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顾红袖很笃定,可是话还没有说话,顾柔拔下了发簪就抵在了她的喉管上。
冰凉而尖锐的发簪随时都能要了她的命。
顾红袖哽了一下。
顾柔清媚,“杀你一次,就能杀第二次。”
“你杀啊。”顾红袖盯着顾柔:“我是你亲生妹妹,从小和你一起长大,有本事就动手。”
顾柔手中的发簪陷入到她的皮肤里,顾红袖头皮发麻。
“刺破喉管,血涌上来封住喉管,你会死的很痛苦。”顾柔冷笑:“要不要试试?”
“姐姐。”顾红袖带着哭腔,“不要杀我,我好不容易才重生,你就放我一马吧。”
顾柔并没有收回发簪,“顾红袖,别跟我装,我太了解你了。你执行任务的时候,碰到男人,就用这招。”
顾柔把她的一只手抓住来,在她的手里握着一把很小很锋利的匕首。
她用力一捏,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不是那么好欺负,不过是想过安稳日子。”顾柔乌眸凛着寒意:“你敢破坏,我就敢杀你。”
顾红袖瞪大了眼睛。
“小柔?”不远处传来宋采容的声音。
顾柔神情一沉,回来的真不是时候。
她松开顾红袖,冷声威胁:“离我远点,不然我不会这么客气,滚。”
说完,她脚尖一踢,把掉在地上的匕首,就踢进到凉亭外的锦鲤池去了。
顾红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狠狠的瞪了顾柔一眼,转身离开,跑进了林子里。
“那是谁?”宋采容走进凉亭。
“宫里一个小宫女,自己迷了路还找我问路,我哪里知道。”顾柔温和的笑着,刚才汹涌出的戾气,早就烟消云散。
“我找着了,咱们赶快回去吧。”宋采容就道。
顾柔点点头,起身,跟着宋采容离去。
顾红袖又从林子深处走出来,看着远去的两人,冷冷道:“你有了那么多姐妹,就对我冷若冰霜,顾柔,我不会原谅你的。”
——
御书房内,燕式在凤卿陌的耳边低语了几句。
凤卿陌微微蹙眉:“她伤着了吗?”
燕式摇头:“没有。”
“那就好。”凤卿陌沉了沉,“你先出去吧。”
“是。”燕式退下。
凤卿陌回到内殿,凤泽把批阅好的奏折放在他面前:“九皇叔,你瞧,这样安排可好?”
他低头看了一眼,“嗯,皇上安排的很好。”
凤泽笑了笑,“九皇叔,刚刚出去做什么了?”
他在御书房的门口和燕式耳语,凤泽都看见了。
“家里的一些小事。”凤卿陌似冷非冷的回答。
“定是九皇婶儿让九皇叔回家吃饭。”凤泽就道。
凤卿陌微微扬起唇角。
“皇上现在对于朝中政务,处理的越发得心应手,很快就不需要我的辅佐了。”凤卿陌眉目深沉。
“九皇叔,你这是?”凤泽不解。
“如今唯一需要担心的也就是逃亡在外的凤訾衍,等处理完他的事情,我想卸去摄政王一职,不再掌管朝政了。”他淡漠道。
“可是朕做错了什么,还是太皇太后那边出了什么事?”凤泽诧异:“九皇叔答应了父皇,要辅佐朕的。”
“皇上你没有错,太皇太后那边也没有事,只是江山是你的,我把能做的能教的,都传授给你,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凤卿陌把奏折阖上,放在一侧,“我走了,你还是十三叔,还有陈雄陈英两兄弟,云南王父子也值得信任,皇上不用担心。”
凤泽没有想到,凤卿陌已然是做好了安排。
“九皇叔,你要去哪里?”凤泽追问。
“顾柔想去哪里,我就随她去哪里。”凤卿陌淡淡道。
凤泽明白了,只要把顾柔留在京城,凤卿陌就哪里也去不了了。
他要像个办法才是。
“天色不早,臣先告退,初一我会再和顾柔一起入宫。”凤卿陌清清冷冷的,交代完就走了。
凤泽坐在龙椅上,一语不发。
小太监上前一步:“皇上,这是怎么了?”
“朕知道九皇叔是忠心的,朕对他也是信任,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朕?”凤泽看着面前的奏折,又看了看旁边空出来的桌案和椅子,深感无力。
“皇上迟早要亲政,有摄政王在,皇上就永远亲政不了,这也是为何太皇太后先选秀女的原因。”小太监偷偷地看着凤泽的脸色。
“朕才多大。”凤泽略无语,“太皇太后太急了。”
至于急什么,凤泽的心里十分的清楚。
不否认太皇太后有一半是为了他,可也有一半是为了自己。
摄政王府。
顾柔回来后,就和孙妈一起商议着除夕宴的菜式。
凤卿陌进到雪霙居,瞧着顾柔没有任何的异样,也就放了心。
孙妈等人退下。
凤卿陌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忙了一天,回到府中你还忙。”
“我不累。”顾柔浅笑。
凤卿陌把玩着她的手,“后天就是除夕,你好好休息着。”
顾柔点点头,“你放心,我会量力而行的。”
凤卿陌看着她,墨眸色泽深厚,“你知道我最在意你,所以你不能有事。”
“我知道了。”顾柔温温的笑着,不过她感觉到凤卿陌的心底似乎压着什么。
——
腊月二十九这天,摄政王府上下都忙起来,王府门前贴了对子和福字。
窗棂上挂了窗花。
红袖的手好多了,能拿笔写字。
虽然她整个人都变了,可是写字练出来的气韵是不会变的。
顾柔也找了乔太医来给她看过嗓子,说是没事,之所以不能说话可能是发生了什么意外,才会这样。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陈英?”顾柔问红袖。
红袖提着笔,咬着红唇,想了想写道:“怕他会吓着。”
确实,不是什么人都能像凤卿陌这般,这么快就能接受。
“我让王爷帮你试探试探。”顾柔就道,“如果他不在意你变了样子,你们的婚事照旧,如果他无法接受的话……”
红袖就在纸上写着:“我不会怪他,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是不会知道的。”
顾柔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