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宁将她的几个兄弟召集在书房商量对策。 几个人都不明白赵熠为什么突然翻脸。 “不是说你和王爷建立了深厚的情谊,为什么情谊突然消失了?”
乌宪问道。 宋宁摇头:“我要是知道,我能在这里扯头发?”
“王爷真奇怪,为什么要找宋宁呢?”
鲁苗苗问道。 宋宁猜测道:“太想确认我有没有欺君,太想把宋氏一族人的脑袋都砍了。”
“王爷这样不地道,当初在阆中你还帮助他了。”
乌宪道。 宋宁叹气。 鲁苗苗道:“要是讲得通道理,那就不是王爷了啊。”
大家深以为然。 宋元时略摇了摇头,道:“我和你们想法相反。”
大家都看着他。 “王爷约莫对……”他说着看向宋宁,“对你有情。”
他话落。 万籁俱静。 门口啸天放屁的声音都地动山摇。 好一会儿,宋宁吞咽了口水,望着宋元时:“你确定你没有喝醉?”
宋元时摇头:“我很清醒的说的这番话,并能为这番话负责。”
“我明白了,王爷喜欢宋宁,所以一直盯着宋世安确认是不是宋宁?”
乌宪道,“那王爷真的是用情很深啊。”
宋宁懵了,摆着手:“您几位莫要再叨叨叨了,我心里乱的很。”
“小鹿撞?”
乌宪问她。 毕竟王爷对她有爱意。 “撞你的头。”
宋宁拍他的脑袋,“我是恋爱的人吗,我是贪恋美色的人吗?”
“是。”
“我当下首要是好好做事,升职加薪做阁老。”
乌宪撇嘴:“这不耽误你和王爷相好啊。”
“不行不行。”
宋宁道,“我怕我沉迷美色,无心工作。”
所有人:“……” 许久之后,沈闻余冷冷对宋元时道:“你提出问题来,却不解决问题,有什么用。”
宋元时不知道要怎么解决,他望着宋宁。 “这种事,要看她自己的意思。如果愿意,齐王妃也是很好的选择。”
宋元时道。 大家都看着宋宁。 “当然不可能,我只是不讨厌王爷的美色,但完全不想做齐王妃,也不想每天被王爷虐。”
宋宁态度很坚决,“再说,元先生的假设毫无根据,王爷怎么可能放着美人不喜欢,看中我这样的人?”
乌宪和鲁苗苗一起点头:“也对。”
“对什么?”
宋宁盯着他们,“我不好吗?还对?”
“明明是你说王爷看不上你,是你说自己不美,我应和有错?”
乌宪反问。 宋宁不想搭理他。 “看把你们笨的,她说自己不好看,是她自己谦虚,你们跟着说这不是找打吗?”
马三通嫌弃不已。 乌宪拢着袖子委屈巴巴地蹲墙角去了。 宋宁被宋元时的假设,弄的心烦意乱。她眨巴着眼睛,小声道:“我其实吧……有点窃喜。”
大家都看着她。 “被优秀的人喜欢,这难道不值得窃喜?”
众人不想理她,纷纷开门要走 “明天再说吧,你自己好好想想,是把窃喜延续下去,去做齐王妃,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宋元时道,“此番,你大概是糊弄不了了。”
宋宁看着他们,她当然不会去做齐王妃。 从时局分析,和齐王成亲她等于背着炸药跳火堆里去了。 而且,她也不觉得赵熠真的喜欢她。 宋元时是猜不到赵熠在想什么呢。 “各位,你们就这么走了是对自己的不负责,齐王爷说了,如果我不让宋宁出现,他会把我的九个兄弟一条狗吊在城墙上。”
啸天一抖,从狗洞跑了。 其他几个兄弟停下来看着她,乌宪道:“这怎么又和我们有关系?”
“这很不公平。”
几个人又重新坐下来。 商量到半夜也没有结果。 都困了回去睡觉。 一觉醒来,宋宁一个人去衙门,路上找地吃早饭,就感觉后面有人跟着她,她停下来对方也停下来,她走对方也走。 她进了衙门,忽然从门内出来,就看见伏雨的一闪而过进了巷子。 “居然还监视,卑鄙小人。”
宋宁正要关门,老童正好进来,行礼道,“大人您今儿一个来的吗?”
宋宁点头。 “昨天下午,属下从城外回来的时候,看见齐王爷了。”
老童找了扫把,扫院子。 宋宁一怔停下来看着老童。 “你没看错?”
老童摇头笑着道:“王爷天人之姿,不会看错的。”
赵熠出城了? 他回京城了吗? 那这么说,他从京城回来以后,就立刻传她去王府,勒令宋宁去见他。 去京城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会是知道了什么,故意提到宋宁吧? 得想办法把这事打乱掉,或者……造成宋宁已死的假象? 不好操作啊,他那么精明的人,这种手段太拙劣了。 宋宁背着手在院子里走了两遭。 “大人,属下去一趟钱庄,大人您可有要办的事交代?”
老童道,“属下一会儿就回来。”
宋宁摆了摆手:“我没钱存,都交公了。”
“你去吧。”
老童应是去了钱庄,他主要是要取二十两银子,他亲弟弟要和他借钱。 现在大家都知道他跟着宋大人挣钱了,虽不知道多少,但是知道挣了。 一千两,他细细的花用,这些年是不用愁了。 济南府最有名的钱庄是万通钱庄,开了四代人了。 老童取了银子一转身,正碰见位熟人,对方忙笑着道:“是童捕快,您来存钱,跟着大人发财了?”
往常这些人都不理他的。 现在却不一样,人人见着他都要恭恭敬敬喊他一声童捕快。 当了一辈子捕快,从来没有过的。 老童笑呵呵地道:“大人正经,哪可能发财。”
又问对方,“包东家来存钱?”
“我取货。”
对方晃了晃手里的钥匙,“前几年存了点东西在这里,今天过来取。”
老童看着钥匙一愣,抓着他的手道:“您这钥匙,让我瞧瞧呢。”
是一把鎏金漆的钥匙,样子看着很眼熟。 “怎么了?”
对方问老童。 老童回道:“你带我去看看锁头呢,我瞧着这钥匙的样式很熟悉。”
“行。”
那人没推辞带着老童去万通钱庄的后院,由掌柜带着人开了两道房门,房间里一口一口的挨个压着的大小木箱或者匣子。 掌柜抱出箱子。 箱子上挂着三把锁。 “怎么有三把?”
老童问掌柜。 掌柜回道:“这里头存的东西都是主家紧要的宝贝,我们得小心又小心才行。”
“这一把钥匙在主家手里,一把在掌柜这里,另一把则在我们东家手里。”
掌柜道,“非三把整齐才行,否则开不了箱子拿不着东西。”
老童应是,又打量了好几遍才走。 他回到衙门,正要将这事儿说给宋宁听,宋元时道:“她和沈捕头出去办事了,后天回来你再和她说。”
“元先生,这事儿和您说也是一样的。”
宋元时等他说话。 “张氏案里的那把钥匙,属下今天在万通钱庄看见了。”
“那边有存宝的木箱。”
他一五一十说了一遍了。 宋元时将钥匙取出来给他看:“你再拿去核实一下。”
老童应是拿钥匙去了。 过了一会儿跑回来,兴奋地道:“元先生,那边的掌柜说了,确实是他们的钥匙,但具体是谁的钥匙他查不到,都没有记号。”
因为怕钥匙丢了有人冒充开箱子,所以主家的钥匙不做记号。 “一把珍贵的钥匙,为什么会忘记?”
宋元时捻着钥匙,“你去牙行问一下,当时吴英发宅子先前的主家是谁。”
“是。”
老童去了牙行。 因为是去年中的买卖,又是大宅子,随手一翻就翻出来了。 牙行的人道:“先前一户童捕快您还认识,就是祝府的宅子,祝官人买了这间宅子给她女儿招赘女婿住的,后来她女儿外嫁了,宅子就没有用。”
“祝官人也跟着女儿住去女儿女婿那边了。”
老童听说了,祝府是木材米炭买卖的,殷实之家,祝官人有个很大的爱好,就是听戏。 有人笑称,济南城一半的戏班子,都是靠祝官人养活的。 年中他走了,说是戏班子好些人想的很,打赏的钱都少了很多。 “难怪后来没看见祝官人,原来是跟着女儿离开济南了,那去哪里了?”
牙行的人就不是很清楚了,回道:“卖房子的时候是听了一嘴,说……说新泰来着,他祝氏族里不还有人吗,您去打听打听。”
老童颔首。 “难不成……祝家人出事了?”
牙行的人一脸惊恐地问道,“在外地被杀了?”
老童哈哈大笑,摆着手道:“哪可能,就是有点事,寻到人还给他们一点东西,别的没有。”
“原来如此。”
老童告辞出来,想了想又去了一趟祝氏的族里打听。 中午才回去和宋元时回禀,把牙子说的话复述给宋元时听,又道:“……属下回来的时候,去祝氏打听了。”
“他们说祝兆贵有一儿一女,女婿是新泰人,本来说要入赘的,后来又反悔了,让女儿嫁过去。”
“祝兆贵实在是喜欢这个女婿,也不讲究了,就卖了这里的田产去新泰,本来族里还反对来着,说家大业大卖了去那边什么都不是,这不是自己掐自己脖子,可祝兆贵不听,大家也管不着了。”
宋元时微微颔首,觉得哪有不对,他想了想道:“我怎么记得,吴英发说买宅子的时候,先头的主家说的是退婚?”
“那就不知道了。”
宋元时苦笑:“要是宋大人肯定一下就听出来哪里有问题。”
老童也跟着嘿嘿笑:“那就再等等大人,不是后天就回来了吗?”
宋元时颔首:“反正不着急,你先寻人打听一下新泰那边,能不能找到祝兆贵父女。”
老童应是而去。 宋元时看着桌上的纸发呆,她也不知道宋宁想干什么。 齐王爷只有三天限制,难道真的要让宋宁出现在齐王爷面前,以后要一人分饰两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