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晋为自己努力辩解的话音还未落,“咚”地一声,又是一记不知谁打来的闷棍落在了牧晋笔直的脊背上,让男人一个踉跄险些再次趴倒在地。
“还狡辩?这傻子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丁大哥,别跟他废话了,直接打,打到他招认为止!”
名叫丁勇的汉子沉吟着,他看着面前这个高个的年轻男人,想到日前白大海将一把钱交到自己手上同时交代的事,心里默默盘算了起来。
丁勇原本也是他们村中一霸,直到上了年纪后才渐渐收敛了以往蛮横的做派,可在整座丁家村里依然有着不小的威名,白大海找上他,向他打包票只要收了钱办了事,好处必然少不了他。而牧晋这个傻子举目无亲,就算是死了也没人在意,大不了白大海做主把女儿改嫁了,一切就都能一了百了。怎么算,这似乎都是笔不错的买卖。
丁勇自然不会不清楚白大海背后在盘算些什么,等到牧晋死了,白思瑜又被改嫁出去后,他家的那十几亩良田自然而然就归这个老丈人所有。这么一大块肥肉落到白大海手里,而脏事却是交由自己做,丁勇难免开始算计起怎么能多分一杯羹。
为此他连自己亲闺女丁大丫的名声都搭上了,如果不临时加码,想来想去,自己都太亏了。
想着,丁勇瞥了一眼躲在一旁观虎斗的白大海,突然心生一计。
“听人说你叫牧晋?我问你,你说你没偷过我家的鸡,没对我闺女手脚不干净,那为什么我村里的乡亲弟兄全都看见了?”
闻言的一帮人顿时明白,齐声附和道:
“对!我们都看见了!就是他,就是这个傻子!整个白家村谁不知道这傻子也是毁了白大海他女儿的清白才娶了他女儿?”
“依我看,这傻子就是死性不改,趁早打死算完,不然谁知道还要去祸害多少人家的闺女!”
……
此起彼伏的声讨让牧晋受伤的脸庞怒涨通红,他不停地喊着:
“我没有!不是我!我没做过!”
丁勇一时也犯了难,他原本想和这个傻子周旋一阵,等到他和白大海提了要求再想怎么对付牧晋,谁知这傻子居然这么一根筋,怎么都不肯服软,这下,他竟是有些骑虎难下了。
“是谁在说我家男人毁人清白的?是或不是,为什么不找姑娘来当面对质?一群大男人围着欺负一个脑子不灵光的人,你们丁家村的男人都这样没种吗?”
一个清丽中带着几分娇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众人随即转头看去,之只见一个身形娇小却已见窈窕玲珑的少女,手提着与她秀美可人的脸庞丝毫不相称的菜刀直朝着人群走来。
众人都察觉到这个女子身上莫名与身形年龄均不相称的气势,不禁让开了一条道,白思瑜毫无阻拦地走到了牧晋面前,她细细看了看牧晋的脸,原本棱角精致得宛如雕刻般的脸此时肿得不成样子,额头和嘴角的伤都流着血,看得白思瑜心惊。她伸手去扶牧晋,谁知刚一碰到男人的胳膊,先前被殴打了也一声没吭的牧晋顿时痛呼出声:
“啊……媳妇,手疼……”
白思瑜一摸就察觉牧晋的胳膊也肿得不正常,一整块高起发红的淤血,见他疼的模样,只怕是骨头都有损伤。看着昨天还浑身好好的男人此时被打得遍体鳞伤,白思瑜顿时怒火冲天,她转身抡起菜刀就指着离牧晋胳膊最近的一个男子,厉声问道:
“他的胳膊,是不是你打的?说!”
手里拿着棍子的男人被这体型并无威胁的女子一喝,竟是被吓得一阵心虚,他结结巴巴地虚张声势道:
“我……我打的又怎么样?这傻子偷鸡摸狗不说,还欺负我们村丁大哥的闺女,我们这是教训他,替天行道!你是他媳妇?那你就是白大海家女儿?怎么,当初他不也是毁了你清白才把你娶回去的吗。现在怎么还替这傻子说话了?”
白思瑜气极反笑,她冷哼道:
“是哪个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说他是毁我清白才娶我回家的?我和牧晋明媒正娶,在里正那里过过明路,为此我那个断了关系的爹还得了几亩良田当聘礼!当初我还傻着不知事,嫁也嫁得稀里糊涂,可这么些年里十里八乡却没一个人对这桩婚事说了半个不字。怎么现在倒来突然来替我叫屈了?”
这番话说得无比理直气壮,令在场众人谁也没法反驳。紧跟着,另一个跟在丁勇身边的男子又尖锐地说道:
“你们两口子的事我们不掺和,可丁大哥家闺女清清白白还没许人家,这傻子居然狗胆包天去非礼别人姑娘,这事我们丁家村总得管吧!”
白思瑜掂着手里的刀,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走向了那个开口的男子,明晃晃在火光下显得锃亮的菜刀让男人心头一颤,忍不住向后退了两分。
娇小的女子面对着一群夹着锄头带着棍的男人毫不畏惧,没人知道她是哪来的底气,可一时间谁都不敢对这个女子轻举妄动。
白思瑜把视线转向人群中心那个叫丁勇的男人身上,忽然笑道:
“是吗,还有这回事?那这可就不好了。这位丁叔,既然您家女儿清白都被我们家牧晋毁了,那我这个当人妻子的也不能太不明事理。改日我就带着我家男人去找你们村上里正说说,把这名分给坐实了,找个良辰吉日,就把您女儿娶进门,了了婚事。”
白思瑜的话一出口,四周众人顿时惊愕无比,谁也没想到这个年轻姑娘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虽说我们牧晋现在家徒四壁,可到底还是有十几亩良田收着租,不会饿着您家闺女。我这个大房正妻也愿意在此你保证,绝对不会亏待了家中妾室。要是您不放心,我可以现在就用大房正妻的名义立字据画押……”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