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个月。“已经查到了,在定州许良县南平乡,有一个皆姓欧阳的宗族,欧阳菁以前就出生在那里。”
罗森递上来一分调查文件,看着李纯皱眉道:“不是我说,小菁都已经灰飞烟灭了,你就算查到她出生、死亡的地方又如何,难道你还能让她起死回生不成?”
李纯一页一页翻着文件,头也不回哂笑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有我的打算。”
罗森拿他没办法,转而从乾坤袋又掏出一份文件,认真道:“这是关于秦思娜的调查,她当年被梁邯那些人擒拿后,是在逍遥界被炼魂的。”
“谢谢。”
李纯深吸一口气,郑重将这两份文件收好。“和我客气啥。”
罗森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百无聊赖道:“你实力虽强,但需小菁和秦思娜的死亡,是灰飞烟灭那种。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总之,你要量力而行,千万不要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中。”
想让一个灰飞烟灭人的起死回生,这是有违大道的。罗森虽不知道什么自化大道、也不知道什么生命印记,但他却明白,对抗大道,强行逆转大道规则肯定会隐藏着巨大的危机。他可不想李纯冒冒失失的丢了性命。“嗯,过几天我就会回来。”
李纯起身。两人四目相视,罗森终究忍不住长叹道:“你让我这调查那调查,我当然知道你在了却自己的执念和心病,但不得不说一句,小菁和秦思娜,已经死了,无论你承认与否,她们都已经灰飞烟灭了。”
何苦再浪费气力呢?李纯当然知道这是好朋友对自己的劝告,认真点头后,身形瞬间淡去。当他再出现的时候,已经抵达了帝都逍遥界中。昔日灯火通明、繁花似锦的逍遥界,经过轮回神的那一通糟蹋,早已便得面目全非。悬浮于空中,李纯俯视整个逍遥界,不仅没有发现一个修道者,反而看到了许多邪祟。要知道这里以前可是护国者联盟的总部,是龙国修道者的圣地,如果不是护国者联盟被李纯打散,梁邯等人尽数伏诛,如今大量修道者搬走逃离,这里根本不可能出现阴灵邪祟。将目光从一个浑浑噩噩游荡的鬼物身上挪开,李纯一步迈出,转而来到了一个几乎被夷为平地的别院内。据罗森的调查,当年秦思娜就是在这里被冈本山川炼魂的,这里,是她生命消逝的地方。在他降临下来的刹那,周遭许多邪祟,登时闻到了人味,纷纷往这边靠拢。扫视这些形态各异的邪祟,李纯神色没有丝毫变幻,冷冷喝了一声:“滚!”
强悍的气息如飓风一样席卷而出,围拢过来的邪祟本能的嗅到了危机,尖叫着纷纷远遁。对于这些小邪祟,李纯也懒得理会,抬手划下一个法力结界,瞳孔收缩间,黄泉眼骤然开启。从乾坤袋拿出秦思娜生前的衣物,李纯朝别院上空一丢,同时法印变幻,大喝一声:“牵引!”
冥冥之中,之间衣物散发出一圈圈别样的气机,不断在别院中回荡。少倾,却见别院一个房间内,有一道和衣物一模一样的气机被牵引了出来。确定了秦思娜身死的真正位置,李纯迈步而至,当即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境之后,寂灭天蓦然展开。“我为寂灭,自化大道。”
寂灭天不断收缩,顷刻间和他融为一体。李纯瞬间变成了木头,定定杵在了那里,一动不动。而他的意识,再一次看到了大道长河。“起!”
两指轻轻点向属于他的寂灭大道,一股恐怖的寂灭之力,犹如远古凶兽苏醒一般,发出阵阵惊天动地的咆哮。“吾为大道,不在五行,不在轮回,虚妄退散,真行显露。”
周身被寂灭之力覆盖的李纯,抬手在眼前轻轻一划。刹那间,他面前的空间和黑暗层层脱离,转而看到的,是苍茫一片的环境。在这苍茫中,李纯看到了许多生命印记的残渣。如果猜得不错,当年这里应该是护国者联盟专门祸害人的地方。“牵引!”
抬手,将刚才被他握住的衣物气机丢出,李纯法印推送到了气机上。刹那间,这道微弱的气机,犹如活过来一样,摆动几下后,在这苍茫环境中不断的游荡和寻找。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气机停顿在一块小指大小的生命印记碎块上。这个碎块,早已失去了光泽,静静躺在那。至于其他碎块,恐怕早就消散了。李纯看着气机在碎块上转动两圈后,便融了进去,一时间恍惚不已。这块小碎片,就是秦思娜的生命印记了。他附身下来,轻轻将其捧起,忍不住长叹道:“对不起,我来晚了。”
顿了顿,李纯手里寂灭之力不断涌向。可奇怪的是,这股毁天灭地的力量,却没有对秦思娜的生命印记碎片造成任何伤害,反而将其包裹保护住。“回家了,以后,我一直陪在你身边。”
收拾好情绪,李纯双肩一抖,与他合二为一的寂灭天骤然阔大。没有任何犹豫,他抬手将被寂灭之力包裹的生命印记碎片,狠狠打入了轮回天之中。与此同时,李纯意识回归本体,立刻施展界域。在界域内,他看到了高挂在他界域上空的一颗无光星辰。这颗星辰,正是秦思娜是生命印记碎片。“总归保留了希望不是?”
呢喃自语一句,李纯撤去界域,目光转向西北方。那里,是定州的方向。秦思娜的生命印记已经寻到了,并且被他强行打入了界域之中,毫不夸张的说,这块生命印记,已经融入他的界域之中了,化作了他界域里的东西。只要他不死,这可星辰就不会消散。现在,是时候去寻找欧阳菁了。李纯永远忘不了,当初欧阳菁抱着问天镜冲入信仰池的场景,他也忘不了,欧阳菁那眷恋与不舍的眼神,更忘不了,她泪眼婆娑的那句“公子,保重。”
“十五年了,小菁,无论如何,我都会尽我所能,把你带回到我的身边。”
甩去脑海里的杂念,李纯眼神坚定,天地法力涌动间,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