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颜筠玥愣了一下,忽然想起来了什么,疑惑地看了那一眼五行草反问道,“三叔这意思是,我下药害三婶不成?”
“那你给我解释一下,买这玩意儿做什么。”既然已经人证物证确凿,颜清臣也不打算留什么颜面,袖子一挥,找了个地方坐下,看这样子像是要慢慢审。
“我,我不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到我房里的!”颜筠玥当然不肯承认,扫了一眼那五行草,立刻将事情推到了田氏身上,“我这院子里里里外外的,可都是二婶给我指派的人,我哪有什么自己的东西。”
平白被泼了脏水,田氏怎么肯甘心。再加上今天早上的事情,她更是一肚子火,见颜筠玥竟然这么红口白牙的乱咬,当下就怒了。
“你这祸水外引的招数用得可真不错,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我对盈儿有什么企图。可我问你,琥珀是我给你的么?就算是,我买五行草栽赃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田氏虽然有时候糊涂,可大是大非上还不算糊涂。她很清楚,颜国公府的这么多人,都比不上一个颜清臣。
她可以看傅云盈不顺眼,偶尔给她一个气呕一下,却不会动她一根汗毛。
为什么?
颜清臣的身份她虽然不清楚,可他在皇上跟前的地位在那里放着。若是他因为傅云盈跟他们反目,那整个颜国公府也要跟着倒霉。
再加上,颜修禹还小,颜诚誉又是个老实人,不会为自己儿子谋些什么。她还指望颜清臣提拔提拔颜修禹,怎么会干这种自掘坟墓的事情来。
“婶婶,我这房中的人,可都是你的,里里外外被你造的跟个铁桶似的,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暗格,又如何把五行草放进去?”颜筠玥白眼一翻,抱着胳膊不理人了,“那琥珀虽说是我买来的,可是婶婶曾经带走调教过几日,谁知道是不是那个时候跟了婶婶。”
“府里的丫鬟婆子,新来的总得到我这边安排一下,不然你当这些人天生都会伺候人?安平县主,你也别拿这种没边的事情来说嘴。我就这么说吧,若是我害了她,我有什么好处。颜国公的爵位已经是我家老爷的,怎么也不可能到三房头上,三房有个孩子,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平白沾染这种血债做什么?”田氏冷哼一声,看着颜筠玥道,“倒是你,早就恨毒了这颜家众人,倒是你更有动机才对。”
颜清臣不发一语,就那么听着。说实话,他也不相信是田氏做的,这种手段太过低劣,再加上田氏也没理由去害傅云盈。他只是看着颜筠玥,看她露出更多的马脚。
“谁知道呢,二婶先前不是看三婶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么。”颜筠玥也是巧舌如簧,拿着先前的事情说嘴。
“我呸,那都多久之前了?现在是现在,以前是以前,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田氏被捉了痛脚,立马呵斥起颜筠玥来。
“既然如此,把那个丫鬟带上来。”见这么争吵下去也没什么结果,颜清臣一挥手,让人带了那琥珀过来亲自对质。
颜筠玥忍不住皱了眉,她自是知道琥珀不如珍珠懂事。可是,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先前,她说傅云盈偷人,结果第二日,珍珠出门就再也没回来。
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她就一直担心某一天她也会成这样,这才不得不用了琥珀。
颜清臣一直直勾勾的盯着颜筠玥,见她皱眉就知道此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了。冷笑一声,看着折离拖着一个人影进来,毫不客气的将那人丢到了地上。
琥珀就那么毫不客气地被丢在地上,痛得惨叫了一声,接着就爬向颜筠玥,“小姐,小姐,你救救奴婢,您救救奴婢吧。”
“琥珀,你若不说实话,就是你的主子也救不了你。”田氏冷笑一声,看着这丫鬟就知道今日的事情简单了,“我且问你,五行草是谁让你买的。”
“是小姐,她说需要,奴婢也没敢问就拿了银两去买了。”琥珀原本还觉得颜筠玥会对她有一丝怜悯,谁知道方才她求她,她竟然动也不动,顿时丧失了信心,什么都说了出来。
“胡说,五行草乃是堕胎之物,我又没有怀胎,为何让你去买这东西!”颜筠玥一听,连忙呵斥了起来,“你老实说,究竟是谁让你做的!”
“三爷,真的是小姐,您看看,您看看。”既然颜筠玥都不护着自己,琥珀自然也不会护着颜筠玥,冲着颜清臣膝行几步,从怀里掏出来一锭银子,“三爷,这是小姐那日给我的银子,您看看,这上面还有官号呢。”
颜家的用度一般都是普通银两,但是颜筠玥是朝廷亲封的郡主,俸禄乃是官银,上面有清晰可见的官银号。颜清臣拿起来一看,果然见到上面的官银号明明白白,不像作伪。
“你这丫头,竟然还偷钱!”颜筠玥也看到了那个银子,眼睛一冷,指着琥珀就骂道,“小蹄子,平日里我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这么陷害我!居然敢偷银子栽赃我!”
“玥儿,你且冷静,让你三叔问。”出了这么大的事儿,颜振羽和吴氏怎么可能坐得住,尤其是事关子嗣的事情更是急的不行。那边宝儿安顿好之后,这边他们两个就在聂双芜的陪伴下赶了过来。
“祖父,祖母……”看到他们两个人过来,颜筠玥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哭。若是以往,装可怜给这两个老人看,显然是有用的,可现在看他们两个人的脸色不是那么好,又不敢贸然行动。
“是,父亲。”见颜振羽来了,颜清臣起身行了礼,站着问话。
“这些银两是全部,还是只是一部分?”
“回三爷,这只是一部分,当日奴婢拿了银两之后剩了一点,本想贪没,谁知道今日竟然用上了。若是三爷不信,可以找百草堂的伙计问问,那日伙计还问我银两是哪里来的,我是哪家的丫鬟,生怕银两来路不正不敢收。”琥珀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然后又拖了旁的证人出来。
颜清臣一抬下巴,示意折离去问。
这边折离刚走,那边颜筠晗就不满了,“三叔,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再问结果不也一样?当日我生宝儿的时候,堂姐就想趁机害我,若不是顾念姐妹一场,我今日还不想提起这事儿。姐姐若是忘了,我不如现在就请了那日的人证物证来,总归是还留着。”
这事一直都是颜家众人心中的一根刺,颜筠玥幼年丧父跟她可以肆无忌惮害人不能混谈。可是颜筠玥就是这样,手段阴毒,毫无逻辑。
被颜筠晗提起了这件事,颜振羽也不高兴了,但是他没说什么,转而问颜清臣,“盈儿那丫头可还好?”
“吃了太医开的药,现在正歇着呢。”颜清臣没说孩子的事情,显然对他来说更重要的是傅云盈的身子。
“那孩子呢?我的宝贝孙子可有大碍?”颜振羽想听的肯定不是这些,虽然他也疼傅云盈,可对他来说,宝贝孙子更有吸引力。
“不知道。”颜清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气得颜振羽又要吹胡子。
吴氏生过四五个孩子,知道先天不足后天是可以养的,拉了一把颜振羽,示意他不要着急。
颜振羽看懂了发妻眼中的意思,顿时不再追问。
“玥儿,此事真的与你没关系么?”吴氏叹了口气,觉得这样的孙女太过陌生。
“祖母,与我无关!”颜筠玥还在咬死不承认,并且将颜筠晗也给撕扯了一番,“当日我害你不假,可谁说我害你就一定会害三婶?颜筠晗,我看你就是挟私报复,顺带替你母亲圆谎。”
“我母亲为何要害三婶?哥哥修禹的婚事是三婶出的主意帮忙促成,家中大小事务也是三婶一点点的教嫂子,母亲得多丧心病狂才会要将三婶置于死地?三婶初嫁过来的时候,母亲确实糊涂过一阵子,可近段时间,母亲对三婶也是照拂有加。若说以害人来论,前些日子,你不还诬陷三婶在外偷人么?”颜筠晗显然是忍了许久,冷哼一声,桩桩件件她曾做过的事情都给她摆了出来。
“你们这是都在针对我是么!”颜筠玥已经词穷,气急。
“若是你没有做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为何要针对你?”颜清臣反问,“你三婶何时害过你,你竟然下的了这样的手!”
“事情都讲究个人证物证,你既然不承认,待人证物证都齐了之后,看你如何不认。”田氏有些幸灾乐祸,也算是报了当日之仇。
当日,颜筠晗差点血崩的事情被她知道之后,就想对颜筠玥做些什么。可是,骆清姚出来保了颜筠玥,让她只能忍了下来。
现在,新账老账总算能一起算了。
百草堂距离颜国公府没多远,折离来回的也快,不多时就带了一个小伙计回来,小伙计过来一看,瞬间将琥珀给认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