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逸尘望了望天色,道:“今日天色已晚,朕就先回宫了。”说完,扶着玉蔓儿朝外走去。
“恭送皇上。”余明展跪在地上,待二人走远,方才抬起头来,心中五味杂陈。玉尘竟是一个女人,即使猜到了她是当朝皇后,为何自己的心中还有窃喜,“哈哈。”余明展忽的仰头大笑,脸上划过两行清泪,又觉得心中苦涩无比,“如果我没有那个身份,该有多好。”
余明展转身离去,背影竟显得些许沧桑,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晓得。
冉乐自从中了箭伤后,便整日闷在寝殿中,茶饭不思,神情恍惚。秋霜望着自家主子如此,只觉得心疼不已,却也无计可施。
连炎枫连日来因为国事被折腾的空不出时间,丝毫不知晓冉乐的事,刘德福端着一杯茶放到连炎枫身边,却迟迟没有离去。
“想说什么?”连炎枫批阅这奏章,头也未抬。“皇上。”刘德福一下子跪下。连炎枫见状望着他,皱起眉头,刘德福自小跟在母妃身边,又转过来服侍自己,向来行事稳重,今日却如此莽撞,定是有什么隐情。“有什么话就直说,朕会帮你。”
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令刘德福倍感温暖,但刘德福却是叩了一个头,道:“奴才无事相求,只是那赵贵妃自从受伤之后,便神情恍惚,茶饭不思,日渐消瘦,短短几日,竟已经不成人样。”
“竟是如此,请太医没有?”连炎枫蹙眉,话语间竟显得有些急促。
“请了,太医说这或许是心病。”
连炎枫闻言有一丝疑惑,自己前几日见到冉乐,她虽说是十分痛苦,但至少还是正常的,就算是心病,也不该短短几日便折磨成如此,“随朕去赵贵妃那里。”刘德福闻言面色一喜,紧跟着连炎枫而去。
“奴婢参见皇上。”秋霜见到连炎枫前来,赶忙上前行礼。连炎枫直接走到冉乐的床边,躺在床上的冉乐此时已经奄奄一息,面色蜡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炎枫声音低沉。“回皇上,娘娘回来的第二日晚上,噩梦连连,但奴婢怎么都叫不醒娘娘,直到第三日清晨,娘娘方才醒来,但这个时候娘娘却神情恍惚,好像失了魂一般。”秋霜努力回忆着,不漏过一个细节。
“太医可曾来过?”连炎枫突然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太医说,娘娘是心病,气结于心。”秋霜的回答略有一丝踌躇,连炎枫问道:“你是怎么想的。”
“奴婢以为。”秋爽闭上眼睛,心想横竖都是一死,不妨就为自己的主子死,“娘娘是被人下了毒!”
周围忽的一片沉静,刘德福倒是打心底佩服秋霜这般护主。连炎枫好半天没说话,最后来了一句,“将齐太医请来。”
刘德福闻言松了一口气,这齐太医是当年代国的神医,但看透了官场上的黑暗,毅然决然辞官回乡,恰好这几日齐太医回京探亲,或许可以前来一试。
“奴才立刻去请。”刘德福一路小跑,来到齐太医暂住府邸。
“哎哟,齐太医,快,快跟咱家入宫救人。”刘德福跑的上气不接下气,弓着个腰抓着齐太医的衣袖。
齐太医却是一脸懵,“这是怎么了?刘公公,快请坐下慢慢说。”齐太医官场十几年年,对宫中之事也大概有所了解,对于这个刘公公,心里倒是佩服,忠心护主二十年,只为当年一个嘱托。
“来不及了,宫中的赵贵妃生了重病,就快没气了。”刘德福顾不上多少,拉着齐太医就往外拖。
齐太医竟直接赌气坐在地上,“你不说,我就不去了。”
“嘿,你这个人,这么多年了,就这个驴脾气改不了。”齐太医有一个毛病,诊治前必须要知道病人的情况和原因,否则一概不医。
“行,我就长话短说,燕国和亲的公主,赵贵妃,一个月之前回到燕国,谁知遭到追杀,中了一箭,原本但是没什么,可是这几日竟然开始茶不思饭不想,神情恍惚,今日直接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哎哟,那个模样……”刘德福一脸的惋惜。
“燕国……”齐太医喃喃而语,若有所思。刘德福在此将齐太医拖起来,“快走,快……走……”刘德福原本就比较瘦弱,拖起这身体健壮的齐太医,竟十分费劲,一时竟冒出了汗。
齐太医忽的站起,一直在使劲的刘德福一下子扑了空,跌坐在地上,“哎哟,造孽啊。”
“快走吧。”齐太医说完,回到里屋带着药箱走出去。
“等等我,等等我!”刘德福揉着屁股,追着齐太医。
约摸着一炷香的时间,两人赶到了冉乐的寝殿,齐太医刚要行礼,便被连炎枫叫住,“不必多礼,快去看看。”
齐太医上前,隔着锦帕为冉乐诊脉,片刻之后,齐太医睁开双眼,沉思许久。
“这毒,老臣很多年未见了。”齐太医眼神忽的暗淡,回想起八年前的往事。
“齐太医何出此言?”连炎枫对于齐太医,更多的是敬佩。
“三年前,我游历各国,经过宋国之时,曾有一个病人深夜来访,面色蜡黄,只有出气不曾进气。这种症状已然不是病,而是中毒。但当时我倾尽毕生所学,却无计可施。这是宋国边疆的一种花,木眠花。”
齐太医说完,在场之人皆倒吸一口冷气,宋国!
连炎枫紧握拳头,这个节骨眼上,这几个国家竟还是如此不甘寂寞!
“难道没有解毒之法?”连炎枫压制住自己的怒火,询问齐太医。
齐太医低下头,“老臣无能。”
正在大家为此事伤心惋惜之时,齐太医忽的开口:“皇上,老臣有一人推荐。”
“但说无妨。”连炎枫感受到齐太医的局促,知晓齐太医口中之人必定是一个不同寻常之人。
谁知,齐太医话音刚落,众人皆是一惊。因为齐太医说:“老臣擅长行医,但一年前曾听闻大历皇后玉蔓儿擅毒,或许,她可以救贵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