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霜华是个明事理的人,他也明白,这一次事件的重要性,也知道非去不可的原因,虽然心里面是担忧的,
而且也总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在缠绕着她,但是秦霜华在面对大是大非的问题面前,还是能够将自己的情绪给隐忍下来的。
所以秦霜华就这么一直依偎在了司马信的怀里面,企图从他的怀中得到一点可以将心中不安所驱散的安慰。
秦霜华知道明日父亲和司马信即将启程出发,到西域去抵御侵略者,心里很是担忧,一整晚都睡不着。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仍然没有睡意,而司马信明日一早就要出征,要准备各种东西,做各种安排,她也不好得现在去打扰司马信。
而父亲最近连日连夜的在训练兵马,也没有时间陪她聊聊天,驱除内心的恐惧。
她躺在床上想像过无数种他们在外打仗可能出现的结果,都说战场凶险无比,刀枪剑不长眼,只要一不小心,一不留神就会一命呜呼。
她越想越是担心,越来越睡不着,前几年父亲也与司马信一起出征漠北,但当时心里却没有如此的担忧之情。
可能当时秦霜华心里只有保全秦家这个意念,其它的都与她无关,刚刚从前世重生不久,对生死看得淡了。
也厌倦了各位皇子们为了皇位尔虞我诈的,互相残杀,还伤及无辜,心想着败了也就败了,只要父亲相安无事便好。
当时自己与司马信也不太熟络,也不了解这个人,只知道他的弟弟二皇子司马名是一个狡猾奸诈,心狠手辣之人,既然是兄弟俩,也应该是差不多吧。偶尔听父亲谈起过,但是也没太多关注。
当时国家的兴亡她根本就不在意,因为前世的她,就是由于插手国家之事,才导致了秦家覆灭。
所以当时得知父亲要出征,并没有太多的顾虑,除了担心父亲安危之外。
而现在不同了,除了要担心父亲的安危,还要担心司马信,和两个男人,都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况且现在的江山是她跟司马信的,她可是一国之母,不仅要担忧自己心爱之人,还要忧国忧民。
如果这一仗打赢了那自然是好的,生活日子照常进行,如果败了,那后果将不可言说,百姓们的生活该何去何从。
那样的话好多人都将颠沛流离,不得安心,最终也将会民不聊生,她可不希望这江山就此毁在他们俩人手里。
虽然他们一开始便不想要这个皇位,可是现在既然是掌握在自己手里,那就要负起责任。
西域那边一直安分守己,两方也一直友好往来,怎么会突然出兵攻打我方呢,这定是有人在从中作梗。秦霜华越来越想不通这件事会突然发生。
如果说双方从前有过矛盾,现在敌对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一直友好的连口角都没发生过,这其中必有蹊跷。
秦霜华天资聪颖,心思缜密,所以之前不露痕迹的解决了公孙城和江南心,最终推翻了二皇子,助司马信登上皇位。
任何一点细微之处她都能发现,她觉得这次战事有奇怪之处自然是有她的原因的。
父亲,司马信,江山,一直在她脑海里来回萦绕,搞得她睡意全无。
在床上实在是躺不下去了,便起身推开门出去了,现在的她,正需要门外的冷空气来刺激一下,静静心,所以并没有穿太多。
她在走廊里来来回回的踱步已经好多转了,心里的担心和焦虑并没有随着减少。而是越来越觉得战事来得蹊跷。
她抬头看了一眼夜景,黑得一望无际,偶尔有几颗星星在一眨一眨,显得有些勉强。
长廊上的灯笼泛着橘黄色的光,在寒夜里随着冷风摇曳,挂在屋顶上的风铃偶尔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夜里尤其响亮。
只有巡夜的宫女跟太监时不时发出来的脚步声让人觉得有些人烟味儿。
亲霜华站在这冷冷的夜里,让寒冷浸透她的身体,酸爽的感觉刺激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让此刻的她显得尤其清醒。
她将自己置身于其中,清晰的理着她的每一条思路,精神抖擞,全无睡意。
采青夜里跑厕,出来时看见皇后的寝宫门是开着的,她以为是之前自己出来时没有关好,走进去看却发现秦霜华不在屋里。
采青担心的跑出来到处寻找,周围的地方都跑过一遍,都没有发现秦霜华的身影,突然转头边看见了站在寂静长廊里的亲霜华。
单薄的身影,在秋风中萧瑟,低头沉思,抬头仰望等我一举一动都显得有些忧郁。
采青自然能懂秦霜华为何半夜睡不着,独自一人在此思考事情,但是如此冷的夜,看得采青有些心疼。
于是采青便折回去拿了亲霜华的披风,生怕打扰到秦霜华,便轻手轻脚的走到旁边悄悄给她披上。
亲霜华感受到身后传来的温暖,转过去一看,原来是采青,心里暖暖的,“采青,你怎么也没睡?”
“我起来跑厕看到您在这边,衣服单薄,担心您着凉,便过来了。”采青懂事的说。
采青这轻微的一个举动,使得秦霜华心里一暖,刚刚的忧愁与痛苦在此刻消散了一些。
采青见秦霜华一直沉默着不说话,知道她一定是在想最近西域那边的事,有些心疼的说,“娘娘,皇上和老爷吉人自有天相,他们一定会平安回来的,江山一定会安然无恙的。”
秦霜华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喜欢采青待在她的身边,毕竟采青跟了她那么多年,她的心里所想采青都能明白,两人不需要太对的语言描述,都能懂对方的心思。
“我总觉得这次战事有些蹊跷。”亲霜华沉思了一会儿之后自顾自的说道,她心里总是隐隐不安,总觉得有点不同寻常。
采青在旁边也接不上什么话,她没有亲霜华的精明,自然是发现不了有何不同之处,只得默默地陪着秦霜华。
秦霜华也没有想要采青能说出点什么,她只是想把心里的疑惑都说出来,毕竟憋在心里极其难受。
“这战事来得太突然了,完全没有一点点防备,再者历史以来,我国与西域向来交好,并无发生过冲突,怎么会突然来袭?其中必定有人作祟。”
她一边念叨着一边想着究竟是何原因,可仍无头绪。
天色渐渐褪亮,本来一望无际的黑夜被地平线那边散发出来的光照得开始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