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家村里关起门来当自家事,眉氏白大海他们怎么闹腾,白思瑜都当是小打小闹定下心来慢慢解决,过后不再多余追究。
可是他们如此不识好歹,毫无预兆直接冲到了回春医馆这儿来闹事,这彻底踩到了白思瑜的底线!
回春医馆对于白思瑜是什么地方?是她生意上的老伙伴,是她苦心经营的事业里最重要的其中一部分,是见证她这两年努力和心血的地方!
对于白思瑜来说,白大海他们怎么找自己的麻烦都没关系,可是如果他们随意地来破坏自己看得比性命还重要的事业,白思瑜觉得,自己没有善良到还能容得下他们。
当她走上回春医馆二楼时,还未见到人,便听见了庞元白的声音,显然他不耐得快要撕下平日那副不知被多少风风雨雨磨练出来和气态度。
“三位,我都已经说过多少遍了。牧夫人与我回春医馆的药材账本,那是我们生意来往双方之间才能看的东西。你们这样一个招呼都不打就闯来,且不说你们自称是牧夫人亲眷这是真是假,账册如此重要的物品,就算是牧夫人家相公单独来,那也是不能轻易拿出来的,这是生意上的规矩!”
庞元白和白思瑜的交情已算匪浅,虽然这个年轻的小妇人没有主动提及过家里的事,但一些风言风语和旁人的闲话庞元白还是听过不少的。过去庞元白只当人言不可尽信,也许与事实相比有夸大其词的地方。要不是今天这一家人找上门,亲眼见到这几人是何种嘴脸,庞元白当真难以相信,白思瑜居然曾经有这样的家人。
“什么狗屁规矩不规矩!老子是她白思瑜的亲爹,我就是她的规矩!女儿做生意挣钱,哪有她老子什么都不能知道的道理?你这个老小子,别拿牧晋那傻子来说事!他想看账本也得看得懂!你不拿是不是?好,白山!今天咱们爷俩就是搜,也得把这丫头的账本搜出来!”
说完,白山和白大海立即一把推开庞元白,冲到他身后的柜子就是一通乱砸乱翻。庞元白一个账房出身的医馆馆主哪里是这两个蛮狠之人的对手?他一下子被推得险些跌倒在地,随后惊愕地看着白山砸开了存放账册的柜锁,将其中整理好的账本全数倒了出来。
“你们!你们这样与强盗有何异!未免欺人太甚了!”
庞元白气得胡子都快吹起来,却对这群蛮横无理的人无可奈何。一旁的眉氏一副得意洋洋的模样看着自家丈夫和儿子翻箱倒柜,仿佛在看着他们这样在回春医馆闹腾,令自己颇为扬眉吐气了一番。对于她而言,就算不能真的从这儿捞到什么好处,也要给白思瑜找点麻烦,好处不能让这丫头一个人全占!
白山翻出了一本账本,认出了上面的“白思瑜”三个字,立即拿着跑去递给白大海看。庞元白急忙上前想要夺过来,却又被白山猛地一推。
“滚一边去!”
庞元白这下被推得连退三步,猛地撞到了栏杆,差点一个重心不稳从二楼摔下去。就在他心惊以为自己这条老命要交代在这儿的时候,一直健壮有力的手飞快抓住了庞元白,随后稳稳地将他扶起。
转头一看,救下自己的牧晋,和白思瑜正站在他身后。
“庞馆主,您没事吧?他们动手打你了?”
惊魂未定的庞元白整了整衣衫,说道:“我无妨。牧夫人,这三人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无故闯进来闹事?若不是他们自称是你家人,我还心有顾及,早就叫孙管事报官了!”
白思瑜一抬头就看到被白大海他们翻得一地狼藉的账册,咬牙切齿道:“庞馆主……你放心,今日之事,我必定给你个交代!”
说完,她和牧晋一同走上了楼。
白大海和眉氏虽看不大明白账册的明细,但他们却看到了每个月回春医馆收购白思瑜的药材所付的账款金额。在他们看来,那就是每个月白思瑜挣到手的白花花的银子。这些数目,白大海他们一家就是不吃不喝累死种上一整年的地,也挣不到白思瑜轻轻松松两三个月的收账。
想到此处,三人心中的滋味越发难以言说,妒火就快把眉氏的脸扭曲得变了形。
“好啊……我们一家子在外面喝西北风,她这个不孝女,偷偷摸摸发大财挣钱,居然一分都舍不得给她爹娘花!到底是个没人要的贱种,真是没了良心了!”
突然,那本账册被一只手猛地夺走,还没来得及反应,白大海和白山就突然各挨了一拳和一脚,毫无反抗机会地就被打倒在地。
“哎哟——!”
“啊!——谁啊!”
还没等白山爬起身,他的背就被一只脚死死地踩住,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地上那样,任凭他像只乌龟那样怎么扒拉手脚都动弹不得。
眉氏他们一抬眼,便看见踩住白山的牧晋,和面色冷若冰霜的白思瑜,用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们。
“庞馆主,方才是他推的你吗?”
白思瑜伸手指着地上的白山,对身后跟来的庞元白问道。
庞元白点了点头,白思瑜便对牧晋使了个眼色。牧晋松开脚,随后像拎起一只小鸡仔一样,揪着白山的衣领将他拎起来,朝着二楼栏杆外拽。
“你!你想干什么?别……别!杀人啦!!娘!爹!他,他要把我扔下楼!他要杀我呀!”
被牧晋高高提起的白山手脚拼命乱蹬,可是却徒劳无功,脚下一楼的地离他有几米高,一旦牧晋松手,他便会立刻掉下去。
“放心,这个高度,你死不了,至多是摔断条腿罢了。回春医馆医术高明的大夫多得是,你就是脖子摔断了,吊着你一口气,让你瘫在床上活到寿终正寝,也是做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