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芷墨也是骂完以后才看清来的人是自己父亲。
她来不及去看蓝言章的脸色，只急道：“父亲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李大人还是要把咱们全家都抓进大牢吗？”
三个问题一气呵成，却没有一句是关心自家父亲有没有受苦，身子是否还好？
人的心总是很奇怪的，在先入为主的观念下就总会把前人与后人拿来做比较。
蓝言章沉着脸看了眼蓝芷墨身后丫头手中的托盘，闻着那味儿也知道是上好的燕窝。
他作为当家的前去受苦，自家女儿不操心也就罢了还这么会享福？
压根就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蓝言章冷哼一声把蓝芷墨甩开，见她一个趔趄差点跌倒在地，他眸色渐冷，硬声道：“去把府里的人统统叫去正厅！”
说完这话蓝言章抬脚就走，压根不给蓝芷墨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是以蓝芷墨往日讨好卖乖的伎俩也用不上了，她秀眉一拧，扶着丫鬟的手起身道：“父亲这是被关疯了吗，莫名其妙！”
虽然心里面不高兴，可蓝芷墨仍旧去把府中的人都召集起来。
待一行人到了正厅才发现蓝言章已经换了衣裳正沉着脸坐在那儿饮茶。
杜氏见状哀嚎一声唤了句“老爷”，就要往那儿扑去。
“我还没死呢，嚎什么丧！”
重重把茶盅放在桌上，蓝言章冷着脸说道。
杜氏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站在那儿一脸错愕。
倒是蓝芷墨回过神来急忙拉了杜氏一把，二人才坐到一旁。
蓝言章冷眸扫过众人，以往他总觉得家中女儿多是件好事，起码关键时刻抛出去总能派上用场。
可现在看来一个二个全都是废物，派不上用场不说，还一天到晚惹是生非！
最关键的是这群人眼里根本就没他这个老爷！
蓝言章浑身释放的低气压让厅中坐着的几人心里越来越沉重。
蓝嘉云哪里见过这个架势，不乐意道：“父亲，您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啊，女儿还等着回去补个美容觉呢！”
蓝嘉云话刚说完就被蓝言章一盅茶水泼了过来。
她哀嚎一声烫的在地上打滚，杜氏几人也目瞪口呆完全不敢上前帮忙。
“还反了你们了！不想听我说话的就滚出去，蓝府不留人！”
眼见蓝言章浑身上下都透着戾气，杜氏咽了口吐沫，小心试探道：“老爷，是不是在衙门出了什么事？”
“哼，我看你巴不得我出事吧！到时掌家的就是你的宝贝儿子，杜家也不会少了你的好处，何乐而不为！”
被蓝言章的一席话惊住，杜氏愣怔好久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老爷您到底在说什么，我……我嫁给您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一心一意帮您操持家业，为您管理府中上下，可您就是这样看我的？”
杜氏哭哭啼啼地说着，突然站起来：“既然老爷不信我，那我愿一死以证清白！”
说着，就要往一旁的门柱上撞去。
“娘！您这是干什么啊！”
蓝芷墨哪里不清楚杜氏心里的算盘，这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一向对自家父亲有作用。
她急忙上前拦住杜氏，焦急地看着蓝言章道：“父亲，您倒是说句话啊！”
哪知蓝言章见状只是冷笑一声：“好啊，不是要证明你的清白吗，那你今日就死给我看！”
看着那二人明显僵住的身子，蓝言章表情更冷：“这么多年你要死要活多少次，当真以为我什么都不清楚吗！”
一听这话，杜氏哪儿还敢继续，生怕自己一意孤行反倒落不了好下场。
她心中虽疑惑蓝言章到底出了什么事，但眼下还是重新跪了下来服软道：“老爷，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您总不信我，要是您但凡对我有一点信任，我也不至于……”
“不必多说，当我不清楚你心里那点小把戏吗？”
蓝言章硬声打断杜氏：“我问你，曹氏的死到底怎么回事？”
杜氏没想到蓝言章会提及这件事，心下一震，随即移开目光讪讪答道：“老爷不是都瞧见了吗，是四丫头……”
“说实话！”
蓝言章猛地将桌上的茶盘一并砸了过去：“还是你要我动用家法？”
这么多年来，因为蓝言章从不管后院之事，所以家法都是由杜氏亲自执行。
她自然无比清楚蓝府的家法到底有多厉害，以往都是她打别人的份儿，眼下又怎能因为这件事连累自己？
这样一想，杜氏脑中灵光闪过，随即哭道：“老爷，我、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啊！”
“四丫头长得越来越像那个妖女，行事手段跟作风也越发离谱，您想想就这几个月她给府里添了多少乱子？我也是为了府里好，不想被她连累，才把她赶出去了！”
“至于曹姨娘，是她跟我提了这个点子，愿意用自己做饵来设局把四丫头赶走。我虽然也知道这事不对，可老爷你就看在曹姨娘连命都没了的份儿上，不要跟她计较了。”
反正曹氏已死，死无对证不管她说什么都没人能查到事实真相。
杜氏正喜滋滋的想着，却感觉到一股凌厉的目光正投射在自己身上。
她心下诧异急忙看过去，就见蓝嘉怡清浅一笑。
她突然跪下对着蓝言章道：“父亲，事情并不是夫人所说的那样。”
不给杜氏辩解的机会，蓝嘉怡道：“娘亲那日因为三妹的婚事着急上火，就去大房找夫人想求她给三妹说几句好话。可当时夫人拒绝了，说这事情关乎到您的脸面，不是她三言两语能劝住的。”
蓝言章脸上肌肉跳了跳，强压怒火看着蓝嘉怡：“继续说。”
“可后来娘亲要离开的时候，夫人却突然开口说也不是没有办法，但前提是要娘亲敢做才行。”
“我看娘亲回来后一直心神不宁，担心之下就多问了几声，这才知道整个事情经过。”
“原来夫人是想让娘亲以死做饵，陷害四妹是杀人凶手将她赶出府里。这样既能除掉碍眼的人也能因为白事儿暂缓三妹的婚事，可谓是一箭双雕的好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