分温和的笑容:“或许,是老夫心中的那股执念散了吧。现在的我,能够感受到岁月于身上镌刻的痕迹。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此刻,于陈休的元神感受之中。 镇南王的生命,似是那油尽灯枯的火光,随时可能熄灭。 或许,正如老王爷所言。 支持着他屹立不倒的,正是胸中的那股执念。 他对于大隋天下的牵挂!! 妄图以镇南武墓为饵,钓取天下世家宗门,一举歼灭,为太平之世铺路的执念!! 而今,执念已散。 “老王爷,您放心吧。您老是为人道分封的幽冥之神,而非是天地鬼神。法身大成之日,中元节鬼门大开之时,您老还是能够踏足于人间。”
陈休轻声开口。 他的眸子落于谷云澜的面容之上,缓声道:“大哥,你真的要随同老王爷,去往幽冥吗?”
“那里,可是幽冥之地啊......” 谷云澜轻拍了下陈休,大笑着道:“陈小子,这么优柔寡断,可不像你啊。老夫如今,几乎再无有凝结无量法身的机会!!随同老王爷踏入幽冥之间,倒是多了几分可能,不是吗?”
“化为幽冥鬼神,自有幽冥之法传授,天地法理护持,也更有可能成为法身。但是,如今幽冥地府,破败不堪,需要时间去重建。作为亡者的归宿,确实不错,但是活人.....”陈休欲言又止。 他不想欺骗谷云澜。 “哈哈哈,且当闭关即可。”
谷云澜哈哈一笑,眼神温和了几分:“我孑然一身,世间有关系者,除却王爷之外,便唯有你小子了。如今,你也是大隋至尊榜上的存在,也用不着我担心了。”
唧唧—— 清脆的鸟鸣之声响起。 陈休昂首,恰巧见到了那一只振翅于天穹,遁入虚空之间的万里天鹊。 “这,应该算是人间的临终绝笔吧?”
镇南王呵呵一笑,话语平和:“我已然交给了万里天鹊。怕是用不了多久,陛下和杨王兄,应该都会知晓此事。”
“江湖天下,也会逐渐知晓此事。”
“倒是麻烦陈休你了,且替老夫忙活一下人间的葬礼吧。”
...... 蜀中之地,即将天明,星辰即将消散。 陈五忽然心中有着几分悸动。 他抬起头,望着天穹,窥见一道沾染着几分帝王之意的明星摇摇欲坠,即使黯淡。 “王星飘摇,即将陨落!!这是大隋王朝,哪一位大人物,即将逝去?”
陈五的眸子微微凝重。 如今的大隋,濒临崩溃,行将就木! 但所幸,尚有几分余力维持住局面! 此时此刻,倘若再有重臣逝去,那这天下,是彻底乱了!! 六枚铜钱于卦盘之间滚动,是为大凶之象! 陈五的面色凝重了几分,喃喃道:“镇南王,归天了?”
如此的话,倒也解释了一件事。 为何陈休和姬无情会如此匆忙地赶回青州府! 只是,镇南王可是大隋的护国金梁之一! 他老人家一旦逝去,怕是这表面上的安稳,也将无有了! 神都,悬镜司总堂! 偌大的殿堂,此刻是寂静无声,笼罩着几分肃穆和庄严。 伍天召走过时,只觉得压抑无比。 踏入正殿时,杨林悠然长叹,似是苍老了几分,眼角甚至都有着几分泪珠滑落。 “老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伍天召轻声开口。 杨林缓声道:“韩王兄,于今日清晨,归天了!!”
什么? 伍天召的眸子一颤,凝声道:“韩老王爷,故去了吗?那青州之地.......” “韩王兄故去,银发狮王请求料理完后事后,告老还乡,归隐山林。”
杨林的话语之中,有着几分落寞和寂寥。 开隋九老,如今尚且存活于世者,唯有自己一人了啊! “倘若如此的话,那我大隋一夜之间,将失去两位江湖至尊!”
伍天召的话语间,似是有着几分深意。 杨林微微点头,缓声道:“韩王兄于临终之际,传书于此。他说,青州是为兵家要地,必须遣人镇守。”
“那,是末将前往,还是老王爷亲去?”
伍天召轻声开口。 他的心中,却是多了几分思索。 镇南王故去,天下定然会很快知晓。 如今,老王爷和我,负责镇守神都;宇文大将军,虚尘国师,以及五大宦之首的那位大宦官,都是护卫陛下于龙舟之上。 朝野之外,再无大隋忠臣。 天下,怕是彻底要暴动了! “非是你我。”
杨林缓缓开口,目光有些复杂:“韩王兄之意,是将此事告知于陛下,加封陈休为大隋王侯!以他的江湖人脉,统帅青州,以及扬州两地。”
“这两地,是为陛下的龙舟之路,也关乎陛下的安危!韩王兄他觉得让陈休总督,倒不失为良策。而且,韩王兄还提到,让老夫启奏陛下,同时加封伍将军和宇文大将军为大隋王侯,以震慑宵小!!”
“你,怎么看?伍将军?”
伍天召苦笑一声,故作无奈地开口道:“老王爷,此事之大,一时之间,我有些难以料定方寸。”
纵然是镇南王亲笔,他也有理由相信,这背后有着陈休的影子。 只是,他很是不理解。 如此做,陈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仅仅是佛家布局天下,世间需要偿还因果之事,陈休便绝对不可能为大隋忠臣,匡扶这佛门支持的大隋王朝!! 那么,他图的是什么? 而且,以自己对陈休的了解,他也非是贪慕权势之人!! 更可怕的是,如今之时,天下大乱! 朝廷当为四方逆贼之眼中钉,肉中刺! 这个时候,陈休倘若真的被封王封侯,那可能会成为江湖上的公敌!! 这不是自找麻烦吗? “今日,一定要入三清殿,好好问个明白!!他陈休,究竟在图谋着什么!”
伍天召于心中暗自道。 此刻,他才发现。 自己,已然看不透陈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