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挽歌满意颔首,“一个月,我会回去的。不必费先生担心。还请费先生明日给我一个答复。”
费子瑜仗着皇上在背后撑腰,可以如此中气十足对她说话。
如若是平常人,谁敢对当今七王妃如此。
只是宁挽歌并未在意这些,她勾了勾唇畔,转身往外走。
费子瑜张嘴本欲说些什么的,可是到了嘴边的话终究是吞咽了下去。
宁挽歌往外走,不知道费子瑜是否发现了曲谱已经不在。
“小姐?”小绿迎上前唤了她一声。
“没事了,我们回柴房吧。”宁挽歌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屋门。
她只想知道,费子瑜会怎么处理。
小绿还处在懵懂状态中,可也不敢问其他的话,只能跟在宁挽歌的身后走。
……
翌日。
小镇上一辆马车缓缓驶入,马车虽然朴素,可却大气优雅,一看便是有身份之人的马车。
“爷儿,听玄武那小子说,这王妃变美了。”青龙虽然赶着马车还不忘要八卦一番。
毕竟两人分开了这么久,若是再见面是不是就不一样了?
马车内的男人闭目养神,听见这话,蓦地睁开了双眸来。
“赶马车。”可回答青龙的只有冷漠的三个字。
青龙颇为识趣的闭上嘴,不敢再多说,万一自己说多了惹来王爷的杀心可咋办?
马车安然地朝着傲龙山庄驶去,一路上惹来不少人关注的目光。
风陌寒忽然掀开了车帘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行人,眸色幽深。
宁挽歌……不知道过的如何了。
他本以为这么长的时间,那个女人会有一丝一毫的主动,可显然他想错了。
……
一个时辰后,费子瑜去往柴房的路上却被一名小厮给追上了脚步。
“庄主,七王爷到了。”
费子瑜的脚步微滞,转眸看向小厮,眼底闪过了一抹喜色,只是这种喜色在眸底一闪而过,便归于无踪。
小厮不敢多言,正要转身去迎接,可那方白袍的男人已经走来。
男人身姿颀长,即便是无数学生围观而来也掩不住男人的风华。
费子瑜只是停顿了一会儿后,立刻几步上前去,微笑地唤了一声:“七王爷。”
风陌寒俊美无铸的脸上不带有一丝情绪,薄唇间轻轻嗯了一声,也不跟费子瑜打招呼,直直推开柴房院落的门。
费子瑜无奈的朝天翻白眼,也只好随其跟上。
他忽然有些好奇,风陌寒瞧见那样的宁挽歌,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柴房的门被推开,还没有走入就听见了劈柴的声音,劈柴的人嘴里还在念叨:“该死的风陌寒,去死吧!”
“……”跟着走入的男人面色黑了一下。
此刻院子里不见小绿的身影,而那劈柴处一名身子稍显纤细的女子穿着褴褛的衣衫,手中拿着大斧头,只独留下一个倩影给大家看。
她嘴里骂着:“哼,老娘砍死你!”
边说边挥动手中的斧头,狠狠砍下,木柴立即在这样的大力震动下被砍成了两半。
她骂的太起劲,也看得太认真,以至于她根本没有察觉身后的动静。
又一刀砍下,又一根木柴被砍成了两半。
“真当自己是大爷呢?你以为你是七王爷了不起啊?睡了老娘提了裤子就跑,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
宁挽歌其实每日都这么做,这是她用来发泄情绪的一种方式罢了,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可今日……
“咳咳!”费子瑜在身后轻声咳嗽提醒她,不要再骂了。
宁挽歌听见了费子瑜的声音,头都不回,淡声问道:“费先生,事情处理的如何了?”
费子瑜尴尬的看了一眼风陌寒,见风陌寒沉默的点了点头,这才出声:“他已经被抓起,还待七王妃去审问。”
宁挽歌一听,也就来了心思,便将手中的斧头扔了,叉着腰转过身来。
可这一转身,她愣住了。
身后站着的白衣男人,负手站在她的身后,不声不响,也不知道站在她的身后多久了,只觉得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吧?
这么半个月的时间不见,男人似乎并未有太多的改变,脸色也还是那般苍白,可那双眸子依旧锐利。
她在打量男人的同时,男人也同样在看她。
男人的眸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意外,可这种情绪很快就被压制下去,他缓缓勾唇。
“费先生,此事稍后再议,本王与王妃有重要之事说。”
青龙也仿佛从晃神中回过神来,赶忙上前拉扯着费子瑜往外走。
“费先生,有什么事稍后属下替您转达如何?”
费子瑜的离开,院子里安静了万分。
宁挽歌在愣怔了好一会儿之后,装作毫不认识的模样,将手中黑漆漆的脏垢随手擦在自己破旧的衣衫上,转身就走。
“挽歌。”风陌寒见她这般态度,微微蹙眉,大步轻松追上她的脚步。
宁挽歌头也不回地问道:“有什么事情?”
这语气中暗含着的赌气意味,风陌寒又如何听不出来。
男人看她瘦成这般,心中不免有些怒。
他都没有让这个女人如此辛苦过,其他人又如何有这个资格让她过的这般?
“你在生气?”男人的声音却很沉静。
宁挽歌停下脚步,转回头来看向这男人,忍不住送了一个大白眼给他,“我生什么气?”
至少对她来说,这个男人不该值得她去生气。
事实上,她确实很生气。
她握住了拳头,两只手贴在两侧,捏的很紧。
男人轻叹,显然都已经将她的神情收入眸底,几步上前来握住了她那握拳的手,也不顾她的手到底是有多脏。
“生气便生气,难道我不生气?”他的语气带着几分控诉。
宁挽歌蹙眉,一脸郁闷的看着他。
他有什么脸用这般控诉的语气说她?
她分明知道,这个男人是个古代人,又怎么会像她所希望那般体谅女人。
他能够为她做到一生一世一双人就已经不错了,她竟然还要奢求更多。
“你生什么气。”她微微嘟了嘟唇。
眼前的女子,万分美好,就连那嘟嘴的动作,都含着几分风情。
风陌寒的眸光暗沉,盯着她如今早已变得娇好万分的面容,捏着她手的动作越来越重。
“挽歌,既然是夫妻,就不该有任何的隐瞒,不是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了,可是她除了自己的身份和要回去的事情没说之外,还有什么隐瞒他吗?
“你找三大神器,是因为何事?”风陌寒又一次问出了口。
他已经不止一次问过这话了。
宁挽歌嘟嘴的动作蓦地僵硬住,抬眸看着他,有些不知从何回答。
这太不科学了,他们好歹也是这么长时间没有见面了,他一见到她竟然问她这样的问题,让她该如何回答?
不是说小别胜新婚,谁说的话,她和风陌寒之间压根没有。
女子的眸子轻轻闪烁着,眼底的光闪着几分莫名的心虚,可眸底灵动的光却莫名的吸引着男人的视线。
风陌寒盯着她眼底的光,一瞬不瞬。
他在等她的回答。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往窗外看,不知道这个女人是否会想到要给他寄一封信,哪怕只有一封,可显然没有。
宁挽歌垂眸,卷翘的眼睫放下,极好的盖住眼底的情绪。
“我来到这个世界后,做了一个梦,梦到让我找到这三大神器,若是找到后我就可以……可以幸福。”
这谎话,听起来有些牵强。
可她这样的解释,却让男人身上的冷气渐渐消散了几分。
“原来如此。”男人仿佛梦呓般轻轻说了四个字,抓着她的手缓缓松开了来。
宁挽歌有些紧张的看着他,不知道他这样的表情和话语是何意。
“今日离开柴房,不要住这儿。”风陌寒轻扫了一眼柴房,最后将视线落至她的身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之色。
宁挽歌下意识的就说道:“不啊,这儿挺好的……”
话还没有说完,她忽然意识到,风陌寒这个男人是个有洁癖的,现在看着这么脏乱的地方恐怕也是嫌弃万分。
“那我去哪儿住?”
“跟我走便是。”男人看了她一眼,薄唇轻勾。
似乎瘦了的宁挽歌,更让他喜爱。
他的大掌毫不顾忌的伸手握住了她的腰际,腰际上的赘肉消失,连同着让男人顿觉,手感极佳。
风陌寒的手,就这么抓着她的腰际,让宁挽歌一时有些无法适应。
这么久了,突然有个男人抓着她的腰,吃她豆腐,多多少少还是让她紧张的。
风陌寒的手劲很大,基本是她的脚步不受控制的跟着他往外走。
“回去后,先洗干净换件衣裳。”风陌寒边说边又嫌弃的看了她一眼。
这男人的眸底满满的都是嫌弃之色。
宁挽歌再回想一下之前其他的那人见到她时那惊艳之色,有些郁闷的撇了撇嘴。
这男人,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难道就不会装一下,满足一下她的虚荣心?
他们二人走出时,四周围着不少学生。
风陌寒有些不悦的将手转而放在了宁挽歌肩上,动作带着强烈的占有感。
正在这时,一名男子有些羞涩的冲了过来,将手中小心翼翼握着的信纸递给了宁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