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知道!”北冥爵打断了皇甫阙对帝家的赞叹和不安,沉声道,“但是帝烈皇做了不可饶恕之事。当初帝释天来找我,和我做了一个交易,他要我以和黑金王者的名义发出黑金令,寻找全世界最出色的药剂师,为他研制出能够让帝烈皇苏醒的药物,我答应了。”
“答应了?可你不是说,帝烈皇昏迷不醒和你有关?”
北冥爵冷冽道:“他愿意付出的代价,是半个帝行财团。”
“嘶——”皇甫阙闻言,不由倒抽口气。
这个帝释天,筹码给的真大。
“那他为什么又联合梵曜害你,他不怕你反悔?”
北冥爵自嘲一笑,“我反悔了。”
“什么?!爵,你这简直是……”
“自寻死路,是吧?一开始我是真心想帮帝释天,毕竟帝烈皇做了这么多年的植物人,也算是惩罚够了,直到我知道傅宴和傅锦觅都是他的人,他为了破坏我和幽幽,屡次利用傅锦觅,他为了控制北冥集团的运输通道,不但利用傅锦觅蛊惑老头,还想暗杀我。”
“帝释天行事的确狠辣,但是……”
“这不是我最终反悔的原因。”北冥爵为皇甫阙解惑道,“真正的原因,是帝释天竟然盗了巫族的五朱果,还害死了那个人。”
“那个人?谁?”
“夜青丝。”
皇甫阙闻言,眸子收缩了几下,“你说的夜青丝,可是华国夜家的那位夜青丝?”
“不错。”
“你和华国夜家到底是什么关系?”皇甫阙质问道。
a国和华国的关系一直都很紧张,m国始终保持中立,这几年,皇甫阙去华国出任务,好几次都是九死一生。
北冥爵喝意味深长道:“我和华国夜家,有着解不开的共生关系。以后你会慢慢明白,你只需要知道,帝释天为达目的,害死了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之一,我不会让他如愿。”
皇甫阙惊讶道:“夜青丝竟然是你最重要的人之一?难道她和诺清幽一样,都是你……”
北冥爵淡淡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此生我只爱幽幽一人。”
“我还以为……”皇甫阙转换了话锋,分析起来,“你反悔,帝释天就想杀了你,所以才会利用梵曜,可是梵曜到底欠了他什么,为什么会帮他隐瞒这么多事?”
“这就要从幽幽十九岁那年丧失的记忆说起了。”
“诺清幽丧失过记忆?”
“恩,萱草说过,她曾失去一段记忆,但她自己却不记得了。她现在一心想帮我解毒,我也不愿再多猜疑,有些事情,早晚都会浮出水面的,我们只需要耐心等待。”
“我就怕你的身体等不了这么久。”皇甫阙严肃道,“冷觐把那些药剂师都聚集在霖市,能行吗?”
“除了数得上号的药剂师,还有一些隐士高人也来了,我不会死,我也不准自己死。”
他若死了,谁保护幽幽,谁保护他们的孩子?
“你说,帝释天一开始想请你帮忙寻找这些药剂师,这次却……”
北冥爵眸子一沉,“这不是巧合,他不是想让幽幽二选一,他是铁了心要让梵曜死,但也是铁了心让我中这种剧毒,这样我才有可能齐聚全世界的天才药剂师。”
“我这就派军队去保护研究所。”
“不必,他暂时不会轻举妄动。只有那些人真的研制出解药,他才会有所动作。”
“你的意思是,他要抓走……”
“研制出来的那个人。”
他只需要一个,而不是耗费人力物力去抓一群人。
北冥爵回想起帝释天的这些手段,也是不由佩服起来,“这个男人虽然体弱多病,但一直都是我的大敌。如果我熬不过这一劫,将来还请你多多照看幽幽他们母子。”
“别说这样的话,你会没事。”
“你也安慰我?”
“我不是安慰,我是知道,你不会出事。”
北冥爵起身去保险箱里取出一叠文件,递给皇甫阙。
“你是我最信任的兄弟,有些事情不方便让霍樽和冷觐他们知晓,我只能交托给你。”
“这是什么?”
皇甫阙好奇的打开文件,看了一眼,英俊的脸上顿时布满了震惊之色。
“爵,你怎么能!”
北冥爵按住他的肩膀,坚定道:“这是我最后的心愿。拜托。”
皇甫阙的嘴唇蠕动了几下,想说的话全都梗在喉咙口。
这男人,真是把每一个结果都看得清清楚楚。
皇甫阙收起文件,“只要我不死。”
“多谢!”
北冥爵再次感到头痛欲裂,身体发寒,他忍着异样,“不早了,我想休息了。”
皇甫阙没说什么,起身出去。
他安安静静的站在北冥爵的房间门口。
不一会儿,里面果然传出北冥爵痛苦不堪的呻|吟和闷哼。
他紧握着拳头,额头上冒出一根根清晰可见的青筋。
爵!我不会让你有事!
皇甫阙站了一会儿,离开行安别墅之后,他没有回自己的住处,而是去了军区。
连续几道命令发出去,皇甫阙瘫坐在椅子上,仿佛经历了无数艰难抉择。
兄弟,前途,他会毫不犹豫选择兄弟!
就像当初他毫不犹豫站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挡住那致命一枪。
……
a国,帝都。
在东边,伫立着一座恢宏壮大的宫殿,这宫殿有一个名字,全a国人都敬畏而又羡慕的名字——帝园。
这是超级财阀的家园。
帝氏的“皇宫”。
傅宴开着一辆黑色保时捷进入帝园大门。
他把车开进最里面,熟门熟路的找到一座古典精致的主楼。
保镖们看到他,脸上纷纷露出敬畏之色。
一进门,他就看见披着外套,站在窗前的男人。
男人身形高大,却偏瘦。
从他的背影,可以看到他的孤独和寂寥,神秘与深沉。
傅宴的喉咙微微一动,他凝了眸子,直言道:“我已经找到研究所的所在,什么时候包围它?”
转身的刹那,男人苍白的脸上满是虚弱和疲惫,他无奈地揉着太阳穴,“你还是太急了。”
“趁北冥爵现在自身难保,我们应该一鼓作气。”
“万一那只是个烟雾弹呢?”
“你什么意思?”
“我们要等。”
“等?”
“一个天才药剂师的诞生,需要时间。我们可以等,北冥爵却没多少时间等了。”
傅宴是个聪明人,帝释天说到这份上,他自然明白。
“那我派人暗中盯着?”
“不用。”
“你不怕人跑了?”
“没有谈不成的交易,只有不够分量的筹码。”
傅宴耸耸肩,坐在椅子上,“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