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这是在说笑吗?”玉骨折扇点上了自己的下颚,云言莫名的笑了起来。
摇了摇头,不再多言,轩辕无泪转身朝外面走去,只是最后那扫向云言的一眼,森严无比。
“梁君,还请慢一步。”走到轩辕无泪身前,云言玉骨折扇一挡,“不知梁君的皇后,可都还要我云国之人为你寻出来?”
言下之意,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嘴角扯了一丝冷笑,轩辕无泪挑高了凤眸,那个小女人,也是你们能够寻得到的。
“云开池即是云国圣池,便让朕的皇后在哪儿安息罢,也不劳烦太子殿下了。”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轩辕无泪一袭龙袍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直到轩辕无泪走后许久,前厅里依旧没有一丝声响,侍女们也屏住了呼吸,唯恐在这个端口上惹祸上身。
“殿下,此事?”沉吟了一阵,凌雨微目光扫过满地的碎片,心里不由一阵懊恼。
那个人,竟是死了都给他们寻晦气!
不过,凌雨微嘴角露出一丝笑容,她终究是不在了,彻彻底底的不在了!
“你以为他说的话,有几分真假?”眯了眯眸子,云言白玉般的面容有了几丝怀疑。
愣了一下,凌雨微道:“莫非,太子殿下以为他所说有假?”
摇了摇头,云言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扇柄,无论是真是假,他都得先于此事给轩辕无泪一个交代。
他才得到诏书,不能外头传出于他不利之事。
“唤孙建明来见本宫。”丢下一句话,云言转身朝书房走去,留下凌雨微一人在厅里。
扫了眼一个个眼观鼻,鼻观心的人,凌雨微视野慢慢转到一个绿色衣裙的侍女身上,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
方才就是这个贱婢让她差点儿颜面尽失,让她想起了在南国在凌霄微面前虚与委蛇的日子。
这个贱婢,该死,不容饶恕!
涂了红色丹蔲的手指轻轻指过去,“你倒是个有福了,竟然能够让梁君为你求情,即是如此,你便到本宫房里来当值罢。想必你也是个有本事的,在这儿,怕是屈了你的才了?”
目光扫向神情各异与那身子都瑟瑟发抖起来的众人,凌雨微满意地笑了两声。
就是这样,她是这里的太子妃,除了云国,还有谁能够让她俯首?!
这般想着,凌雨微手指拂过左手手腕上的散发着柔和光泽的玉镯,目光得意,这不,就连正一品的公主都要迁就于她。
不过,将玉镯转了一圈,凌雨微心里也舒服了许多,这倒的的确确是个好东西,戴在手腕子上,整个身子都暖暖的。
即便是这般寒冷的冬日,她也能够感受到这个镯子传来的暖意。
无怪乎凌雨微会有这般的心思,以往在南国之时,她虽是公主,但终究是要曲意逢迎。
即便是有何赏赐,她不是能够得到最好的,更不要说,身边还有那个面里和气,实则一点儿都容不下她的皇姐!
扫了眼那跪在地上的侍女,凌雨微心里痛快一笑,踏脚踩了过去,目光嘲讽,“快些跟过来罢。”
听了凌雨微的话,绿色衣裙的侍女咬着牙站了起来,目光落在自己已然红肿了的手背,心里不由更加恐惧了起来。
看着那个绿色衣裙侍女随着凌雨微出去的背影,前厅里的两个侍女不由开始小心翼翼的嘀咕起来。
“你说,梦心此去是祸还是福?”一个身材有些微胖的侍女问身边的黄色衣裙的侍女道。
摇了摇头,黄色衣裙眼里闪过一丝担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你看看方才娘娘那一脚踏在梦心的手指上,当即红了一大片呢。”
“这个倒是,可,可……”身材微胖的侍女先是点了点头,但立马眉头又皱了起来。
黄色衣裙女子被她这般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乜了她一眼当即问道:“怎的了?你倒是说啊?”
一惊一乍的,让她心里都跟着起起伏伏。
“你没看看梦心那个小贱人平日里这般柔柔弱弱的,可她去了太子妃娘娘的房里,太子殿下又是这般仁德,若是她一下子被太子,被太子看上……”微胖的侍女越说越激动,眉头都紧紧的皱了起来,一张脸也被憋的红彤彤的。
“你可千万别这般想了,我劝劝你还是把那点儿心思收掇起来罢,若是被人发现了,免不得有得有你苦头吃。”赶忙打住她的话,黄衣女子有些紧张的四下看了一眼,直到发觉并没人注意到她们时才稍稍安了心。
微胖的女子瞬间也晓得自个儿情理之中说错话了,当即一把捂住自个儿的嘴巴,眼里满是后怕。
扫了眼身边这个有胆说没胆继续说下去的同伴,黄衣侍女撇了撇嘴角,摇了摇头便继续收拾殿里的残局。
书房里,云言闭着眸子坐在梨花木椅里等孙建明,手指有节奏地在扶手上敲着。
“殿下,您寻属下,不知?”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礼,孙建明这些日子不由有些忐忑起来。
接二连三的事儿,让他未免有些应接不暇。
“建明,今日一大早,梁君便来寻本宫了,要本宫给他一个交代。”眯了眯眼,云言轻轻扫了下头一眼后转向案几上放着的东西。
那个上头,一个是钦天监为他送来的即位几个良辰吉日,另一个,是凌帝送与他的大礼。
孙建明心里一惊,没想到那人竟是来的这般快,但却也不得不佩服太子殿下的料事如神。
“太子殿下果真猜到了,只是不想梁君竟是来的如此之快。更不知,那人向陛下提了何要求?”弯下身子,孙建明心里有些忐忑。
想起那个向来做事不按常理的皇帝,所有人都只能是头疼了。
若是他所提的要求让殿下……
“他让咱云国在明日午时之前寻出主事之人,你快些去办这接下来的事儿罢。”合起其中的一封,云言点了点头道。
“是。”孙建明眼里闪过一丝了然,这轩辕无泪会提出这般要求,他们早已经预料到了。
那边也已经在部署,只要待今日夜里,此事便会有着落了。
“建明。”抬起头,看了眼还矗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人,云言眉头挑了挑,“你还有何事?”
“不,殿下,梁君他,就只有这么一个要求?”被云言唤了一句,孙建明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却还是将心里所想问了出来。
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要求,云言嘴角勾了勾,只是,另一个要求,他云言又怎么可能答应?
“建明,若是你不能安心办此事,本宫便交由别人去做……”脸上笑容不减,云言将另一方也合了起来,放入匣内封好。
“属下知错,属下告退。”孙建明脸色一变,跪下请罪后便立马离去,不敢再多逗留一瞬。
书房的门再度被缓缓关上,云言手指摩挲着两道上了锁的锦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
他云言怎的可能在应下他轩辕无泪的这种要求,更何况是在这个当口之上。
现如今,正是他得那些人的心之时,若是被他们晓得,定然又会被人说道,那些言官说不得出来劝建。
这些,不是他所想要看到的。
敲打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云言眸子里闪过一缕深色,只是那张家,用那个人去做此事,当真妥了吗?
那人在军中有如此高的威望,他已经忌惮许久了。
眼里闪过一丝狠色,云言嘴角勾起了一个满意的笑容,若是能够因此事将他手里的兵权收回,那才是最好的。
当初肖河专权,他若是即位,不会让他们再出现一个如同肖河那般的人物,尤其是在兵权之上!
手指紧地握在了一起,云言暗暗下了决心,这一次,定要他们为他云言做最好的铺垫!
“周子默,你自己来。”
客栈里,瞥了下满脸期待的男人,换意不由微微别开了眼。
“小东西,方才你那师弟将门踹开时,可是你让它出去了,如今,这屋里就爷与你,你若不帮爷,爷要作何?”挑了挑眉,周子默嘴角带着一丝满足的笑容,只是心里却有些遗憾。
他的小东西,怎的又变回了当日里那种冷冰冰的模样了呢?
看了眼琅琊一大早被自个儿小师妹遣去弄来的放在桌上的衣裳,换意的脸更加冷了几分。
“即是如此,我去唤师兄回来。”垂下眸子,换意轻轻道,作势就要往外去。
眼疾手快的一把拉住换意的胳膊,周子默眉头顿时皱了一下,嘴里倒吸了一口凉气。
“周子默,你……”目光复杂的看着这我行我素的男人,换意眼里满是无奈。
“小东西,你便帮爷罢,这碳火也不红了,若是爷身子再如何,你可又得心疼了。”眨了眨眼,周子默再度将他在换意面前的无赖之气发挥的淋漓尽致。
咬了咬牙,换意目光闪过一丝犹豫,片刻后,还是无奈地拿起外裳给周子默套去。
感受着小东西给自己独有的温柔,周子默低低地笑出声来,凌一只手轻轻环上那小心翼翼的女子。
如同……鸳鸯交颈。
房外,琅琊咬牙切齿地听着里头的动静,这个周子默,当真该死就晓得欺负他的小师妹,偏生他还帮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