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少杭对楚云卿以外的人没有怜香惜玉四个字,他冷冷地看着楚俏俏又哭又叫,却又将簪子拔了出来,明少杭又没心思给她止血,所以那簪子被拔出来时甚至少量的喷了血。
可即使如此,明少杭也没有停下来,依旧是肩膀那个位置。这么反反复复狠扎了几次,明少杭干脆一簪子戳进她的胸口,然后抓着发簪的簪头,狠狠地往下划。
“伤害墨儿的人,没有活在世上的必要。”
明少杭松开了握着簪子的手,然后把楚俏俏扔了出去。
他身后那些狱卒都看傻眼了,可看着明少杭缓缓地转回身来,却一个个惊恐的尖叫着四散逃离,但是来不及了,明少杭的人都在他们身后,只等着他们有所动静,就杀个片甲不留。一个都跑不了。
明少杭已经不再去理会那些残忍血腥的杀戮了,他表情凝重地看着楚云卿,快步朝她走了过去。
明少杭看着她满身的伤口与血肉淋漓的背后,万分心疼。他小心翼翼地把楚云卿横抱起来,朝牢门外走去。
劫狱不足以形容明少杭今日的举动,他是公开与洛安朝廷抗衡,他杀了大理寺那么多人,从现在开始,他身上有比楚云卿还重的罪责。
但他都不在乎,对他来说,什么都不如怀里这个女人重要。什么都没有他的墨儿重要。
明少杭抱着楚云卿出了天牢的大铁门时,数以百计的禁卫军已经摆好了阵势,等着他们出来。
等明少杭真的出来了,他们便一股脑全冲了过来。
可明少杭没有停下脚步,抱着楚云卿继续朝前走去,而他身后的那些手下则保护在他身侧,为他和楚云卿杀出一条血路来。而后明少杭看准时机,足下轻点,使了轻功飞过了那些禁卫军。
下属们见主子突围了,便也不再和他们继续耗着,猛杀了几次便迅速撤走了。
楚云卿被人劫走的事很快传到了永安的耳朵里头,他第一个反应是顾轩源干的,可来人说并不是顾轩源,他另一个反应就是赶快封锁消息,别让顾轩源知道这件事,但是来人又说消息已经被传出去了,很快将传遍整个帝都。
永安气的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抓啊!去抓啊!把那个大胆狂徒给朕抓回来!快去!”
“卑职遵命!”
永安这次真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顾轩源已经准备好了对付他,而他手上连把柄都没有了。
“刘华!”永安大喊道。
刘公公应声而来。
“皇上……”
“把消息放出去,立刻,马上!朕要让洛安所有人,马上知道,他顾轩源就是个野种!”
“是,是……奴才这就去做!”
顾轩源是野种?
自顾轩源手上的势力越来越大之后,永安皇帝就对其起了防备之心。
起初他是想抓住顾轩源的把柄,但他找了很久,也没发现顾轩源有什么把柄,有什么弱点。直到后来顾轩源娶了楚云卿,有了唯一的软肋,他本想把这作为顾轩源的把柄,结果一开始是动不了楚云卿,现在好不容易握在手里了,还丢了。
但好在,他还有一手。
温太妃当年得元宗盛宠时曾和一个侍卫私通,怀的并不是元宗的孩子,后来被元宗发现,声称要废了他们母子,温太妃恼羞成怒,和侍卫联手杀了元宗。
这个故事是永安费了好大劲才扒出来的,当然后半段是他自己捏造的,而这故事的前半段,则出自温太妃很久以前的一个婢女,长久到温太妃自己都未必记得她。
不过这都没关系,因为只要消息放出去,舆论会掩盖这些不真实。
毕竟,这是皇家认证的。
但是这些消息,已经完全影响不到楚云卿和明少杭了。
明家家大业大,明少杭的爹娘去世后给明少杭留下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金银财宝,明少杭自己倒也十分有头脑,二十多岁的年纪,把明家的产业在北陆混的是风生水起,只是明少杭性子太野,随性惯了,对外说起明家的产业,都以为是明家二老爷,也就是明少杭叔叔的功劳。直到他最近两年来南陆找墨儿时,顺便把产业也拓展了过来,北陆那边一应事务,也就真的交给明二老爷明朗来打理。
这期间,明少杭在中庭曾买下过一处宅子,取名叫明阁。所以外边的人地毯式搜索只为抓到两个逃犯的时候,明少杭已经带楚云卿回了明阁。
明少杭抱着楚云卿下了马车,快步朝屋子走去,周边一个个下人喊着少爷好的时候,他只回应道:“准备一盆清水,把我的药箱也拿过来。”
“是!”
明少杭把楚云卿抱进屋里,小心翼翼地把她放在了床上。
他是清楚楚云卿背上有很严重的鞭伤的,本想帮她处理,可犹豫了一会儿又缩了回来。
正好这时两个婢女进来送水还有药箱。
“你们过来,帮她把衣服脱了。”
婢女听到吩咐,便放下了手里的东西,走了过来。
“少爷。”
“你扶着她,你帮她脱。你仔细着点儿,她背上有伤。”
“是。”
交代清楚了,明少杭便转过身子朝外有了几步。
过了一会儿,问道:“好了没有?”
婢女们都没有说话,明少杭等了好一会儿,忍不住又问道:“怎么回事,好了没有?”
“少爷,您还是过来看看吧。”一个婢女如是说道。
明少杭抿了抿嘴唇,心下纠结了一会儿,然后才缓缓转回了身子,可当他的目光终于落在趴在床上的楚云卿的背上时,心猛地一紧。
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这些天她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明少杭忍着心里的悲痛,走了过去:“把东西拿过来。”然后坐在了她身边。
明少杭用毛巾小心地擦拭她的血迹,大部分伤口的血早就凝固了,并不容易擦下来,可明少杭又不敢用大力,怕弄疼了她,只好一点一点地反复擦拭。擦一点在清水里洗一洗,不多时,那盆清水被染得几乎成了血水。
良久,明少杭才几乎把血迹清除干净,然后拿出药瓶开始给她上药,再包扎伤口。
明少杭再看了一眼她的背,然后又转了回去,道:“先把你们的干净衣服拿来给她换上,派人去明坊,给她拿几套新的,如果没有合适的,就吩咐他们再做。”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