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证据可是她针对程沐瑶搜集的,每一份每一句甚至每一个字,都不可能出现差错。
这下三皇子才算彻底放了心,唇角上扬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意。
程沐灵看着他,忽然从心底打了个冷颤。
这笑容……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直上升到脊柱,她咽了咽口水,张了张嘴开口问,“那,你打算怎么做?”
此话一出,秦峰登时抬眼幽幽地望了她一眼,手指敲着案板,一下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
良久才等到他开口,“本皇子自有打算。”
很快,到了次日清晨,正值上朝的时段。
皇宫内的官道上,官袍加身英气逼人的男子正步走着,眉目硬朗轮廓分明,鬼斧神工班的面庞宛如上帝最好的杰作,是太子。
不巧此时秦峰恰巧也在,他一个箭步横跨到秦荆面前,后者挑了挑眉,脚步一顿便停了下来。
他脸上的神色是波澜不惊的,淡淡的负手立在那里,又如泼墨一般漆黑的眼眸敛了极尽风华,像是深不可测的寒潭。
唇角微扯,绯色的唇瓣勾勒出清冷上扬的弧度,秦荆望着眼前之人不温不热道,“不知三皇子有何贵干?”
这一招先发制人他玩的倒是得心应手。
秦峰眼眸沉了沉,低了低头嘴角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阴冷无比,“本皇子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自家兄弟打个招呼都非得有事不可了?”
三皇子也不愧是三皇子,从最初的身无分文到现如今的权倾朝野,不仅手段非常,脸皮也磨练到了一定的厚度。
那声“自家兄弟”,他说起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秦荆扑哧一笑,像是讽刺偏偏又不失优雅和礼貌,清贵的宛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神祇。
他扬了眼稍望向秦峰,幽深莫测的黑眸闪着难言的光彩,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这么说来倒是本宫失礼了。”淡淡开口,以退为进。
秦峰脸上有些不自然,倘若太子咄咄逼人那么他恰巧可以心安理得的反驳回去,可偏偏太子一反常态分外的君子,倒是显得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秦荆见此反应嘴角一勾,正打算跨步迈过去,秦峰伸手一挡。
此时的他也顾不上伪装了,嘴角一咧露出有点儿阴毒的笑意,冲着秦荆道,“其实吧本皇子就是想提醒太子啊,特殊时期最好格外注意着点,要不然被别人抓到尾巴可就不好了是不是。”
秦荆脸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秦峰深深望了他一眼,眸底带了丝意味不明的色彩。
话说完他就转身走了。
谁不知道太子现在是所谓的贫困潦倒,正应了他口中那句特殊时期。他这么说,难道是?
秦荆心里掀起的惊涛骇浪可不算小,他眯起眸子望着秦峰的背影,流露出那么一丝危险的意味,脑海里反反复复在咀嚼着几句话,心里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目光转到上朝的大殿中,此时众官员陆陆续续已经来到,一个个都严肃恭敬的站在自己该站的位置,不多说话也不交头接耳。
正上方一把明晃晃的龙椅,精致的龙纹点缀的它更加大气磅礴,这是权力和地位的象征。
而这方龙椅的主人自然就是皇上他老人家了,人到中年,双眸却一如既往的炯炯凌厉,透着的是属于王者的威压。
下方的官员统一跪下高深呼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系列动作经过千锤百炼般整齐统一,声音也洪亮的很,皇上淡淡扫了一眼,随后面无表情的做了个手势,“众爱卿平身!”
一旁静候已久的宫人,掐着尖细的嗓子阴阳怪气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众官员垂着头互相默默宫人也淡淡扫了一眼,对了个眼神,没有要事起奏。
眼看着就要到尾声,他刚想示意退朝,一道身影忽然掠了出来。
“皇上,儿臣有本启奏。”
有力有略显的阴沉的声音,一听就是三皇子。
此时皇帝抬了眼望向他,脸上兴致缺缺,而太子心里却禁不住咯噔一下,一下子慌了神。
如果事情单纯涉及到他反而没关系,可惜可恨就可恨在这里边偏偏牵扯了程沐瑶,倘若那件事暴露出来,那他真的会疯的。
三皇子嘴角笑意诡异,怎么看都透出一股古怪的弧度。
他似乎是犹豫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让人纠结不已,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这件事儿臣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此话一出,皇帝微微有些不耐的开口,“说!”
而那种不好的预感在太子心里越来越强烈,直到它真的演变成现实。
三皇子的下一句话就彻彻底底将秦荆心底所存的那点儿侥幸给除了个干干净净,因为他说的是,“接下来这件事,我所汇报的正是关于太子的,一份自以为瞒天过海的罪行。”
此话一出四座皆惊,皇上瞪大眼,不敢置信的望了望太子,再望了望三皇子,心底似乎有愤怒要冲破胸腔。
而太子脸上平平静静没什么反应,心里呢,鬼知道此时的他后背全都是冷汗。
“我们受人民敬爱的,受老百姓尊重的太子,所犯的却是最不可饶恕的----欺君之罪!”
三皇子的表情杀伐而果断,冷漠的睨了太子一眼,嘴里吐出的全都是批判邪恶维护正义诸如此类的话。
所有人竖起耳朵,显然是对这个话题无比的关心。每个人心底都跳的飞速,说不清哪是一种怎样的情绪。
也许有人高兴,也许有人着急,朝堂这个地方鱼龙混杂,谁也说不清楚。
三皇子唾沫横飞的演讲着,却见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黑,太子的脸上却越发冷漠。
最后,他说道,“所谓的程沐绾,其实根本就是程沐瑶!一切都是太子和这个女人联手所打造的骗局!”
义正词严似的,吐出最后一句话。
迎来的是满堂得抽气声,似乎是不可思议。
太子脸上的表情依旧令人捉摸不透,不反驳也不辩解,似乎是默认这件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