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门前。
徐小小和林允儿两个人上至化妆品衣服型下至交友爱好甚至男人之类的事情几乎无所不谈,大有相见恨晚的感觉,简直就像多年未聚的姐妹淘一样。
而一旁的金泰妍安静地听着她们的谈话,偶尔微微低头笑着,偶尔插上简短的一句,始终没有让她的存在感消失。
而许许多多的话题过后,两人还是不可避免地聊到徐生身上。
林允儿眨着好奇的大眼睛问道:“不仅是化妆剪厨艺,就连摄影技术他都在行,石头他难道什么都懂吗?”
徐小小嘻嘻地笑了一声,说道:“不全是啦,其实有很多事情我哥他也不懂,而你说的那些事情,是因为他为了能更方便适合打工要求,所以才特意学的,至于为什么那么厉害,我想应该和……啊,我答应了哥不能说的。”
林允儿努努嘴唇,说道:“小小,你这样很扫兴耶,哪有说到一半不说的。”
徐小小吐了吐小舌头说了一声抱歉。
旁边的金泰妍眉梢挑了挑,说道:“徐石头他为什么要打这么多份工?”
徐小小解释道:“我也是听我妈说的,我哥在七岁以后,也就是我三岁的时候,除了基本的生活费,他就很少再向家里要钱,从十四岁那一年开始,他竟然自己搬到我们在韩国的老家一个人住。”
“当时我妈都很惊讶,从来不生气的她大骂了我哥一顿,可是我哥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坚持要这样做,甚至自己一个人拿着行李箱毫不犹豫离家出走了。”
林允儿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说到:“大,想不到石头竟然还会做出这样叛逆的事情,根本完全不像现在闷葫芦的性格嘛。”
金泰妍没有说话,只是眼神若有所思,隐约间似是某些断开的东西慢慢连接起来。
她抬起头再次问道:“那徐石头有没有遇过某些奇怪的事,比如受到什么打击之类的事情。”
徐小小沉思起来,随即双眼一亮,说道:“好像是在他十六岁的那一年吧,因为妈妈生日,爸让他回来一趟,结果他回来的时候不仅在妈的怀抱里大哭了一场,而且那天晚上还了高烧,痊愈之后整个人就变成现在这样的闷葫芦性格了。”
林允儿目光微微一颤,轻声问道:“那你哥有说什么原因吗?”
徐小小摇了摇头,叹了一声说道:“一句话都没有说,但我妈说了,哥是心里受了很痛的伤,不然以他那样倔强的个性即使再怎么痛苦也不会表现在其他人面前。”
“可能就因为这样,即便我哥后来再次提出回到韩国,爸妈也只是随他的意见,不过他们还是放心不下就是了,所以一年以后我也来了韩国陪着他。”
林允儿灵机一动,问道:“会不会是因为你哥在这里失恋了?”
徐小小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觉得很有可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他和其他的女生一起聊天吃饭能过半个小时,就算是聊上了,十五句话以内他就该没词了。”
“十五句吗,那我肯定和他说过了呀。”
林允儿活跃的魅力再次向外展现,又很可爱地眨了眨大眼睛,很烦恼地嘀咕道:“哎呦,想一想好像真的没有十五句耶!”
金泰妍微微一愣,然后低下头目光茫然,伸出手指一句一句地数着,数到最后又似数错一样,好像过十五句,又好像没过十五句。
随即又皱了皱眉头,嘴唇轻轻抿紧起来,像是不解地喃喃自语:“过了吗……没有过吧……呀,我对数学果然应付不来。”
两个人截然不同的表现落入徐小小眼里,她轻轻地笑了笑,只是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但目光里依然带着一抹担心。
因为林允儿说的话毫无悬念直中了核心。
十六岁那一年,哥受伤的原因就是因为被那个叫林夏妍的女孩伤透了心。
但除了知道她叫林夏妍,其他的事情到目前为止徐小小还是一无所知。
这个时候,sunny来到金泰妍身边,问道:“泰妍啊,你有没有见过我的水瓶,奇怪了,明明下午练习前还在包包里,刚才口渴想要找出来走不见了。”
“会不会是在练习室里?”
林允儿回忆了一下说道:“我们离开的时候好像也没有见到你拿了水瓶走。”
“那我先回练习室找找看,那可是泰妍买给我的第一个水瓶。”sunny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金泰妍停住了sunny即将迈开的脚步,说道:“还是让我去吧,你啊,就留在这里陪小小和允儿聊一会。”
sunny趁金泰妍不留意偷偷在她脸上亲了亲,然后笑着说道:“你这个样子我还真的不习惯,不过你这张脸我可是留下印记了,不许给其他人亲哦。”
金泰妍没好气地白了sunny一眼,然后转身向着练习室走去。
sunny也欢天喜地加入到林允儿和徐小小的聊天队伍之中。
一时之间,休息室前再次恢复了热闹。
……
……
金泰妍来到练习室门前,她有些意外地看着这扇被打开的门,又敏锐地听到门内似乎有细微的声响传来,直面注视却没有看到人影,不由得露出一抹诧异地神情。
她慢慢地走进练习室,空荡荡的练习室一片寂静,但她却停下了脚步,视线里面充斥着某种诧异与惊奇。
金泰妍低下头,目光看着脚下那道薄弱的影子,然后慢慢转过身来。
那一刻,金泰妍的目光不可控制地颤动了一下,注视着那个蜷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掩埋自己的男人,不由得嘴唇轻轻咬紧。八壹中文網
她一步步走近,而那个男人身体颤动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在这个身影里,她已经看不到任何的倔强,完全没有了站在舞台上的坚定不可撼动,无声里只剩下一片脆弱而已。
他不再是那块坚硬得不可粉碎的石头,更像是砸在石头上的鸡蛋,轻轻一碰就碎掉,如同一张泡在水里的纸张,不需要用多大的力气就能将之撕裂。
现在的徐生,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一种无力的苍白感,贴紧角落的身影似是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埋藏着无数的哀伤与悲痛,平时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尽数卸掉。
金泰妍看着这个男人,目光里的光芒开始闪烁。
他说她伪装在星光背后沉默寡言不懂如何逃脱那个世界释放自己。
但原来他也有一张任何人也看不到的面具戴在脸上。
这样他当初做的那些事又算什么?
金泰妍忽然很想伸出手像这个男人一样把他从悲伤的世界里推出来。
但她柔软细腻的心决定了她不可能像他一样毫无顾忌,那只停留在半空的手终究还是放了下来。
他的寂静像是一抹无声的惨淡,这股哀伤一下子穿透了金泰妍的心,她仿佛看到了徐小小口中那个当年在母亲怀抱里哭到筋疲力尽的男孩。
她沉默着,停下的脚步再次走动起来。
但不是走近,而是离开。
因为金泰妍知道她自己承受不了他的哀伤,也不该由她来承受,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徐生一个人在角落里呆着,然后等待时间抚平他这颗受伤的心。
可是……那把苍白的喊声却让金泰妍的脚步微微一顿。
“不要走……”
虚弱的声音从角落里慢慢传出来。
徐生额头黑色的刘海像是一片无法遮蔽的黑幕,遮蔽了那双失神的眼睛,但那一秒他的目光却不可抑止地穿梭刘海落到金泰妍身上。
那个刹那,整个世界都不可避免地失去声音。
无声的阴影盖住了徐生整个人,那张掩埋在双手之间的脸庞由沉默变得痛苦起来,脸上浮现的哀伤似是不断挣扎着,嘴唇颤动地张开,极度渴望但又悲伤地说着:“不要离开我……”
这一刻,仿佛练习室都因这一句话而变得无比安静,那些捉摸不透的尘埃开始浮动阴影,在这个角落里急流转,最终穿梭在他和她之间。
他伸出了手。
不顾一切地想要捉住那些即将消散在生命里的东西。
那些想要走动的脚步终于不可避免地停止下来。
她没有回头,却分明看到了那个身影想要伸出手紧紧捉住她的画面。
场景寂静但灰暗。
两人之间仿佛披上了一层无法言语的朦胧,单薄的身影打在墙壁上,仿佛一片冷冰的冬,交织在染灰的画面里。
金泰妍看着前方,目光收紧,咬紧的嘴唇却浮现了一抹淡淡的苍白。
徐生低头沉默,脸庞深埋于阴影之中,瞳孔里布满的渴望再度溢出。
她站立的双脚再也无法向前半步。
他伸出的右手痛苦地停在半空中。
哀伤的歌谣渐渐飘散在两人之间,
再度……痛彻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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