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晴不傻,宋伽罗话里的兴奋,她全都读懂了,当然还有对她的感激,这让她十分的高兴。
“听太子妃这么一说,晚晴可真是太开心了,能为太子妃分忧,可是晚晴三生积来的福德呢!”白晚晴的手帕捂着嘴角,翘出个兰花指,笑得格外的腼腆。
“晚晴妹妹哪里的话,应该是我这个姐姐的说,能得晚晴妹妹真心的帮助,这才是我这个做姐姐的福德呢!”
宋伽罗心情的愉悦全都体现在了说着话飞扬着的眉毛上。
白晚晴从宋伽罗的口中听到了称呼之间的话,内心更是激动得难以自胜。称呼的变化,还是由宋伽罗主动提出来的,这说明了她已经开始与她白晚晴亲密了。
这可是一个非常大的进步啊。
“姐姐这是要认下了我这个妹妹了吗?”白晚晴用手遮盖住惊讶得微微张开的嘴巴,脸上全都是错愕。
宋伽罗抬起一只手向下压了压,“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咱们不都一直是姐妹吗?谈何认下不认下的理儿,你说是与否?”
白晚晴掩嘴直笑,“是啊,姐姐说得是,咱们一直都是姐妹呢,那妹妹可就要高攀姐姐了,望姐姐不要嫌弃我这个笨拙木讷的妹妹。”
她嘴上是这么说的,心里却是一阵冷笑,想当初你宋伽罗可是纠正她的错误,还说没有关系的二人为何要以姐妹相称,如今得了她的恩惠,就知道她的好了?想着要和她称姐妹了?真是没想到啊,原来你宋伽罗也和容乐那个小蹄子一样,全都是势利眼的小人,全都图她白晚晴的优秀!
宋伽罗朝着白晚晴瞟去一眼,恰好看到了白晚晴眼里飞闪而过的不屑,她面上不动声色。
不就是唱戏嘛!她宋伽罗还是玩得起的!
“妹妹说的是哪里的话,妹妹天资聪颖,温柔可人,秀外慧中,怎么会是一个笨拙木讷的人呢?妹妹不必过于苛刻自己,即便你知道姐姐我天姿国色,机智过人,文武双全,色艺双馨,才高八斗,不施粉黛天然美,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行动时如九星揽月,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如流风之回……妹妹也应该要自信一些,你若是努力,还是可以做到姐姐这么优秀的,你对,是与否?”
好家伙,宋伽罗多年的语文并没有白学,那些赞美自己的话就好像是念《报菜名》一般脱口而出,讲的时候那可谓是滔滔不绝。
这让白晚晴愕然万分。因为这也是白晚晴第一次听到像宋伽罗这般夸赞自己的,还是如此大言不惭没有一点谦虚意思在里头。一时之间,她除了惊愕的感受,就只有惊愕了。
好不容易缓过了神,白晚晴望着宋伽罗脸上那抹自信满满的笑,内心就是一阵恶心。
呸!就你这样长得跟个骷髅架似的,要身材没身材还敢说自己国色天香?长得跟个侏儒似的,也敢说自己行动时仿若九星揽月?磕碜得跟个什么似的,到底是谁给你的勇气这么夸自己的?真是有脸了!
白晚晴这么想的,但是说出来的话却是附和得跟个墙头草似的,“姐姐说的是,妹妹啊,和姐姐相比,简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呢!妹妹一定会努力,赶上姐姐的!”赶上你的厚脸皮的!
宋伽罗憋着笑,脸上还是正经的模样。白晚晴这个小妮子看来绿茶的能力还是不太够啊,她只不过是高捧了自己几句话,这小妮子就沉不住气,话里藏着一股不甘心的意味,她都能觉察得如此明显,这个白晚晴还觉得自己伪装得很好呢!
真是太天真了!怎么说她宋伽罗也是一个二十几岁的人了,虽然这具身体只不过才十六岁的年纪,但是她的灵魂也是吃过了二十几年的白米饭,比她白晚晴吃的盐还是多了很多,跟她玩,那她就陪着玩一玩好了!
“妹妹能有这样的雄图大志,姐姐实在是太开心了,那你加油哦,姐姐等你赶上姐姐哦!”
这话宋伽罗说的语气那叫一个欠扁,气得白晚晴差一点原地炸开,但是为了所谓的姐妹关系,为了她的大计,她还是只得忍一忍才是。
“谢姐姐鼓励,妹妹会努力的。”
宋伽罗满意地点点头,摆摆手,“姐姐相信妹妹可以做到的,好了,姐姐有点乏了,妹妹你先回去吧。”
“那姐姐好好休息,妹妹告退了。”白晚晴从椅子上站起来,朝着宋伽罗福了福身子。
宋伽罗挥挥手,另一只手则是捂着嘴巴在打哈欠。
白晚晴抬眸的一瞬间恰好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微微一勾,看来香膏作用很大啊,如此看来她的计划快要实现了!
白晚晴离开东宫的时候,恰逢顾知珩回来。她见到自己心尖上的人时,心里仿佛是装了一只兔子一般,来回地在她的胸腔里撞击着,加上这一条道上,只有太子殿下和他的手下,以及她和春喜几个人,并无其他人了,一想到这里,白晚晴的心跳得更快了,这算是独处了吧?
她装出柔弱的样子,微微屈膝,小鸟般清脆的嗓音柔柔地唤道:“晚晴见过太子殿下。”
顾知珩停顿下了脚步,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问道:“又来和太子妃聊天解闷吗?”
“是的,能得太子妃相邀,晚晴定当是全力以赴。”
顾知珩:“嗯!很好,你可记住了今日这一句全力以赴,太子妃既然觉得烦闷,那你就经常来陪陪她吧!”
白晚晴一听这话,喜不自胜,微微屈膝,“是,太子殿下!”
这可是太子殿下第一次跟自己说这么多的话呢!她真的是感到意外又惊喜,虽然是因为宋伽罗的缘故,她心里也有一些微微的不适感,但是,她坚信,只要自己坚持来东宫,在太子殿下面前展示自己温柔体贴,端庄典雅的一面,太子殿下迟早有一天会对她动心的!
顾知珩微微颔首,抬脚离去。
白晚晴微微屈膝,“晚晴恭送太子殿下。”她望着顾知珩离开的背影,目光里差点就装不下她的爱慕了。
这个男人,总有一天会属于她白晚晴一个人的!一定会如此!
……
再说另一边的容乐郡主。
荣亲王妃在第二日一早就派人过去让她准备准备一下就出发了,但是没想到回来的丫鬟称郡主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恐怕不能出行了。
荣亲王妃闻言,第一反应就是这个小丫头不会有使出了什么小心思,想要留下来同宋伽罗斗个你死我活吧?也不能怪荣亲王妃这个做母亲的下意识想到的就是容乐郡主在装病,装病这一招容乐郡主使用的频率实在是太高了。
为了验证她的猜想,她亲自前往容乐住的院子查看情况。
容乐郡主还未起身,容器王妃给丫鬟们使眼色,让她们把窗帘掀起来,然后她坐到了床榻上,看着熟睡中的容乐面色过于红润了,看起来就不对劲儿。
她伸手在容乐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惊呼一声,“这么烫?”转头吩咐丫鬟,“快,去把大夫找来。”
熟睡中的容乐听到了荣亲王妃的声音,但是依旧闭着眼睛,嘴巴里嘟囔着,“娘,我好热,好热啊。”
荣亲王妃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傻孩子,你都发热了,怎么也不知道找个大夫看看呢,就这么一直睡着。”又转头吩咐丫鬟打来一盆冷水,她亲自动手给她的额头敷上一条冷毛巾。
大夫速度也很快,一盏茶的功夫就来了,不过背着个药箱气喘吁吁的,额头间还有冷汗,看起来赶得有些急了。
大夫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头发和胡子花白。
他立刻为容乐郡主搭脉就诊,面色十分凝重,迅速写下一张药方,“快,按照上面的药方去抓药,然后快一些煎药,给郡主服下。”
丫鬟听着大夫语气急切,提心吊胆的,情绪上也被感染了,动作也变得急切了起来。
荣亲王妃看到大夫面色如此凝重,心里也为容乐的病情捏了一把汗,“大夫,我女儿这是怎么了?”
“回王妃的话,郡主这是邪气入体,肝火旺盛,所以才引起了发热,除此之外,郡主的脉象十分的缓重,其脉象为中毒,再结合郡主发热昏迷不醒,草民断言这很可能是一种蛇毒,通过血液的流动进入五脏六腑,如果继续拖下去不及时治疗,很可能就会毒发身亡。”大夫毕恭毕敬地回答道。
荣亲王妃讶异万分,眉头拧成了结,“容乐怎么会中毒了呢?大夫,容乐到底是怎么中毒的?”
“回王妃的话,草民也不知,具体的情况只能等郡主醒来才知道,不过一般中毒,大部分都是口入,少部分是通过肌肤,还有一些是通过吸入粉末中毒。”
“是不是喝了药,就能好了?”
“一副药一日煎三次,一共是七副药,要吃个七天,在这七天里,要让郡主好好休息,届时再看情况定夺。”
“好,本王妃知道了,来人,送大夫离府。”荣亲王妃结了诊金之后,丫鬟这才把大夫送出去。
荣亲王妃看着床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容乐郡主,眼神里一片复杂,内心更是矛盾不已。
如果说容乐不想去扬州而想出了这一出苦肉计,那容乐的心思实在是太过狠毒了。连自己都不放过的人,实在是太可怕。但是如果此事不是容乐在做戏,而是有人想要谋害容乐的性命,那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王爷只有几个通房,都是她精挑细选的,性子懦弱,根本不敢对她的容乐做出这样的事情,府中的丫鬟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胆子。
想到这里,荣亲王妃脑海中闪过一道精光,难不成是容乐在天牢里遭人暗算了吧?
对!宋伽罗,她知道容乐喜欢太子殿下,所以新生妒忌,想要斩草除根,毕竟她可是心狠到连自己的父亲都检举,把自己家都抄了的人,下毒这种事对她来说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想到这里,荣亲王妃觉得这口气不能就这么咽下去,她的女儿怎可受到如此伤害,她一定要讨回公道!
但是当务之急还是等容乐的病情稳定下来再做打算。
然而,东宫里的宋伽罗完全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中又被人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