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卿问顾轩源接下来要做些什么。
顾轩源只说,提前做好准备,等他们来就是了。
“一个多月来聆国一直在打胜仗,猛然间输了,势必会觉得受挫,而后便会想着立刻打回来。”
楚云卿听了顾轩源的解释便点了点头。可过了一会儿又道:“其实咱们何必费尽心思跟他们打持久战,直接调来几万的晋阳南军,一锅端了他们就是。”
顾轩源笑道:“晋阳南军可是朕的王牌,怎么能轻易就拿出来。”
楚云卿便问:“难道不该隐卫才是皇上的王牌吗?”
结果顾轩源十分淡定地说:“隐卫是底牌。”
“皇上你分得还真清楚。”
“打仗无趣得很。朕被封个战神,可向来最不喜打仗。”
“无非就是两方将军叫叫阵,然后一大群人一窝蜂地打一打。”
“唯一叫朕比较满意的是这东庭关离民居甚远,怎么打也殃及不到他们。不似庭关,紧挨着民居,惹百姓都惨遭战乱之苦。”
楚云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思绪又飞回了两年前,禁不住喃喃道:“也不知绍平如今怎么样了。”
顾轩源看着楚云卿这副模样,心里一阵愧疚,道:“朕总说闲下来了就带着你走遍洛安的大街小巷,逛遍所有的城镇村庄。可是这事情一波连着一波,朕又总想要快些解决列国之间的纷争。答应你的事便总是一推再推。”
楚云卿通情达理得很,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既然列国在臣妾之前,那臣妾什么事自然要往后排。”
楚云卿见顾轩源没说话,走过去牵了牵他的衣袖,说道:“去不去什么要紧,只要臣妾能时时陪在皇上身边,便也足够了。”
“朕从不觉得你是愿意妥协的人。”顾轩源将她抱进怀里,紧紧地搂着,“偏偏你在朕面前又从来都是这般善解人意。朕何其幸运,此生能得一个卿儿。”
楚云卿将头埋在他怀里,良久才说道:“臣妾记得刚进晋王府时,温太妃曾与臣妾说,夫比天大。臣妾那时候觉得你们封建思想,重男轻女。可眼下反倒觉得,你于我而言,当真比天还大。”
顾轩源轻叹一声,道:“卿儿于朕而言,何止一个比天大。”
“倘若咱们来生还能再相遇,倒不如许愿就做一对普通夫妻。也不必操心什么国家大事,日日也不得个闲。”
“卿儿这个性子,还未必能习惯那闲云野鹤的生活呢。”
楚云卿乐了,道:“也是。我这两辈子,打打杀杀的惯了,若是当真有一日,闲下来了,没准还真的浑身不自在。”
顾轩源笑着顺了顺她的背,没有说话。
而楚云卿停了一会儿,又说道:“也不知道子良跟怎么样了。”
“有明少杭陪着他,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事。何况朕在他身边安排了不少隐卫。”
“我怎么觉得子良像个大宝贝一样,咱们所有人都想着法儿地保护他。”楚云卿笑着调侃。
“他是咱们的宝贝。你是朕的宝贝。甚好。”
-
幽宅。
幽宅禁闭的大门被外面的人推开,地上的轻尘被门打开时不易察觉的风带起,再瞧向那门槛时,先是一只白靴踏了进来。
洛尘安缓缓走了进来,然后又将那大门轻轻关上。朝屋子方向走去。
尽管他也并不知道,这一走进来,会是有什么后果等着他。
黑衣男子先他一步从屋里头走了出来。
洛尘安止了步子,朝他作了揖,黑衣男子作揖回礼,紧接着两人纷纷直起了身子。
黑衣男子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洛公子里边请。”
洛尘安点了点头,边走边问:“他见人吗?”
黑衣男子摇了摇头:“不见。”
“那我就在外屋吧。”
“不必,里屋有屏风。”黑衣男子解释道。
“嗯,也好。”洛尘安说道。
洛尘安刚迈进里屋,黑衣男子跟在后来,便将房门轻轻关上了。
洛尘安看着屏风后面若隐若现的人影,抱拳作了揖,说道:“参见武宗。”
如所有人所想,洛尘安的确来了援手,而且是个厉害的援手。
其实魏常移确实没有算错,而且还算的不能再准。
只可惜他只知道要有大事发生,对这大事的方向却毫不知情。
“免礼。”一个低沉的男声从屏风后面传了出来。
屏风挡的很严,外头的人只能看到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影,丝毫看不清里头那人的长相,然仅是这仅有两个字的回应声,也足以叫人浮想联翩。
他的声音低沉的略有一些沙哑,却平添了些性感与魅惑,分明带了些慵懒的感觉,却听了的人都精神起来。
倒让人不禁好奇,这屏风后面到底坐了怎样的一位武宗。
洛尘安很淡然,只说了一声:“谢武宗。”便直起了身子。
屏风后的人影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个杯子,捏在手里把玩着,边说道:“本座跟那曾泽说,叫他先给顾轩源提个醒儿。待到时机差不多了,你再出手把本座那妹妹带回来就是。”
“是。”
“本座听说她锁骨上有一朵海棠花?”
“是。”
“你可查出来什么了。是天生就有的胎记,还是什么别的?”
洛尘安顿了一下,说道:“不是天生的,虽然没查清楚,但我觉得,跟苏家的秘术有关。”
“苏家?”
“也许苏瑾的死,跟这也有关。”
“还是去查查吧,莫要再猜了。”
“是。”
“手下的人可够吗。如若不够,就叫黎严给你调出来。”
洛尘安作揖谢道:“聚龙城的杀手我还没有全部用上,这次倒正好叫他们去跟楚云卿等人交交手。”
“也好。”
“洛某告退。”
说罢,洛尘安便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