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早朝不同以往。
多了几个人。
付博那些人腿脚也是利索,早早的超出了杜曲的预期,还是在客栈歇了歇脚才来的皇宫,这早朝赶的甚是时候。
楚云卿起初没觉得有什么异样,毕竟朝臣那么多,每人也不是每次都来,她也不可能每个都认识。
但台下众人行完跪拜大礼纷纷站起来时,楚云卿隐约觉得,今日的朝臣似乎多了几个。
楚云卿盯着那众朝臣看了片刻,然后开口道:“各位大人,可有什么事要奏?”
“臣有。”
说这话的正是安阳郡守,付博。
楚云卿将目光转向音源处,一双清亮明眸淡淡地瞧着付博,并没有当下回应他。
却是站在楚云卿旁边的大内总管朝楚云卿凑了凑,小声提醒道:“皇后,这是安阳郡守付博。”
楚云卿的眸子轻轻转了转,终又是瞧向了付博,红唇微启,问道:“付郡守有何事要奏?”
付博朝前迈了一步,直面楚云卿,道:“臣要奏一个,皇后楚氏谋害皇上,意图夺权篡位!”
付博此话一出,议论声瞬间响起,朝臣们你一言我一语,少的是在议论付博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多的是怀疑楚云卿当真心存不轨。
楚云卿微微眯了眼睛,道:“付郡守,随便给本宫扣这种罪名,本宫可以定你个诬陷之罪!”
付博冷笑了一声,道:“如果皇后没怀这种心思,为何皇上失踪的消息一传开,你就急着掌权,坐上了这把宝座!”
付博的话,像是引线,激起了在场诸位一直以来对楚云卿的怀疑。
而楚云卿唯一一处无可反驳的就是,她着实是顾轩源失踪的消息一传出,就立刻代他上了朝,执了政。
当初这么着急着接权,只是想着国不可以一日无主,顾轩源失踪的消息一旦爆发,洛安与人掌权局面将会难以控制。
那时不上位是那时的麻烦,那时上了位,便是眼下的麻烦。
“皇后,这事您该给个说法呀。”起哄的是侨城的知府。
而侨城知府这话一起,剩下的耐不住性子的也就彻底乱了,一时间,楚云卿又一次成了众矢之的。
“对了,刚刚付郡守说谋害皇上,又是怎么一回事啊?”说这话的是闽蛮郡的郡守。
北陆的人到底想怎么搅乱洛安或是南陆,楚云卿不知道,但唯一能够确认的,就是他们绝不会让楚云卿好过。
顾轩源不在,楚云卿就成了洛安的顶梁柱,尽管还有个风子良,但打垮楚云卿,却的确是打击洛安的最关键的步骤。
能让楚云卿不得民心那是基本,最好叫她万劫不复,那杜曲才高兴。
“皇后怕是说不出口吧?”付博此时是一脸的正义凛然,厉声说道,“无妨,臣替你说。”
“皇上不在,毫无疑问你就是洛安地位最高的。哼,臣得到消息,皇后觊觎皇位已久,此次皇上微服私访,那就是你的主意!在外你就设好了埋伏对付皇上,皇上是出了什么事也好是失踪了也好,那都是你一手操纵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最毒莫过妇人心啊!”
“皇上到底在哪儿!”
“你到底把皇上怎么样了!”
“毒妇,你还不把皇上交出来?”
本来这朝中他就没几个真心向着楚云卿的,经了那几个奸细一撺掇,立刻把矛头全指向了楚云卿。
还是那句话,这泱泱众臣,忠诚从来都不是对楚云卿,甚至不是洛安,而是顾轩源。
顾轩源是他们的信仰,他们可以对顾轩源无偿做任何事,无条件支持顾轩源的任何一个决定。
因为在他们所有人最低落最落魄的时候,是顾轩源给了他们希望,叫他们重燃对未来的憧憬,在所有人几乎要放弃洛安的时候,是顾轩源扛起了这千万斤的重担,领着他们从谷底走向了巅峰。
当他们发现有谁威胁到了顾轩源,试图对顾轩源不利,不惜一切,也要用他们认为最直接有效的方法维护顾轩源。
任何时候,都是如此。
“皇上到底去了哪儿!”朝堂上乱作一团,付博突然就增大了音量,猛然质问道,这场中立刻就安静了下来,众人的视线都转向了付博的身上。
付博又朝前迈了一步,目光犀利地看着楚云卿,继续问道,“你敢说吗?”
而付博的话,正叫朝臣们认死了就是楚云卿谋害的顾轩源,这一桩桩一件件,刚好合的上,顾轩源走了,这皇宫便成了楚云卿的天下,顾轩源失踪了,立刻又有楚云卿来执政。
至于什么风子良和许涵平为楚云卿作证?
算了吧,定是楚云卿个毒妇用了什么诡计威胁了两位大人。
楚云卿心里是一股子怒火,顾轩源去了哪儿,她还想问呢,什么时候轮到这群人来质问她了?
“全给本宫闭嘴!”楚云卿的声音大过了那些嘈杂的声讨,此一时,众人也的确安静了下来,不是等着被楚云卿教训,而是想看楚云卿又耍什么花样,或者说,说出顾轩源的下落。
“我倒想问问付郡守,你从哪儿来的消息,从皇上微服私访到他失踪,都是本宫一手操作的?可有证据,又可有证人!”这话出口时,楚云卿同将手猛地朝那扶手拍下,说话的声音不卑不亢,连那声闷响都惹得众人心头一颤。
这哪儿是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家,这是曾和顾轩源一同南下讨伐了北陵国的护国夫人,这是代皇上上朝理政的楚氏皇后,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
付博确实被楚云卿震了一震,他杵在原地怔了一下,片刻后回了神,干咳了两声,道:“这话嘛,臣自然不能随便说,而这证据……”
付博故意顿了顿,歪了歪头瞧着楚云卿,道:“臣当然不能诬陷皇后,臣既然冒死说了这些话,势必是,有把握的。”
楚云卿的目光丝毫不退让,就那么和付博对视着,有那么一瞬间,付博就似是被楚云卿的气势浇灭了自己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