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说这花家。
花木寒是妖并且已经被皇帝处决的消息传回了花家,所有的人都傻了眼。
那时候,花家的人正聚在一起用早膳。
“花木寒是妖?这怎么可能,我十个月怀胎生下的女儿,怎么可能会是妖怪?”
花夫人第一个表示了强烈的怀疑。
虽然她十分嫌弃花木寒一生下来脸上就有了一道非常丑的疤痕而把花木寒扔到尼姑庵里,任由花木寒自生自灭,但她始终没办法接受,自己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女儿,不可能是妖的!
“确定没有听错?确定是花木寒了?”花夫人依旧不死心地追问那名回来传递消息的小厮。
除了不能接受自己怀胎十个月生下的女儿是个妖之外,她更关心的是花家的前途,还有自己多为花木寒添置的那份嫁妆。
她可是想着靠花木寒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捞个太子妃的位置呢,顺便给花家谋点别的福利,现在倒好,花木寒倒是把整个花家都拉下水了。
她现在只希望,皇上能别迁怒花家,如果可以的话,她多出的那一份嫁妆能要回来!
小厮说的话自然是不假的,最终花家的人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现实。
花木蕊满脸的忧愁,“爹,娘,这可怎么办,皇上不会也想让我们花家谢罪吧?”
听了这话,花氏夫妇相互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瞧见了各自眼底深深的担忧之色。
“老爷,您觉得呢?”花夫人问花甲。
可花甲哪里是一个惯会拿主意的人啊,平日里都是花夫人做主拿主意,结果这一会儿,突然就这么询问他的意见,这一时之间,他脑袋还没转过来,就这么愣在了当场。
花夫人见他那副蠢笨的样子,这心中的郁气又多了一分,瞪了花甲一眼,径自地说道——
“皇上会不会对我们花家做点什么,我们现在谁也不知道,我们也不可能连夜搬走,这天下都是皇上的,咱们去到哪里,肯定都会被皇上找到,除非咱们不在齐国待了,但不再齐国待了,咱们又能去哪里呢?”
这花夫人说了半天,花木蕊还是没听到半点解决的办法,记得都要跳脚了。
“娘,那咱们该怎么办啊?您倒是说啊!”
花夫人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这样,我们做两手准备,暗地里收拾好一切家当,如果皇上一旦对我们花家查封,咱们就跑去别国,如果皇上没有,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花甲点头,“夫人说的是,目前为止,也只能这么做了!”
“那我的太子妃之位呢,就这么放弃了吗?”
花木蕊心心念念的太子妃之位还没到手,她始终觉得不甘心。
“哎呀,你这个傻孩子!”花夫人用手指戳了一下花木蕊的额头,“这时候,命都快没了,你还惦记那什么劳子的太子妃之位啊!”
被这么一训斥,花木蕊委屈巴巴地嘟着个嘴巴,不再回话。
这花家的人就这么敲定了主意,胆战心惊了好几日,见皇上都没处置花家,这才慢慢地放下了心,恢复了如常的生活。
而安王这边,复仇的计划已经开展了。
近日,皇帝将彻查朝中官员之间贪污的情况,圣旨一下,所有的官员皆是人心惶惶。
每年彻查这些问题的人,主要的负责人是太子,是太子的话,这些官员可以放一百个心,但现在换成了安王,他们可就没办法安心了。
虽说以前安王也有负责过彻查贪污官员的情况,但那也是那些人被揭发出来,皇上才派人去查的,现在可不一样了,皇上交给他的任务是彻查每一个官员啊!
想到安王那如来自地狱恶煞一般的气场,所有的人都吓得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一个个愁得都白了好几根头发。
最令人害怕是不单单是他强大的气场,还有一点是,他比太子更为严厉,油盐不进。
打个比方说,若是在彻查中发现某个官员在行事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小小的纰漏,就比如说是记录的档案上写错了一个字这类的小错误,太子一向是不管的,可安王不同,他是按律处罚的,什么错该怎么罚,那是一点都不含糊。
这可把官员们头疼坏了,不管是犯过错没犯过错的,那些没犯过错的,都紧张得记忆出错了,一直怀疑自己之前是不是行事有所纰漏。
当太子听说了这个消息之后,在东宫左拥右抱的他难以置信的。
“父皇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了安王?”
这时候,他对左右的美女再也没有了兴致,一把推开了她们,脸色紧绷得可怕。
这彻查官员一事,每年都是他来负责,虽说有些时候会让安王辅佐他,但今日一直以来是他负责的局面就这么被打破了,父皇将这样重要的任务就这么交给了安王,并且全程没有提过他这个太子。
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急得大喊:“去,把凌凌七给本宫找来!”
手底下的人立刻去找人,但是找遍了整个东宫,都没找到侍卫凌凌七的身影,这可把太子气得不轻。
关键时刻人却不见了!
生着气的太子大跨步地走出了东宫,他得去找父皇问个清楚,父皇这么做究竟把他这个太子置于何地!?
“王爷,皇上此举,可是准备将太子之位传给你?”
太子气得蹬蹬蹬地走着,在宫墙拐角处,听见了莫离的声音,他立刻停下了脚步,张望了四周,找了一处利于藏身的地方,躲了进去听着这对主仆之间的谈话。
“也许也说不定,父皇的心思,谁能猜得透谁又敢猜呢?不过有一点可以明确的是,太子在父皇心目中的地步那是一日不如一日了,太子之位,换人,那毋庸置疑,照这个形势发展下去,也快了!”
“王爷!”莫离的声音突然变小了,但安王还是能够勉强听得清楚,“属下认为皇上是有此意的,毕竟,这藏书阁的事情,皇上可是只跟你一个人说了,总所周知,这藏书阁,可是只有历代皇帝才会知道的事,现在皇上都将此事告诉了您,这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嘘!小点声,当心隔墙有耳,藏书阁一事事关重大,切不可对外声张,尤其是是藏书阁里天命石的重要性,明白吗?”
“是,属下知晓!”
主仆二人的谈话就此结束。
太子躲在暗处,听着主仆二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之后,这才出来,满目怨恨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
他的双拳紧紧地握着,一拳头砸到了墙上。
父皇居然把藏书阁的事情都跟安王这家伙说了,还有那天命石,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他所不知道的事情,却是安王和父皇都知道的事情,这东西一定意义重大!
这太可气了!
太子愤愤不甘地加快了脚步,往御书房走去。
洞悉这一切的安王,嘴角慢慢地勾起了一抹笑:鱼儿要上钩了!
“父皇!”
太子不让人通报,直接闯进了御书房,生气的他连行礼请安都抛诸了脑后,上来就是抛出了一堆问题。
“为什么彻查官员一事,您交给了安王?往年可都是儿臣来负责的呀,今年您为什么就换成了安王?可是儿臣有哪点令你不满的?”
瞧瞧太子这个问话的态度,搞得他才是老子,而皇帝是儿子似的。
这样的语气,可是让正在埋首批阅奏折的皇帝恼了,将手中的朱笔直接甩到了太子的脸上。
太子躲闪不及,脸上被朱笔砸中,还在额头上留了一大滩红墨。
“混账东西,这就是你跟朕说话该有的态度?你可有把朕当成是父亲?”
一通训斥,太子丝毫没有服软,反而更加委屈了。
“儿臣只是不明白,您为什么要这么样做,所以才来问您的啊!”
皇帝余怒未消,“你不就是想知道为什么朕会把这件事交给安王吗?好,朕现在就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把你的耳朵竖起来,给朕听好了!”
太子绷着一张脸,不服气得很。
“父皇您说,儿臣听着!”
“你瞧瞧你这态度,跟安王比一比,哪里有一星半点比得过他,他就算对朕有满腔的怨气,但是这该行礼请安,他是一样没落下,从这点就能看出,他与你相比,可强太多了!再来说说你往年负责此事的时候,都做了什么,毫无作为,欺上瞒下,收受贿赂,你当真以为朕不知道吗?朕不过是再给你机会,结果你却不珍惜,那也就别怪朕了!”
太子急于辩解道:“父皇,儿臣没有做过那些事,这都是那些别有用心的人用来离间你我之间的父子情分,还请父皇明察!”
“明察?”皇帝呵呵冷笑,“朕若是真的明察起来,只怕你有九条命都不够朕砍!若是无事,就退下吧,别在朕跟前碍眼!”
可太子偏不走,他继续问道:“父皇,儿臣真的就有让你这么失望吗?还是说其实一早就想把太子之位给安王,之所以给了儿臣,只是儿臣有身为一国之母的母后?”
“你这是在做什么?”皇帝怒斥,“这是在质疑朕的抉择?朕看你做这个太子,是觉得齐国已经是在你的手中了吧?”
“儿臣说得难道不对吗?从小到大,您哪一次不是偏袒安王,不论安王做什么,您都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儿臣呢?您永远是能罚多重罚多重,您知不知道,这么多年来,儿臣在您的偏袒下长成人,您知道儿臣的心中受了多大的委屈吗?”
这一番发言,皇帝气到差点昏厥。
“这么说来,朕来你做这个太子,是委屈你了?觉得朕偏袒,朕就问你,你跟安王自小长起来,他为人处世如何,你又如何?他在战场上厮杀,守卫齐国的江山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在东宫里和那些你美妾饮酒作乐,昼夜不分,朕警告过你,结果你呢,你又做了什么?跟朕来一套阳奉阴违,真当朕耳聋了眼瞎了不成?
还想让朕细数你做的那些昏聩的事吗?你利用这太子得了多少好处,听着那些人吹捧你的话,朕可没有瞧出你有半分的不开心啊?
拿着朕给你的太子之位,享受了你该得到的甚至不应该得到的好处,那作为太子的指责,你做到了吗?朕就问你,你做到了问心无愧了吗?
现在来跟朕说你做这个太子多么多么的委屈,你有好好反省过自己吗?现在看来,你是完全没有的,如果有反省过自己,你绝不会是用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来质问朕为何对你不公了!
滚下去,从今日起,老老实实在东宫待着,若是敢出东宫一步,朕让你还有整个东宫的人,凌迟处死!”
这一字一句的话,如一记又一记的重拳,打在了太子的身上,令他全身上下哪哪都是不痛快!
他不再辩解,而是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回东宫的路上,他想起了方才听到的对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一进宫门,就问凌凌七找到了吗?
得到的回答是,凌凌七已经在正殿等着他了。
不由分说,他更加快了步伐。
凌凌七等着太子回来,他也是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在这时候找他。
见到太子回来了,拱手请安,“属下拜见殿下。”
“免礼!凌凌七,本宫要把一件重要的事要给你去做。”
凌凌七怔住了,很重要的事情,这个太子又想出了什么幺蛾子?
虽然是这么想的,但面上还是装出了恭敬的样子,“殿下您请说!”
太子勾勾小手指,示意凌凌七靠近说话。
凌凌七照做,太子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凌凌七越听,双目越是瞪大,“殿下,您这是想做什么?”
“少废话,给本宫照做就行,本宫要你以最快的速度,在最短的时间内,将这件事给本宫办好!”
凌凌七答应了。
但悄悄出了东宫,一路往冷宫的方向去,闪进冷宫一座废弃的宫殿里,朝着面前这个穿着一身黑袍子的工人单膝下跪,十分恭敬。
“主人,属下有重要的事要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