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冷然的男音传来,让寂夜立时闭上了嘴巴。
熟悉的声音。
宁挽歌神情顿了一下,转过身来看向正走来的人。
风陌寒的脸色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阴郁。
“陛下来了呀,正好老衲有事,就先告辞了。”寂夜边说边站起身来。
宁挽歌蹙眉,刚要叫住他,可惜他仿佛逃命似的跑了。
这样的态度,让宁挽歌心中非常气恼。
“师父,你给我站住!”
然而,寂夜见到风陌寒就跑,即便是宁挽歌这类似咆哮的声音在背后叫着,也丝毫叫不住寂夜那逃命似的脚步。
宁挽歌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了桌上,蓦地站起身来。
“你是故意的吧?”她瞪向风陌寒。
他肯定派人跟着她,现在干脆自己来捉她,为什么?
风陌寒向她走上前几步,逼近她。
宁挽歌原本还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他却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低低的说:“回宫吧,你也该逛够了。”
宁挽歌轻轻咬着下唇。
他什么都没有问,只是握着她的手往外走。
只是刚走了两步,宁挽歌被拖着手走,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上。
风陌寒脸上顿显了几分懊恼的神色,转身立刻将她打横抱起,立即离开。
酒楼中不少人都投来了一抹惊愕的目光。
宁挽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住了,立刻伸手环住了他的脖子,也怕万一他一个不高兴把她给直接扔在了地上。
“你有什么好生气的,该生气的是我才对。”宁挽歌挽着他的脖子,撇撇嘴,不满而又低低的说道。
风陌寒垂眸看着怀中的她,无奈的叹了一声。
“我告诉过你,没有关系,你不信我?”
“我……”她不是不信他,而是太了解他了,他这样说没事,肯定是有事。
都是蛊虫,不可能只有她有事,他毫发无损。
不可能!
她可是药师,虽然对蛊毒不是非常了解,但同理的,相同的毒效的药肯定只有越来越厉害的,没有说相同毒效的药一种没事另一种有事。
她才不信。
“有什么问题就问我,不必去让大师特地跑一趟。”
风陌寒低声吩咐,这不是商量,这是命令式。
宁挽歌撇撇嘴,知道他这意思。
不让寂夜跑一趟,那就她亲自去跑一趟,这对她来说,也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好,都听你的,你是皇帝陛下,臣妾谨遵陛下的话。”
风陌寒皱眉不悦,但却没有纠正她的任何话语,直接将她塞进了停在门口的马车。
小绿随即跟了出去,暗暗抹了一把额际的冷汗。
刚刚清晰的看见皇上的眼神,凌厉的可怕,把她给吓住了。
……
马车停在了宫中。
风陌寒率先下了马车。
宁挽歌一把挑开车帘,准备跟着下马车,可这一只脚刚刚伸出去,就看见了突然伸过来的手。
“我抱你。”他说,一双好看的手就伸在了她的面前。
宁挽歌轻叹,终究还是妥协在了他这样的温柔中。
身子一轻,他将她打横抱起,往宫中走去。
青龙跟了过来,见到小绿站在马车旁静静注视着他们的背影,这才小声问道:“出什么事情了吗?”
小绿依旧还注视着二人的背影,低低的喃喃说:“我觉得……小姐和皇上有什么事情。”
“什么事情?”青龙听不懂,懵懂的看着她。
“小姐可能……”小绿皱眉。她待在宁挽歌的身边这么久,一种直觉告诉她不能放着宁挽歌一人。
……
宫殿的门在宫人的阖上下,风陌寒一直将宁挽歌抱着入了内殿也没有要放下她的意思。
“我觉得我应该提前让人给我自己弄一辆轮椅才行,否则日后不可能老是让你抱来抱去的。”
风陌寒轻哼了一声,将她给放在了床榻上。
没等宁挽歌起身,男人高大的身躯立时压下,覆在她的身上。
“怎么?”她装傻。
“羽华他爹饿了。”男人边说边俯下头来狠狠吻了她一下。
确实是狠狠的吻,二人唇瓣间的磨挲,却让她感觉到他的唇上炽热如火,灼烫着她的整颗心。
她下意识的捉住了他的衣襟。
呼吸尽数被他纳入口中,可她感觉不到往常的温情,甚至有的只有他的惩罚和发泄。
风陌寒蹙眉看着她,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一副被迫承受的模样,让他猛地支起身来。
唇上的压迫感消失,宁挽歌睁开眼睛有些愕然。
“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些奏折要处理。”风陌寒深呼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冷静,这才缓缓从她的身上撤离开。
宁挽歌躺成了一个大字,大口大口的喘气着,盯着房梁,眸光微敛。
他的反常,越发证明了她的猜测。
主蛊一定有问题。
门外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皇后娘娘,太皇太后说要见您,要您马上过去。”是小芳的声音。
宁挽歌这才从床上翻身而起,走到了木床边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
小羽华很乖巧,一个人躺在木床上玩着宫女专门缝制的布娃娃,不哭不闹的,乖巧的厉害。
宁挽歌出门之前也特地让小芳和奶娘照看着,即便是她离开,这娃儿也没有一点哭闹的意思。
“你这没良心的小东西。”宁挽歌见他丝毫没有要抬头看自己的意思,伸手捏了捏他那粉雕玉琢的小脸蛋,暗暗骂了一声。
走出门,她看了一眼小绿。
“小绿,帮我看着小羽华。”宁挽歌看了小芳一眼,“小芳跟我走。”
比起小芳,她更相信小绿。
小绿有些担忧的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太皇太后这次又要怎么刁难她家小姐。要是可以的话,她还真希望她家小姐不要做皇后……
……
“你说什么?”
宁挽歌看着满桌的画像,眸光一凛。
是,此刻摆在满桌的都是画像,女人的画像,各色的女人都有,燕环肥瘦,但各个都是美丽至极。
太皇太后抬起桌上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淡淡说:“是,你作为皇后,自然有资格替皇上选妃。过不了多久宫中就会有选秀女,这件事情呢,你虽有资格,不过哀家还是尊重你的选择,你愿意来替皇上挑选秀女吗?”
宁挽歌隐在袖中的手缓缓握成拳。
麻蛋,她可不可以爆粗口和揍人呢?
要不是看在这是长辈的份上,她又何必要如此忍让?看在风陌寒的面子上,她算是给足这太皇太后的面子了。
“皇祖母……你这是逼我吗?”
宁挽歌冷笑。
听见宁挽歌这话,太皇太后故作的讶然,“哀家如何逼你?你若是不愿意,此事哀家直接替他选,你不要参与便是。这事情哀家也早就告诉了皇上了,陌寒那孩子就是心软,怕伤到你,所以没有告诉你吧,哀家今日就替他告诉你。”
“你说什么?”
宁挽歌蓦地抬头,瞪向太后。
风陌寒知道这事?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竟然要选妃?
“行,既然我是皇后,那我自然有替皇上选秀女的权利,这些事情不需要皇祖母提醒,我会来选!”言罢,宁挽歌上前抓起桌上的画像就走。
很好,要选秀女是吧?她有的是法子对付这些女人。
她要让全天下的女人都不敢肖想她的男人!
太皇太后看着她的背影,眸光沉了沉,轻轻叹息了一声。
她,也是被逼无奈。
若是宁挽歌安然无恙,健健康康,那她绝对不会如此逼迫宁挽歌。
可作为皇后,这后宫纳妃之事,是必须的。
……
书房的门口站着几名侍卫。
宁挽歌不知自己双脚此刻哪儿来的力气,她刚要走入,却被侍卫给拦住了去路。
“皇后娘娘请留步,陛下有令,此刻不见任何人,哪怕皇后娘娘。”
青龙和玄武都不在。
说话的是白虎。
这个侍卫很少露面,向来都是隐在暗处,可今日却站在门口阻拦她的去路。
宁挽歌冷冷一笑:“不见我是吗?不见我的话那我就只好去找吕丞相了。”
这招,百试百灵。
白虎面露了几分难色。
他不知道二人为什么好端端的就闹起了别扭,分明之前还好好的。
“好吧,不让我见就罢,本宫去找吕丞相。”现在是心虚了,倒是不见她了。
宁挽歌很郁闷,也很气恼。
她是想要得到他的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一切不过是太皇太后挑拨离间,故意让她误会他。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纳妃这事情……
但……现在这个模样,她仿佛已经多了几分肯定。
“白虎,让皇后娘娘进屋。”屋中的风陌寒这时候出声了。
白虎有些无奈,可既然是皇上吩咐了,他自然不敢怠慢,转身给了身后几名下属一个眼神。
下属得令立即给宁挽歌打开门。
宁挽歌冷冷瞥了一眼白虎。
白虎一愕,不知为什么刚刚宁挽歌看他的眼神带着几分不怀好意呢?完了,皇后娘娘该不会记仇至极,准备到时候报复他吧?
可这都是皇上的命令呀!
……
宁挽歌走入屋中,将手中的画像“啪”的一声砸在了风陌寒的书案上。
这一声响声让门口的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有一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感?
宁挽歌冷冷勾唇:“皇上,臣妾听皇祖母说,您准备选秀纳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