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牡丹宴结束后,孙真真就整日把自己关在家里,也不出门,也再也没有提过皇甫旭。只有钟离绾来的时候,她才会愿意出来与钟离绾说几句话。
“你真的要走吗?留在京城不好吗?要是你不愿意被别人打扰,你不见那些人就好了啊!为什么一定要离开呢?”
这段时间里,钟离绾不止一次的劝说过孙真真,可是每一次,孙真真的回答和态度都十分的坚决肯定,让钟离绾根本就是无从下手。但是这次孙真真却与钟离绾多说了一些。
“绾绾,我不得不离开的理由你不是比谁都清楚吗?我真的累了,这样毫无指望的去喜欢一个人实在是太累了。我父亲本来就是想要几年后告老还乡之后便带我回去,我现在不过是提前了回去的时间而已。”
“可是你要是走了,以后就再也见不到……”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如果你以后想我了,可以随时来看我啊!这次离开,我应该是不会回来了。这个京城有我太多不愿意想起来的事情,而且睿王对我一直穷追不舍,这次离开了也好,对每个人都好。”
钟离绾知道这次孙真真是铁了心的要走了,她是劝不动了。解铃还须系铃人,现在唯一有可能可以留住孙真真的人就只有皇甫旭了……
“郡主,郡主,你不能进去,太子正在批阅奏章,你不要为难小的啊!”
钟离绾离开孙府后就直接朝着太子府奔了过去,管家更是拦都拦不住。书房里的皇甫旭早就听到房门外的动静了,他也知道钟离绾今日前来找他所为何事。
那件事他这些天也想了很多,或许孙真真的这个决定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好事。
皇甫旭叹了一口气,“让她进来吧!”
得到了皇甫旭命令的管家这才没有继续拦着钟离绾,反而是有些歉意的笑了笑,“刚刚冒犯郡主了,郡主请。”
“太子殿下还真是日理万机,现在连我这个表妹想要见上一面都不容易了。”钟离绾一看到皇甫旭就想起了孙真真这段时间明明十分难过却还要强撑着不让人担心的样子,心里就一阵心疼。
而皇甫旭却和个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有任何反应。这让钟离绾更生气,所以也是实在是没有办法对皇甫旭有什么好语气。
“我知道你今日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但是这件事我不会答应你的。”
自从知道钟离绾来了,皇甫旭就已经猜出来了钟离绾的目的,所以在她还没有开口之前就已经拒绝了她。
“真真她马上就要离开京城了,现在唯一有可能让她留下来的人就是你了,你就不能去说几句好话让她留下来吗?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不能好好的坐下来把一切说清楚呢?”钟离绾还是不死心的坚持着。
“绾绾,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和孙小姐之间从来就没有过什么,这一点,上次孙小姐已经同我说的清清楚楚,所以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孙小姐以后还要嫁人的,这样下去对她的名声不好。”
“好一句从来就没有过什么,我就不信这么长时间,她对你什么心思你一点都不清楚,如果你对她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你当初就不该去招惹她。明明是你先惹了她,凭什么现在伤心难过的是她,她还要为了你离开她从小生活的地方,你一句什么都没有就想把所有事情撇的干干净净吗?”
钟离绾一句一句的质问就像刀子一下一下的划着皇甫旭的心,但是他还是没有动摇。
“这些事的确是我的错,害她误会,难过,我很抱歉。”
“我不过是希望你开口去挽留一下她,真的就这么难吗?你就真的希望她永远的离开京城吗?你知不知道她那次不顾一切和我一起去北边是为什么?你又知不知道她不顾自己的安危一定要找回九死还魂草又是为了什么?她为你做了多少你知道吗?你有在意过吗?”
“够了。”皇甫旭阻止了钟离绾继续说下去,他怕钟离绾再继续说下去,他会动摇自己好不容易下的决心,做的决定。
“她离开京城未必不是好事,这个京城本来就不适合她。”
皇甫旭想起了第一次见孙真真的样子,虽然刁蛮了一点,却很率真可爱,尤其是追着墨君凌的那份执着和后来放下的洒脱,这是皇甫旭在其他的人身上从未看见过的。
而后来在宫宴上孙真真当着所有人,拒绝了皇甫睿,更是让他刮目相看。他那天出言帮她,其实根本就不是因为钟离绾,他是跟随自己的心。
他人生中唯一两次冲动,一次是因为钟离绾朝皇甫睿发了火,还有一次就是那次为了孙真真第一次管了“闲事”。
钟离绾说的那些他并不是不知道,他是不能知道。他的处境已经很危险了,他又怎么可以这么自私的让她也同样置于险地呢?
也是因为十分了解孙真真的这个性格,所以皇甫旭知道只要孙真真下定决心放弃自己,就不会再拿起。所以他要让孙真真相信一点: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她。只有这样,孙真真才能彻底的死心,才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皇甫旭是觉得孙真真的性格太过于天真率直,这样的性格是不适合京城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更不适合宫里这种处处有着勾心斗角的地方。他不希望自己喜欢的人因为自己而变成别的样子,他希望她可以永远是回忆里的那个敢爱敢恨的姑娘……
可是钟离绾并不知道这些,现在怒火上头的她只觉得皇甫旭冷血狠心,一巴掌就扇了过去,皇甫旭也没有躲,就站在那里让钟离绾扇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是你欠她的!她不想见你,这次她走了,你就再也别想见到她了……”
钟离绾离去后,皇甫旭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嘴角勾起了一抹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