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请问这里是高先生的家吗?”
篱笆围着的院落间,拾菜的老者缓缓抬起头,映入眼帘的。 是月光下,一道高大而俊朗的身影。 一席漆黑兽首鳞甲。 手臂之上,缠着一方铜镜,腰间有令牌! 朝廷,悬镜司!! “这位官爷,老头子确实姓高。但不过是一介乡下人,实在担不起‘先生’二字。不知道大人到此,有何贵干?”
老者有些惶恐地开口。 这里是临川府的边角之地,如此偏僻。 这位官爷,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陈休缓缓踏入院落。 泥瓦房颇为破旧,屋内有沉重的咳嗽声响起。 这里是那位白衣青年的家。 不知为何,刚才那一瞬间。 他就知道了有关于那位白衣青年的一切。 他的过去,以及他的姓名! “这是生病了吗?”
陈休轻声开口。 “回大人的话,拙妻染病已经数月有余。若是惊扰到大人,还望恕罪。”
老者长叹一声,脸上有着几分愁容。 “我略懂几分医术,或许能够帮得上忙。”
陈休淡声开口,踏入了泥瓦房间。 屋内颇为陈旧,但却干净无比。 衣衫破旧的青年,于后院休息,似是昏睡之中。 缝缝补补的床上,一位老妇人面无血色,气息略显黯淡。 “为什么不去寻医?”
陈休微微皱眉。 老妇人的病,并非疑难杂症,而是多年苦弱积累而至。 “不瞒大人,我儿是十年前的临川知府。少年意气,得罪了各位道爷,遭了天谴。故此,这临川府间,莫说是医馆,便是那杀猪的屠夫,也嫌弃老夫三分。”
老者握住了老妇人的手,眼眶微红。 陈休五指微曲,有微弱火光涌动,淡淡开口:“老人家,我若是告诉你,这是为你夫人治病。你可曾信我?”
老者平静地笑了笑,缓缓道:“以大人的能耐,如今老夫还能坐着,那为何不信呢?”
“你倒是看得透!”
陈休淡淡开口。 五指落下,金色的火焰如江河般涌出。 一抹淡淡的黑意,于火光之中消散! 大日如来无量神罡,净化第一! 隐约之间,淡金之色于闪烁。 老妇人的脸色,于火光中逐渐变得红润。 “老人家,这是高先生托我转交给你的。他希望你们,能够好好生活。”
五指掠过乾坤袋,一方布袋落入陈休的掌心。 老者颤颤巍巍地接过,望着那敦实雪花一般的纹银,声音都有些打颤:“这,这是谁给的?”
“高先生,也是你们的儿子。”
陈休平静开口。 老者的眼角有着泪珠滴落,嘴巴微微张开,发出近似大笑一般的哭声:“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终于等到了!”
嗓音有些沙哑,似是嘶吼一般。 仿佛要将心底的憋屈与无助,尽数宣泄! 在陈休的注视间,老者爬入了污浊的鸡窝之中,翻出一方厚厚的油纸包!! 很厚,很重! 起码有着四五十斤! “这是我儿当年留下的!”
老者的声音都在颤抖:“他说,有朝一日!他会沉冤昭雪的,真相会大白于天下的!”
陈休轻轻揭开了有些腐臭的油皮纸。 映入眼帘的,是鲜红如血的字符! 清晰无比! 所罗列的,皆是白云观之罪状! 近乎涵盖了三十年的历史! 上至杀人掠地,下至欺压百姓,详尽无比! 更是连证据,都清晰陈列! “呵呵,我知道怎么除掉白云观了!!”
陈休冷笑一声! 当今朝廷,纵然是皇亲国戚,只要有三罪加身,那悬镜司便可先斩后奏! 凡牵扯者,皆可杀之! 第一罪,是为乱民之罪! 为祸乡里,鱼肉百姓,杀人如麻者,方定此罪! 第二罪,是为妖邪之罪! 勾结乱臣贼子,结交魔教妖党,企图霍乱天下者,方定此罪! 第三罪,是为叛国之罪! 不忠陛下,私存兵刃,反叛朝廷,自立为王,方定此罪! “即使白云观有着先皇口谕,只要满足三罪,那我悬镜司便可先斩后奏!”
陈休眼眸之中有着寒意浮现。 正思索间,有轻微的嗡嗡声响起。 扑通—— 陈休的心脏居然一颤! 他陡然抬起头。 衣衫破旧的青年缓缓而至,他手上捧着厚重的暗金之物! “这是家里唯一拿得出手的东西了。还是好多年之前,哥哥外出游学时带回来的,应该是前朝的金锣。虽然不算珍贵,但这是我们家最值钱的,还希望您莫要嫌弃。”
青年缓缓躬身,双手呈上。 陈休的眼中,有着几分愕然。 那是三枚铭刻有雷霆之纹的古老金锣!! 碰到的那一刻,眼中有光影闪烁: 【传承:九天应元雷声普华天尊】 【祭祀:十二金锣,江东子弟——收集昔日霸王起兵时的十二面金锣。(4/12)】 “难怪,他说这是我需要的!”
陈休只觉得有些恍惚。 这份礼物,太厚重了!!! 一瞬间,十二金锣居然收集齐了三分之一!! 即使是他,都不太敢相信! “这份礼物,我很喜欢。”
陈休竭力让自己保持平静:“作为回礼,我定会为高先生洗刷冤屈的。”
走出院落时,略显修长的身影倚着树干,手中缠着银镜,淡笑着问道:“如何?”
呵。 陈休咧嘴一笑:“定三罪,灭白云!”
姬无情眸子一凝,沉声道:“这可不好办!”
砰! 厚重的卷帙掂量于手中,陈休淡淡道:“这是上一任临川知府所记录的。其中记载了白云观近乎前三十年的一切罪行!证据确凿!”
“为祸乡里,鱼肉百姓!”
姬无情斩钉截铁地开口:“第一罪,乱民之罪!”
陈休目光深邃,沉声开口道:“如今的白云观,于府内杀活人炼‘黄巾力士’。此行此举,绝非道德之士所谓,实在魔教妖党!”
“勾结魔教逆党,以妖邪之法伪装正道,其心可诛!”
姬无情双手一拍,笃定无比地开口:“第二罪,妖邪之罪!”
“不过,至于这第三罪!倒是有些麻烦!”
姬无情眉头紧锁:“白云观不同于寻常官僚,地位太高。”
“没有破绽,那咱们就制造破绽!”
陈休咧嘴一笑! “他白云观却是没有兵刃,但我陈休可以往里面藏啊!他白云观确实没有造反,但我可以让人指控他造反啊!”
“至于能不能服众,谁在乎啊?”
“这叫‘莫须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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