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也是。
凌正想想，点点头，“是爹的乖女儿，爹这就去做。”
他能一步步走到今天的位置，坐到这几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的右相之位，他的勤勉才华自是出众的，可最主要在他身后出谋划策的人，是他的这个女儿。
看着父亲拿着澄心纸出门去安排了，凌霜玉淡淡一笑，轻垂了眸光。
天下女巾帼，仅她烟龙贞一家么？
指节放在案桌上，轻轻的“笃笃”敲响，春暖进门，低声道，“小姐，已经办好了。”
凌霜玉一笑，“很好！你要让人相信，这事，一定是与女子的争风吃醋有关，这样才最是完美。”
“那是自然，小姐，奴婢办事，您还不放心吗？”
春暖上前服侍自家主子，又喊了人来，去将小姐最喜欢的一副掐丝木兰花的镏金头面拿过来戴上，身上依然是这身素淡的青荷裙。
莲步轻移间，似是微风轻拂，荷叶摆动。
“小姐，现在要去哪里？”
打扮好了小姐，春暖又细心问着，凌霜玉抿唇一笑，“哪里都不去，今天在家……练字。”
练字能静心，练字，还能让她从前不曾去深想的事情，慢慢的想得越来越好。
雪白的澄心纸铺在桌案，凌霜玉提笔蘸墨，第一个字：杀。
温哲烈点点头，冷道：“所以，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最初还是因为本王了？”
微寒的目光透着杀意，他并不是没有脾气，只是他的好脾气，永远都只会对一个人温柔罢了。
“是的王爷，这采莲自从出府之后，就一直隐于市井，最近才到了右相府中……可采莲今天竟是离奇死于烟府门前，就不得不让人多想了。”
小跟班一脸苦恼的说着，“可就算是采莲要报复，也断不会将自己一根绳子吊死在相府门前吧？这也太不符合那女人的性子了。”
那女人向来都是贪生怕死，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的，当初那么丢脸的被扔进茅坑里都能忍辱负重的活得特别好，这怎么可能只是吵一架，就这么想不开了？
小跟班表示特不理解。温哲烈抽抽脸，“本王这么英明神武明王爷，怎么手下就养了你这样的蠢货？”
话落一脚踢过去，小跟班一下被踹个跟头，这下想哭不敢哭，更加不理解了。
温哲烈瞪眼，“还愣着干什么？王妃都被别人给欺负了，你不用去找回场子吗？”
那个臭女人，竟敢吊死他家王妃门前，死了也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
他这里狠狠吐口气，小跟班手忙脚乱去收拾，烟府门前，早已是挤满了人。
烟龙贞冷着脸瞪着眼前的京兆府尹，字字如铁，落地有声道，“这人我不认识，至于她是为何吊死我家相府门前的，我猜大概原因，就是看我们家刚刚出了大丧，所以想着来省副棺材的吧？”
不是她这样随口乱说的啊，世间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她是知道自己回府去，就活不下去了吧，特意跑来这里上吊，一为添堵，二为省棺材，这算盘倒是打得挺好。
“大姑娘，这……”
京兆府尹王大人顿时就瞪圆了眼睛，彻底无语了……有这么省棺材的法子么？如果这样当真是能够省棺材的话，那他百年之后……我呸！他还年轻，怎么可能这么早就百年之后？
再看眼前女子，顿时就又气又恼，偏偏还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才半天，才手指颤颤，指着眼前一脸无所谓的女子，气极咬牙道，“烟龙贞！别以为你是王爷喜欢的女子，本府就不敢将你怎么样……这明明晌午的时候，还有好多人亲眼见到这吊死女子是与你起过口角的，难保你不是为了要泄私欲而杀人。”
“王大人！”
不等他话音落地，烟龙贞脸色沉沉的寒道，“这饭可以乱吃，这话却不能乱说。你指责我是为了泄私欲而杀人，证据呢？若无证据，也休怪我对你不客气！一纸诉状告上御前，我必定会要你给我个解释！”
烟龙贞怒了！
烟老头才刚死，这些个爬高踩低的混蛋就要对她下手了吗？她烟龙贞还不是那种只会哭哭啼啼的弱女子！
“本官也不是这个意思。本官的意思是……这人的确是吊死在你相府门前了，还请烟大姑娘配合本府调查才是。”
被她猛然一怒，王大人瞬间打个冷战，这额上的汗就流了下来。
刚刚他是不是太冲动了些？
敢情他这京兆府尹的官职是好当的么？光听着官是不小了，可天子脚下的皇城百姓，往上细数个几代，哪个都是惹不起的啊……他哭！
他真没那个意思的，他没说烟大姑娘是杀人凶手啊，这怎么转转眼就要闹到御前去了？
“若是本姑娘没心思配合呢？我说她不是我杀的，便不是我杀的，王大人若是还非要揪着这事不放，那将她今晚就挂于你家府门前，明天就说是你杀的人，你同意么？”
烟龙贞冷冷的，她有那么傻？人若真是她杀的，她还特意挂自己门前，这是猪脑子吗？
“啊，这，这话怎么能这么说？”
王大人一瞪眼傻了。
早知道这女人素来是以彪悍出名的，没想到竟还这么的红口白牙不讲理，王大人顿时就觉得整个后背发冷，越发的不想管这事了。
想了想，索性拱手道，“既是如此，那本府也只好……”
“王大人！不管这人到底是不是烟大姑娘所杀，王大人是真就这么打算不管了么？”
围观的人群中忽然有人喊着，“王大人真要这样做了，岂不是要寒了我们这等小民百姓的心？如此凶杀之案，就草草判定，我等不服！”
“对，对！我等不服！”
有人带头，自然就有人跟着呐喊，烟龙贞立时眯眼看去，人群杂乱，根本分不清是谁第一个开口。
不过没关系。
她冷冷嗤笑，“既是不服，那正好。因为我烟龙贞也是不服的……王大人之前不是也说了，有好多人都曾看到昨日晌午，这死者是与我有发生过口角的么？那他们有没有对大人说过，昨天发生口角之时，右相府凌小姐也在？”
既然是要下水，那就一起下好了。
“小姐……”
碧秋在身后急得不行，这事怎么还越闹越大了？
烟龙贞冷笑，“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