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八章:雄心壮志
水蛇公颜色难看，听到游吹云的话，那女儿也是一副泫然欲泣可怜巴巴的样子，落入游吹云眼中，感觉便是若是这女子是装出来的，演技就跟自己不相上了——所以他倒是希望这个女子确实这么单纯。
“那也无关。”水蛇公说出来的话直教游吹云头皮发麻:“给公子做妾，做随侍婢女，只要公子偶尔照拂一二，那也可以嘛。”
“令小姐千金贵胄，怎能屈尊做我的侍女呢，这不合适。”游吹云轻呷一口茶水:“不过照拂一二，我以后若有能力，自然会照拂故人之女嘛。”
“哈哈哈哈，有天使这句话，老朽便放心了。来人呐，拿上来。”
不一会儿，水蛇公叫人抬上来了各种珍惜宝物，看来这老头当年跟弱水龙王争权的时候也没少搜刮。
游吹云扫了一眼，虽然这些宝物在弱水河可以称是稀罕，但是放在天界，特别是游吹云进出过仙宫之后，已经算是开了眼界，根本不会表现得特别兴奋，所谓淡定，便是如此。
一般的年轻人可没有这般定力，他若真不是天使，也起码是出身高贵之辈，十有八九也没问题。
水蛇公心里如此认定道，毕竟他也是一辈子风雨，眼力自然也是惊人的。
“这些礼物在下可不能收……”游吹云叹气道:“水蛇公，在下单枪匹马，也没本事把这些东西运回去不是，那便多谢水蛇公好意了。”
水蛇公站起身里，点头道:“确实，这么多东西若是运回去，路远山迢迢的，遇上贼人贪心之人恐怕也是麻烦……”随后他转身，也不知是从自己袖子里摸出来的还是从宝物堆里拿的。
“这是……”
“佛祖舍利。”
水蛇公言简意赅。
游吹云猛地站起来，左右探看，发现水蛇公的下人竟然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都屏退下去。
“呵呵……”短暂的震惊之后，游吹云直直的发笑，随后声音振聋发聩。
“公子因何而笑？”水蛇公手中舍利子莹润有泽，看起来倒不像是假货。
“水蛇公莫非是在消遣在下？”
游吹云负手笑道:“这佛祖当年转世遗留下来的舍利子，若是送回西天，恐怕这弱水龙王之位……那群和尚扶都要把阁下扶上去。”
“天使此言差矣，如若弱水归于西天，恐怕便没有弱水龙王，而是八部天龙众之一了。”
水蛇公道:“这弱水河……恐怕也会变成那些传经的道场。我女儿以后的出路，也变成了成为某位菩萨的坐骑……”
“您是说……接受西天敕封，是吞并。而被天庭敕封，至少是自由的。”
游吹云缓缓道:“你们不愿意在强权的统治之下？”
“对。”
水蛇公点头道:“本来就图一个逍遥，试问公子，岂有人不喜欢自由？天庭有神尊坐镇，震慑一切宵小之辈，天庭自然能无为而治。而西天则没有那么宽容。
若是龙宫真的接受了西天的敕封，以后我等还不是它佛家的一条狗。”
游吹云若有所思的点头道:“这就是水蛇公的想法吗。”
水蛇公鞠躬到底:“这是许多人的想法，大家都不愿意归顺西天……”
游吹云长呼一口气:“恐怕不是这样吧。”
“老朽每句话都是实言，若有假话，天打雷劈！”
水蛇公的女儿也红了脸，嗫喏道:“我爹……不，不会骗人的……”
游吹云对着那丫头摇摇头，那水蛇公女儿立刻满脸通红不敢见人，心里暗道:这个天使年纪跟我一般大，怎么老是感觉他神神秘秘的像是一个老头，身上很多故事。
而游吹云也道这水蛇公果然还是心向天庭，养个女儿还是照着大家闺秀来养的，估计这辈子也没怎么跟陌生男子接触过。
“我的意思是，这并不是龙宫大部分人的想法。”
游吹云笑道:“至少来说，有一半人支持西天。若不是我提前一天喝趴了大部分人，恐怕第二天佛子驾临，龙宫这边也是人山人海。”
水蛇公反而听出来游吹云言语中的不满:“这个……的确许多高层已经被西天渗透了……”
“那么具体是哪些高层呢。”游吹云笑眯眯道。
水蛇公这才发觉自己入了套。
“这个……那个……”
“犹然记得，水蛇公那日喝醉了，握着我的手跟我说了一些事……”游吹云立刻回忆起来，水蛇公的脸也变得僵硬。
“唉，一时醉酒之言，当不得真……”水蛇公双手摆得跟扇子似的。
“哦？”游吹云道:“也就是说龙宫内部其实没什么分歧咯，一心向着天庭，晾他西天也没什么机会插手。”
“也不能这样说。”水蛇公好像很为难的样子:“向着西天的势力，也不弱。”
“譬如说九头太子？”游吹云问道。
水蛇公怔了一下，紧接着眼神有些闪躲，但只是那么一瞬，然后点头道:“是的，九头太子虽然表现得并不算明显，许多人不知道，但是据我了解他是偏向于西天。”
“九头太子一开始就暗算于我们，事实如此罢了。只是不知道他为什么偏向西天。”游吹云紧接着问道。
“还是因为天龙八部……”
水蛇公仰头道:“九头太子乃是九头蟒蛇之身，非是龙女那样的蛟龙躯……生而天地苛刻待之，化龙之路异常艰辛，便是老朽，如此拼命此生依旧无望，更何况他……他这样的天生贵胄……说不定，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这辈子化成蛟龙都难。所以……”
“你是说，八部天龙众藏有化龙的秘密？”
游吹云惊讶道。
“的确。”
水蛇公眯着眼睛道:“佛门秘法，自古便有护教神龙……佛家有化龙之法，其实不是秘密。”
“九头太子想化龙啊……原来如此。”游吹云摇头道:“而小龙女天生就是蛟龙，再往上走乃是真龙，那不知几万年矣才可能达到的成就。
这么说来，便合理了……可是真的合理了吗？”
游吹云站起来边说边走，说到最后，竟然顿住了，站在那里，那是看不到正脸的角落。
而在那里挂着一副画，竟然是鲤鱼化龙图……要说真是气死人，长虫化龙尚且很难呢，鲤鱼凭什么跃了龙门便能轻易化龙。
“敢问天使还有什么疑虑吗？”水蛇公轻声道。
“你请我过来，便只是说这件事吗？”
游吹云转过身来，露出一个侧脸来，但是能看得见，他的神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与凝重。
水蛇公一怔。
他赶忙屁股离开板凳，然后对着游吹云作揖，好像此时此刻，这位才是来自天庭的天使。
“启禀天使……老臣举报弱水龙王……之子九头太子狼子野心，私藏甲胄，打造兵器，刺杀天使，意图谋反！”
“真有此事？”
游吹云眼睛一眯，话语之间并没有立刻相信，而是表达了怀疑。
水蛇公竟然直接跪下下，然后将舍利子放在头顶山，水蛇公的女儿也立刻跪下，四肢叩地。
“老朽绝无假话，乃是掌握了九头太子罪证才敢向天使开口。”
“什么罪证？”
游吹云转身坐在椅子上，水蛇公和她女儿只得在地上转了一圈。
“第一大罪，刺杀天使，奔波儿灞灞波儿奔是其手下不说。其还与弱水龙宫龙王手下大将暗通曲款，说明其图谋之心昭然若揭。”
“第二大罪，私藏甲胄，打造兵器，这一点我们已经追查到对方窝藏兵力的地点……”
“等等。”
游吹云打断了水蛇公。
“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他面无表情:“龙宫私事，即便是我为天使也难以插手。此事，你应该禀报弱水龙王。”
“天使！龙宫接受了敕封，那么龙宫就是天庭的藩属，天使……您有权利，也有义务管的。”
游吹云冷笑道:“水蛇公，你方才不是说不愿意被强权接管吗？你们弱水的内部事务，若是被我插手，难道你们不忌惮我？”
“这个嘛……天使不是封疆大吏，而是前途光明的九霄天尊之子，天庭炙手可热的新星。我们弱水穷乡僻壤，可不是天使适宜久留。”
水蛇公油滑道。
“你倒是有些见识。”
游吹云嗤笑一声。
“而且，您不是也知道，老臣还未来得及跟弱水龙王汇报……龙王便将所有事情交给了那只乌龟。所以老臣只能将此事汇报给天使呢。”
游吹云凝目看着他:“所以你希望我怎么做呢。你也知道，我除了这个身份之外，无一兵一卒，甚至没有后手。
他九头太子反叛，以他的实力和人力，我与他作对，岂不是鸡蛋碰石头，不是与送死无疑？”
水蛇公猛的往地上磕了一下，这才露出自己真正的底牌:“老朽不才，愿为天使效力，只求天使班师回朝之际，在神尊面前美言两句老朽的功劳，老朽便感激不尽了。”
“这就是你的想法？”
游吹云心知肚明对方要什么……看来这位老人，老则老矣……雄心壮志却未曾衰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