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到,爱子心切的李尚书一定会犹豫不决,毕竟那是他儿子的尸体,必定是容不得任何人冒犯,所以她还准备了一套说辞,“伽罗知道李大人和李公子之间有着十分深厚的父子情谊,不忍心看着李公子死后他的尸体还要被人打扰,但是,李大人请您想一想,李公子是被人害死的,若是身为父亲的您都不为他讨回公道,那他在九泉之下,如何能安息呢?”
宋伽罗的这一番话让李尚书悲恸,“对,你说得对,若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不为他讨回公道,那我不配为人父!我同意你开棺验尸了。”
同意了就好!听传言说这李子俊好色成性,祸害了不少的少女,要不是他的死与自己挂钩,她才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被人下毒害死呢!
李尚书既然同意了,那就要着手去准备,先是让管家将灵堂里哭灵的人请出去,只留下了几个侍卫在里头。
宋伽罗跟着李尚书走到了灵堂,吩咐人将门关上,李尚书虽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棺盖打开的那一刻,一阵恶臭传了出来,这天气开始变热,尸体腐臭的速度也会加快的。
还在宋伽罗学医的时候,亲自蹭了几节解剖尸体的实验课,那老师认得她是学习中医的,秉着支持技多不压身的原则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造就了她如今面对李子俊的尸体还能如此面不改色。
她凑近一看,尸体已经长出了尸斑,难怪这么臭!
她从袖子里掏出一根银针,大约有一指长,在众目睽睽下扎进了李子俊的肚皮中,然后飞快拔—出来。
众人面色惊讶,居然是黑色的!
果真是中毒!
但这结果对于宋伽罗来说实在是算不上好结果,她早就猜到了李子俊是死于中毒而非肺痨发作,但是至于是什么毒,没有经过剖尸化验,是没办法确认的!要说诊脉,人都死了,哪里还有脉搏!
李尚书怒道,“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下毒害我儿?”
“那就不知道了,至少可以证明,李公子不是我克死的!”她将银针收回,想拿消毒液洗洗手,但是众目睽睽之下变出一瓶消毒液,那可是惊世骇俗的事情了。
“李大人,可有擦手的抹布一用?”
下人立刻在李尚书的示意下给宋伽罗递上一块擦手布。
宋加洛暂且将就一用,道:“或许李大人应该问一问,当初那个说要为李公子冲喜就能治好肺痨的算命先生。”
说罢,她将抹布撂下,“李大人,令公子的话我可是带到了,也洗清了我的罪名,李大人也在当晚给了我一封休书,照理说来,我已经不是李家的媳妇了,那我的嫁妆,李大人可否还给我呢?”
在人家儿子死了几天就跑去要彩礼,估计要被人喷死,但她是被迫成亲,还受了如此大的委屈,他人尚且不能考虑她的感受,她宋伽罗又怎么会如此好心想着要将心比心呢?况且这嫁妆这事若是今日不提,恐怕日后还得找机会,着实麻烦!
“还嫁妆一事倒好说,不过下毒一事,我又怎知不是你做的呢?听说你对这门亲事极为不满意,是你父亲说服了你,也许是你怀恨在心,想着在新婚之夜毒死我儿,以泄心头之恨也说不定,再者,你方才那一针,想必是会点医术的吧,那你下毒的可能性就是最大的了!”
宋伽罗狠狠地翻了一个白眼,这李大人的脑洞也是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