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点,他没有再提任何的要求,可高导师却明白,李纯一旦离开了学府,没了大长老的庇护,怕是还没出焰火城就会横尸在某个街角。这两个提议,第一个不管是大长老和李纯,肯定都不会同意,毕竟六年前那事还历历在目呢。至于第二个提议,大长老肯定会极力拒绝,所以说了也是白说。也就是说,墨长平给出的这两个提议,都是行不通的。长叹一声,高导师的语气柔和下来,语重心长道:“怎么说你们都是学府的学子,皆是同窗,何苦逼人上绝路?做人留一线不好吗?”
“他李纯配吗?北院那群人配吗?”
墨长平语气淡淡,可那股高高在上的倨傲却很重很重,接着继续道:“能让北院存在,能让他们安生度日,我已经极为尽力约束南院的学子了。”
作为南院大师兄,他的心思和其他学子没有什么两样,都看不起北院,看不起他们的出身,天然拥有一股比他们高贵的优越感。在他看来,北院那群人,根本没有资格成为自己的同窗,更没有资格和自己同处一个学府,无奈他不是学府的高层,否则非要撤去北院不可,以后只招收贵家子弟,省得一粒老鼠屎搅坏一锅粥。高导师又气又无奈,要换另外的学子跟他这句话,他定要让他知道巴掌的厉害,可眼前的人是墨长平,别说他,怕是大长老也不想和他闹僵。回到集贤阁,南院的学子还在闹事,这事闹得整个学府沸沸扬扬,北院的学子也涌了过来。对于北院学子来说,李纯是他们的英雄,听得南院那些学子不堪入耳的辱骂和叫嚣,有几个血气的学子忍不住站出来据理力争,可回答他们的,是一堆拳头。若不是有长老出来制止,两院的人,怕会打起大混战。北院不乏热血学子,他们也不想这样被人小觑,被人视为蝼蚁老鼠,他们也想抗斗,可没有一个有力的带头人,所以只能憋屈的忍着。现在好不容易出现一个敢于出手的李纯,南院又要故技重施,让六年前的残局重演,北院学子都略有骚动和愤怒。在没有人带领的情况下,很多北院的学子都来了,抱着能保则保的心态,想要和南院来一次抗衡。可当他们来到东院的时候才发现,几乎整个南院的人都来了,在人数上,他们处于绝对的劣势,在学子们的修为上,也处于绝对的劣势,更别说南院还有一个没有露面的大师兄。众人这才发现,北院和南院的差距太大了,一腔热血冷却,只能敢怒不敢言,稍微有几个出言的,引来的是南院学子的拳打脚踢,惨不可当。“我北院,地位低如蝼蚁!”
看着地上几个被打得满脸是血的学子,一个北院老生忍不住长叹。众人默然不语,眸子都浮起了悲哀。大家同为学子,资质不一定比你差,修为也不一定比你差,可为何就该被看不起?仅仅是因为出身吗?这世间,有谁是天生的高贵,许多人的祖上,甚至还是奴隶出身的啊。“此番如果再重演一次六年前的悲剧,我们北院,已无任何地位可言了啊。”
“可恨啊,我入府至今,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成为一品古武,自问没有做过任何坑蒙拐骗对不起良心的事,凭什么就该被看不起?凭什么就连南院那些刚入府的新生都敢对我吐口水,凭什么!?”
一个穿着一品学服的学子低声轻喝,眼眸尽显不甘。“听说大长老极力庇护李纯,有收他为徒的意思。”
“真的?”
众人伸长了脖子,略显兴奋道。“对,据说李纯资质还不错,大长老本来将他下放到北院,是想磨磨他的性子而已,哪知道他惹出这祸端。”
那人拉低声音道:“大长老如此看得起他,只要渡过这个难关,在大长老的教导下,他绝对能突飞猛进,假以时日成为咱们北院的大师兄也说不定呢。”
有人激动了,脑海不由自主浮起一个画面。在大师兄的带领下,北院学子在南院学子面前也能昂首挺胸了,遇事也不必步步退让,有理便争,而南院学子只敢愤怒,轻易不敢乱来的场景。真有那么一天,该多好啊。“先渡过这个难关吧。”
有乐观的学子也不免有悲观的学子,有人朝脸色阴沉的高导师努了努嘴说道:“高导师回来了,他应该是去找墨长平了,脸色那么难看,显然是没谈拢。”
堂堂一个导师,堂堂一个长老,去找一个学子谈判,还处于被动,天底下那么多学府,焰火城古武学府,绝对是绝无仅有的那个。越过围堵集贤阁的学子,高导师入了阁楼,前脚刚上去大长老立刻站了起来。两人四目一对,大长老又坐了下来,在高导师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怒气和阴沉,谈判显然没谈拢。他握了握拳头,冷声道:“府主,老夫此次要独裁一次!”
什么墨长平,什么南院,老夫不管了,要找李纯的麻烦,先过老夫这关再说,过不了老夫这关,你们就给老夫乖乖趴着!府主眉宇微扬,幽幽的问道:“若墨长平和你动手呢?”
“老夫在古武之路走了大半辈子,难道还真当我怕他不成?”
大长老嗤笑不已。他虽已年老,可修为依旧在,还没沦落到被一个学子欺负的地步!“你这是打算和南院撕破脸皮?”
高导师忍不住发问。大长老嗤笑不已,老脸傲然的道:“撕破脸皮?就那群毛还没长齐的小家伙?老夫身为大长老,如果连庇护一个学子都做不到,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打算怎么做?”
府主郑伦话音刚落,大长老突然起身走到窗户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