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卿向来没有留长指甲的习惯,如果是个旁人使这一招,杜曲大抵要庆幸对方是不留长指甲的。
然而此时使这一招的是楚云卿,他反倒恨不得楚云卿是用指甲嵌进他的血肉里。
怎么了呢。
楚云卿究竟有多么大的力气,她竟生将几个指尖抠进了杜曲手腕上的血肉里。
杜曲已经没办法用自己所认知范围内的词语来形容此时他手腕上的疼痛了。
楚云卿松了双手,已是满手的血迹,而杜曲的手腕上,还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杜曲剧烈地颤抖着全身,小心翼翼地抬起自己的双手看过去,一个血肉模糊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惨状了。
没有人知道,楚云卿前一世是生活在怎样的魔鬼地狱里,使得她才有这种徒手杀人徒手见血的本事。
就连顾轩源都被惊讶到了。
他跟楚云卿在一起三年,都不曾见过楚云卿像是今天这般。
也且不论楚云卿的手段残忍与否,她此番,当真是恨毒了杜曲。
顾轩源便再一次想象,楚云卿到底有多爱一个叫顾轩源的人,杜曲将顾轩源假死一事闹大后,楚云卿的内心到底都经历了什么。
本就已经不人不鬼的杜曲,此时已经被楚云卿折腾的完全不成样子了。
他倒恨不得被顾轩源一剑捅死,或者是被他的内力震得五脏六腑俱裂而死,也不想再被楚云卿这番惨无人道的折磨了。
楚云卿到底是不是个女人这种话杜曲已经不想问了。
他就想问,楚云卿当真是个人吗?
隐藏在体内的真气无法释放,她完全相当于是个毫无内力的人,也就是说,这个女人,不用一丁一点的内力,单凭着自己的力气,打的他肺腑俱损,甚至用指尖嵌进他的血肉里……
楚云卿又看了看杜曲,心下觉得差不多了,也不想再跟他耗着了,于是又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道:“差不多了。杜大人,你走好。”
说罢,手上便增大了力气,生是将那杜曲掐得青筋突现,满眼血丝,整张脸上又红又紫。
不多时,杜曲的头彻底耷拉下去,楚云卿松开了手,一把将他推倒。然后简单拍了拍衣裳上的尘土,缓缓站了起来。
从此顾轩源赵芜熙还有剩下的那一众隐卫,作为亲眼看见过楚云卿徒手杀人的人,怕是这辈子都不敢招惹这个女人了。
楚云卿转身朝牢门口走去,快要走到顾轩源身边时,他身后的赵芜熙等人连忙抱拳作揖,规规矩矩地喊了一声:“皇后娘娘金安。”
楚云卿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说道:“把尸体处理了,最好是烧了,扔了,反正不要留在皇宫里。”
“属下遵旨!”
说罢,赵芜熙连忙招呼几个隐卫进去处理那杜曲的尸体,丝毫不敢有所怠慢。
相比起来,顾轩源到底还是个淡定的,他低头看了看楚云卿满是鲜血的手,便从袖口里掏出了一张手绢,然后抓起了她的手腕,仔细地帮她擦拭血迹。
楚云卿静静地看着他给自己擦血,听他问着,
“累吗?”
楚云卿摇了摇头。
“这桩事,至此就结束了。”
楚云卿点了点头。
一张手绢并不能擦干净那些血迹,顾轩源看了看那张已经沾了不少血迹的手绢,干脆随手扔到了地上,对赵芜熙又说道:“稍后叫他们过来打扫。一滴血迹朕都不想看到。”
赵芜熙立刻抱拳作揖回应道:“属下遵旨。”
“走吧。”顾轩源牵起了楚云卿的手,带着她朝外走去。八壹中文網
谁说顾轩源有洁癖的,楚云卿那一手都是血,也没见他嫌弃什么的。
源卿殿。
赵姑姑第一眼瞧见楚云卿那一手血的时候,着实是被吓了一跳,连忙就迎上去问道:“皇后娘娘这是怎么了?”
楚云卿道:“姑姑莫急。这不是我的血。”
赵姑姑还想问点儿什么,就见顾轩源说道:“去准备水给她洗手。”
赵姑姑便起身行礼应下,然后连忙去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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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云卿坐在椅子上,一个婢女端着水盆跪在她面前,而顾轩源则亲自帮她洗着手。
对于顾轩源给楚云卿洗手这件事,宫人们已经见怪不怪了,不过是洗个手而已,平日里他们皇上宠皇后娘娘,做的比这更甚的事都有,洗个手又算得了什么呢。
突然,一个宫女进来通报道:“启禀皇上皇后,国师大人来了。”
宫女的话音刚落,风子良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见顾轩源和楚云卿两个莫名其妙的举止,不禁问道:“你俩干什么呢?”
走近一看,楚云卿竟然满手是血,风子良刚要惊,可再一看,楚云卿手上分明没有伤口,转念想了想,一边走过去坐在椅子上,一边说道:“你这是,徒手把那杜曲给杀了?”
楚云卿笑道:“国师大人倒是未卜先知。”
顾轩源问道:“你怎么来了?”
顿了一下,还不等他回答,便又问:“明少杭怎么没跟着?”
风子良撇了撇嘴道:“你可不要跟我提他了,我来你这儿就是为了躲他的。”
“你躲他做什么?”楚云卿笑着问,“莫不成他竟要给你下毒?”
风子良一脸生无可恋:“比下毒还严重啊!”
顾轩源扭头看了看他,只那么一下,就又转回头来继续给楚云卿洗手,问道:“什么事,能叫你如此这般惧他?”
风子良总算逮到了机会吐吐苦水,立刻说道:“那明少杭,这些天也不知是怎么了,整天催着我找个女人成亲……我……他把府上的婢女全拉出来让我挑,你们可还记得上次魏门主来,他还带我去了御花园,又将御花园里那些婢女拉一起让我挑……”
楚云卿乐了,说道:“他是怕你娶不到媳妇儿了?”
“关键是我哪里有那个心思啊,他就跟中了邪似的,一天到晚就知道给我磨叨这桩事。”
楚云卿道:“子良你也老大不小的了,差不多也该想想这事儿了。”
风子良深呼吸了几口气,一脸绝望地说:“你跟他怎么是一样的说辞?你和他莫不是串通好的吧?”
“你莫要冤枉我,这事明哥哥并不曾与我提过。不过说起来,他除了那次跟魏门主一起进宫,已经很久没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