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如何,你可有受伤?”
二人蹲在死角里,乱箭攻势终于慢慢减弱最终消失。蒙着面的暗卫喘着气道:“好像……擦破了皮……”
牧晋闻言一惊,他急忙去查看暗卫的伤势,暗卫右手的胳膊上果然出现了一道箭头擦伤导致的伤口,其中流出的血已慢慢变黑,显然是中毒的迹象。
“糟了。”
牧晋急忙在身上摸索着,他掏出一只精致的玉质药瓶,从中取出一颗药丸递到暗卫面前。
“快吃下去,这毒不简单,趁中毒未深,此药能解!”
暗卫见到牧晋手中的药瓶,诧异道:“世子,这是左丘将军给您保命的药,只得三颗!”
牧晋不和暗卫多废话,一把拽下他的蒙面,掐住对方的嘴就把药丸塞进他口中。
“别墨迹了,什么药比一条命还重要?你要死在这儿让我给你收尸?”
暗卫被迫吞下那枚药丸,伤口的血果然很快变为鲜红,不再泛黑。他一时有些懵,似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箭矢射来的方向有三个,也就是说对方应该有三个人。你们有几个人?”
“算上属下总共两人。这里的动静,另外那名暗卫应该也已经听到了。”
牧晋笑着点头道:“好,加上我也是三个人,这下公平了。”
他看了一眼手里捡来的棍子,那只是根被人随手遗弃的扁担,牧晋在军营惯用长枪,手头这玩意儿虽然太过轻飘飘,但情急之下也只能先凑活。他借了暗卫的刀将一头削尖,二人细细地听着头顶的动静,虽是准备迎战。
忽然,某处传来一阵闷哼声,随后一阵骚乱和打斗动静紧跟着响起,牧晋和暗卫相视一眼,知道是暗处的那名暗卫也开始行动了,随机一同跳上屋顶,朝着远处缠斗动静响起的地方冲去。
不远处的房顶上,果真有几道黑影正互相你来我往地出招,牧晋二人冲过去时,他猛然心叫不好。那几人打斗的地方,正是他和白思瑜家的屋顶!
然而此时开弓没有回头箭,当那缠斗中的暗卫落了下风眼看就要受伤是,牧晋和暗卫从身后袭向那两名杀手,一击即中要害。牧晋和两名暗卫的身手均是左丘昊英用陆宁的练兵方式精心训练出来的高手,一旦人数相当,其余三名杀手显然没有了潜伏在暗处的优势,不消片刻,便尽数死在三人刀下。
最后一名杀手的心脏被牧晋那削尖的扁担刺穿后无力地倒在下,躯体从屋顶上滚落到地面,发出了一阵闷声响动。
“不好!”
沉睡中的白思瑜被一阵奇怪的巨响饶了清梦,她惺忪疲惫地睁开眼睛,朝着窗户看去,却惊见几道人影飞快地在窗外闪过。
“谁?”
白思瑜一下子清醒了起来,她披上衣服悄声走到门前,朝着门缝外看,却见到两个一身黑衣的人影正在自己的院落里搬动着什么。
遭贼了?可院里没什么值钱东西啊。
谁知那二人动作奇快,还没等白思瑜看清他们搬的是什么就突然不见了踪影。白思瑜谨慎地开门出去张望,可那两个黑影一下子就仿佛人间蒸发了那般。
她回到院子里细细观察了四周,什么都没少,可是在方才那二人所在的位置,竟多了一滩血迹。
白思瑜浑身从手到脚都瞬间变得冰凉,她捂着嘴让自己不要发出惊呼,随后立即去敲牧晋的房门。
“牧晋,牧晋?你在吗!牧晋,快开门!”
不一会儿,房门打开了。之前还在屋顶上与人厮杀的男人,此时却穿着一身睡觉的单衣,满脸倦意地挠着头含糊答道:“媳妇……天亮了吗?这么早就起啊……”
见到牧晋安然无恙地出现,白思瑜总算松了口气。
“刚才你有没有听什么声音?”
牧晋茫然地摇了摇头。
“没有啊,我睡着了,就听见媳妇你喊我……媳妇,我想睡觉……”
牧晋一边回答,一边眼皮打架,头也一直朝着前方点。白思瑜想着地上那摊血迹惊魂未定,可她看了一会儿牧晋,最终还是咽下了肚子里的话。
“算了……你睡吧,门窗全都锁好,记住了吗?”
牧晋点头答应后,白思瑜才不安地转身回到自己房间。当她身后那扇房门紧闭上后,他的目光顿时变为清明,将门关好,转身拉开床帘,两名暗卫还扛着那具尸体,正藏在床帘后面。
“他们又是煜亲王府的人?”
暗卫点头道:“没错,右臂内侧纹着一朵芍药,这是煜亲王府培养的死士的标记。”
“芍药?”
牧晋有些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这个词,他走上前去看了看那具杀手尸体右臂内侧,果然纹着一朵栩栩如生的芍药花。
“世子,可有什么发现?”
牧晋摇了摇头。
“没什么,也许是我想多了。你们快带着尸体翻窗出去,记住动作尽可能小一点,别再惊醒思瑜了。”
两名暗卫小心翼翼地带着杀手尸体翻出了院落后,牧晋才送了口气。他脑海中始终浮现着在杀手手臂上看到的芍药纹身,越想越觉得,这未免太过巧合。
他依稀记得,自己的生母庆文王妃晏文漪,生前最爱的花也是芍药。
煜亲王楚绥如此容不下他,莫非和自己母亲有关?
白思瑜回到房间后辗转难眠,屋外的那摊血迹让她心惊胆战,她脑海里能想到的尽是一些杀人越货毁尸灭迹之类让人毛骨悚然的情节,一直到天快要将明仍然心如擂鼓。
可害怕与紧张过后,她渐渐地想起刚才去牧晋房门前时,似乎有哪里不对。然而那时她惊魂未定,根本没来的及去顾及其他。
想着想着,躺在床上的白思瑜突然睁大了双眼。
刚才牧晋开门时,从他的房间传出来的,是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