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郑勇对二傻很是失望,可是,他仍然是自己最信任的人,所以,还得继续用他。郑勇揉了揉眉头道:“郑二傻撤销招兵办主任,不再担任训练营中高级职称,但是仍然负责招兵办工作,你们三个人如果不能完成任务,将会被开除出训练营,继续去当乞丐流浪汉,明白不?”
郑二傻感激涕零道:“少爷放心,二傻这次一定会完成任务,如果再完不成,我直接去树林里上吊去。”
郑勇看了他一眼道:“你们招兵办撤离郑家,去南山脚下办公,记住了,一个月内我要五十个合格的新兵,我不管你去哪里,走多远,我只要合格的新兵,记住了,合格的新兵!”
说完了,他转身就走,小虎看向郑二傻吐了吐舌头,也忙跟了上去,而那个补充派来能知的队员也连忙跟着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把脸上的纸条给揪了去。郑二傻他们三个也开始收拾自己的铺盖,他们将要搬到南山脚下的新训练营去,这一下好了,终于逃离了这地下大牢,也逃离了老管家的掌控,他郑二傻又可以鸟入天空,鱼入大河了。郑勇一路向外走,老管家紧紧跟随着,他突然停下来转身对老管家道:“从现在开始,你只要给南山那边送粮食就可以了,钱的事情你不用管了,这样你可以把家里的事情管理好了吧?”
老管家一听大喜道:“这个老爷您放心,到年底查账如果出了差错,我老郑愿意提头来见。”
郑勇笑道:“好,这可是你说的,我们年底见。”
老管家信心满满道:“老爷您到时候就擎好吧。”
郑勇也不停留直接就出了郑家大门,他现在对郑家已经没有什么兴趣了,他的心已经全在南山脚和山里,那里才是他的心头肉。一列纵队又一次穿过郑家村,来到一座大门前,这里也是郑家村的一个大户,现任族长就在里面。郑勇让人上前通报,就说郑家大房家主前来拜访。郑家族长是一个七十多古稀之年的老头,眼睛上戴着一副眼镜,这让郑勇有些吃惊,难道玻璃都这样普及了吗?他还准备制造玻璃赚大钱呢,如果现在的玻璃如此普及的话,自己的计划怕是要落空了。郑勇给郑家族长见过晚辈礼之后,看到那族长总是斜视站在门口的训练队员,便再拱手道:“小侄要让族叔担忧了。”
那族长回过头来用仅剩几颗牙的露风嘴道:“无妨无妨,贤侄人小才高我早有所闻,而今日竟然有了武装,这个……这个……啊,呵呵……我们郑家在这里已经有三百多年了,能繁衍这些人甚为不易,贤侄啊,你这个……这个……”郑勇再拱手道:“族大伯可知今天下之两大害否?”
那族长道:“就听贤侄说一说吧。”
郑勇道:“陕西的流贼想来族大伯是知道的吧?”
族长点头道:“听说了,他们已经闹到河南湖广了,这两个地方的百姓遭罪了。”
郑勇赞同道:“正如族大伯所说,我听闻河南已经易子相食了,真是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啊。”
族长叹了口气道:“唉,造孽啊。”
郑勇接着道:“族大伯也是知道,咱们祖居之地也在河南,当初也是为了避元时之乱而来此的,只是,此地虽然此时还算太平,可是,毕竟山东与河南可是比邻而居啊。族大伯,你觉得,如果这些流贼把河南给祸祸完了,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了,他们会不会继续东进,来我们这里?”
族长眼睛一瞪道:“朝廷现在不是在对流贼朝廷围剿吗?”
郑勇摇头道:“族大伯啊,你觉得那些卫所兵能剿得了匪吗?如果流贼真的要来,他们又挡得住吗?我可是打听到了,河南大族,他们都是结寨自保,才有所存留者。族大伯啊,如果流贼来了,还要依靠我们自己啊。再说了,我还听说,左良玉之兵更甚于流贼,到处烧杀掳掠,奸淫5妇女,真是丧尽天良啊。”
族长再叹气道:“这个我也听说了,只是,这左良玉大兵数万,就是朝廷也节制不了啊。”
郑勇道:“所以啊,我们只能自保啊。族大伯也是知道我的病的,是我父亲在梦中给了我一个奇方才让我得以康复,可是,在与这群同龄人的相处中,我忽然觉得,如果把他们训练出来,又何尝不是可以保护我郑家的一支最可靠的力量呢?就是这个原因,我便弄了几个铁匠,打造了几杆长枪盾刀,在那南山下结了一个营寨,以备万一流贼来了,也好能逃过一劫,保得一命。”
族长听了点头道:“未雨绸缪,也算是有备无患,贤侄果然大才啊。”
郑勇苦笑一声道:“这流贼也仅仅是二害之一罢了,却还有一害,更甚于这流贼十倍啊。”
族长皱了下眉道:“还有什么比这流贼更害百姓的吗?”
郑勇道:“族大伯就没有听说过北方的鞑子兵围京城吗?”
族长一听点头道:“听说了,听说了,唉,北直隶的百姓可是遭了大罪了。”
郑勇道:“咱们山东与北直隶,也是比邻而居啊,等鞑子把北直隶抢的差不多了,必然是要南下那时咱们山东能逃得过吗?”
族长道:“不是有黄河天险吗?”
郑勇道:“那冬季封河之后呢?”
看到族长不再言语,郑勇继续道:“总之,随着时间的延续,族大伯还没有看出来吗?不管是西边的流贼还是北边的鞑子,他们都盯上了咱们山东,山东必定在劫难逃了,那么谁来保护我们?谁来救我们?靠朝廷吗?北直隶的百姓就在京城边上,朝廷救过吗?靠卫所兵吗?他们都已经完全烂掉了,他们还能打仗吗?所以,族大伯,除了我们自己来保护我们自己,之外就是任人宰杀了。”
族长道:“你这点孩子兵就能保护我们了?”
郑勇道:“这点孩子兵保护我郑家大房还有可能,如果保护整个郑家怕力有不逮。族大伯,你要发动全族,未雨绸缪啊,如果没有任何准备,到时候这郑家村还能活下多少人,就很难说了。”
族长无奈道:“那要进祠堂,开族会了。只有获得全族的同意,我们才能发动全族,早做准备。”
郑勇拱手道:“族长,咱们郑家是存是亡,就看您老的了。不过,如果全族都要准备的时候,我郑家大房愿意提供一批武器,以便让我们郑家村训练乡勇民团,展开自救。我的态度已经表明了,如果你们不准备,我就自己准备,到时候如果大难来临,就不要说我郑勇,不念同族之情了,所谓大难来时各自飞,到时候就各安天命吧。”
说完了这一番话,郑勇便起身再行了晚辈礼,向老族长告辞离开。带着这一班全副武装的训练营战士,他又返回了山里的工厂,安排好这一班的战士休息之一,他便一个人去找黑正。墨正看到郑勇兴奋道:“师父,出金子了,出金子了,成色很不错,我们的资金问题终于解决了。”
郑勇心里一喜,急忙看向墨正面前的一只白瓷碗,此时,这只白瓷碗里有大半碗的金色沙粒,他指着这白瓷碗道:“这是一天的量吗?”
墨正笑道:“是啊,师父,一天就出了五六两呢。”
郑勇算了一下,五六两约合白银五六十两,如果是这样,这个金矿的出产还真的不算少,他也高兴起来道:“好啊,如果加一些混合物铸造成金币,应该价值更高一些吧。”
墨正愣了一下道:“师父,铸造钱币可是朝廷专营啊。”
郑勇道:“现在朝廷怕是顾不上这些了,只要我们铸造好了流通起来,就没有什么人管了,再说了,咱们的量也小,所以,应该不会引起特别注意的。”
墨正却道:“师父啊,这铸金币可是很麻烦的事情,特别是铸成什么图案怎么文字,一定要再三斟酌才好。”
郑勇笑道:“就铸墨子的头像,叫墨币怎么样?”
墨正眼睛一亮道:“这……可以吗?”
郑勇道:“就铸上文字,说是纪念墨子诞辰多少多少年,以纪念币的方式发行,并说明数量有限,仅有百枚,哈哈,以我们的出产量,一天也就六七枚吧,一看都铸不出一百枚来,咱们先铸一年再说。”
墨正高兴起来道:“好,听师父的。”
郑勇道:“一定要把图像设计的好一些,明天我出一个图你看看。”
墨正道:“师父出的图一定是最好的。”
郑勇看了他一眼道:“别学会拍马屁啊,作为技术人员,一定要严肃认真,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绝不可以虚浮或克扣,否则这种习惯流行起来,在实验研究的时候也这样,那会贻害无穷的。”
墨正一怔道:“师父教训的是。”
郑勇拍一拍脑袋道:“咦,我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来着?被你这么一打扰给忘记了。”
墨正一见笑了起来道:“师父啊,到了我这种年纪记忆力下降的事情还有情可原,师父您这么年轻,这忘事就不好了吧。”
郑勇瞪了他一眼道:“我这是还没有长成呢,我是年轻吗?我这是年幼好不好。哼,墨正啊,这才取得了一点点成绩,你是不是就翘尾巴了,竟然敢调侃起师父来了。”
墨正急忙道:“师父,我错了,这这这……不是太高兴了吗?”
郑勇也哈哈大笑起来道:“是啊,是值得高兴呢,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基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