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素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林锦慕眼下的情况。
“回四小姐，就是我家二公子……这个那个……乱喊乱叫，乱砸乱闹什么的……”
“得，我知道了。”
也不等木素继续，蓝疏影重新看回顾庭霄：“既然咱们今晚跟林家这么有缘，不如就去看看吧，对了，顺便派人把刚才那魔教男人的尸体也一道抬过去，我有用。”
无奈地看着蓝疏影跃跃欲试的样子，顾庭霄知道她今天是玩儿上瘾了。
他吩咐木素跟莫问等人一起料理后事，自己则拉着蓝疏影向林家走去。
木素咽了口吐沫看着那二人，疑惑地看向莫问：“今晚出什么事了吗？”
莫问一句话没说，抬腿给了木素屁股一脚：“干你的活，哪来那么多废话！”
由于想到蓝疏影毕竟是个女儿家，顾庭霄特意带着她摸到林府的后门。
不过反其道而行的两人并没有直接敲门，而是纷纷跃上墙头，很轻巧地跳了下去。
院中的林锦煜看着突然从天而降的两个人，他嘴角抽了抽，沉默了好半天才道：“这么多年，你进我家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特别。”
哼了声压根懒得理他，顾庭霄只伸手揽住蓝疏影的腰。
“疏影我跟你说，这整个幽城只有林府的墙头最好踩了，知道我轻功为啥这么好吗，就是因为我没事儿就喜欢来这里翻墙头！”
说着，他仿佛挑衅似地瞥了林锦煜一眼：“你说是吧，林大？”
“噗！”对此称呼着实没有忍住，蓝疏影瞥了眼脸上肌肉已经开始快速颤抖的林大，努力压下想要笑出声的欲望。
她拧了顾庭霄一把，这才道：“你弟弟怎么样了？”
林锦煜不满瞪了顾庭霄一眼，道：“情况不是很好，虽然已经派人找了他最近去过的地方，但……”
“但你家林二红颜知己太多，根本找不过来。”顾庭霄很贱地在旁搭话。
无奈这二人见面不是斗嘴就是动手，蓝疏影摇了摇头，只得挡在二人中间：“先带我去看看吧。”
话音落下领着她先走的不是林锦煜而是顾庭霄。
这丫的就好像跟进了自家后院似的，轻车熟路的样子，连背后跟着的林锦煜看着都变了脸。
幸好他这些年没有再跟顾庭霄起过纷争，不然照他这个架势，岂不是随便挑了月黑风高夜，就能把他满府灭门？
自是不知林锦煜在背后的担心，顾庭霄带着蓝疏影站在林锦慕门外，这才敛去调笑的心思换上一副严肃的表情：“他身上的毒能传染，就这样进去可以吗？”
蓝疏影想了想：“只要身上无伤，跟他接触是没有问题的。”
顾庭霄这才伸手推门，瞬间就闻到一股腥臭气传了出来。
三人站在门外都不自觉蹙眉，毕竟都是懂些医术的人，这种气味完全就是将死之人身上的味道了。
蓝疏影嘱咐二人在后方站着，自己走上前去查看。
不得不说林锦煜这个大哥真是下得去狠手，或许是担心林锦慕乱抓乱挠，又或许是担心他神志不清乱跑伤人。
看着那足足有半个拳头粗的麻绳紧紧将林锦慕绑在床上，即便没有那些中毒的痕迹，这细皮嫩肉的少爷身上怕是也不好过吧。
“毒虽然已经压制住了，但仍然以很慢的速度渗透进他的五脏六腑。”
蓝疏影伸手搭上林锦慕的脉搏，偏头道：“眼下瞧着倒没什么大碍。”
正在蓝疏影说话的时候，原本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林锦慕突然睁开眼睛。
蓝疏影被他眼中的红光惊住，接着就见他四肢开始挣扎。
他浑身带着属于野兽才有的气息，被绑住的嘴“呜呜”叫个不停，看起来完全就像一个已经失控的疯子！
“他从回来以后就变成这样了吗？”
想起自己之前接触过的忘川病人的症状，没有一个还能有这反应啊……
林锦煜冰冷的眸子扫向床铺，带着三分厌恶三分复杂跟一分惆怅。
“原本回来就只是哼哼唧唧，我听着心烦就没再管他。结果日落之后就像变了个人，打砸东西不说，还杀了一个婢女。”
想到这儿，林锦煜脸色更加难看：“不得已我只能派人将他绑起来，免得再伤害其他人。”
从林锦慕的身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且以他目前的情况，蓝疏影也不好再继续看他肩上的伤口腐烂到何种程度。
想了想，她又道：“你派人把那个婢女的尸体抬到院子里。”
说着，又看向顾庭霄，“莫问他们回来了吗？”
虽不知她到底想做什么，但顾庭霄跟林锦煜二人还是很快派人将之前那个魔教中人的尸体跟婢女的尸体抬进院子，摆在了一起。
不得不说在场这些人通通都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但此刻见到面前这两人的死状时仍旧有些心惊。
最镇定的莫过于蓝疏影本人了，她很快拿出手套戴上，手中解剖刀快准狠地照着婢女的脖颈处滑了下去。
顿时就见一股黑血流出，其中夹杂着星点绿色的东西。
蓝疏影用手指沾了点放在鼻尖一闻，立刻皱眉道：“去拿个火盆来。”
将手上的痕迹全部擦在一旁的帕子上，她看着疑惑望着自己的几人，解释道：“是霉。”
“霉？”顾庭霄接过话，神情似有不信，“人的身体里怎么会有那种东西？”
蓝疏影摇头表示不知，但事实的确如此。
这个婢女是被林锦慕直接用手戳破肚子死的，眼下她肚子那一圈早已呈现出林锦慕肩膀上一样的症状。
而她人虽然死了，这些毒却蔓延进入她的体内，继续与她的血液跟五脏六腑发生反应，反应作用出新的东西——霉。
并不能跟古人解释说明霉菌是什么东西，但蓝疏影却在翻查了婢女的腹部后发现她的身体器官并未因为她的死亡而停止工作。
反而因为覆盖上了一层霉，而越发加速运转。
那么照目前的情况来看，等一下这个人恐怕……
似乎是为了证明蓝疏影的想法，正当她收回手打算查看另一具尸体时，就听婢女的嗓子忽然发出“咯咯”的声音，在这个静谧的夜晚听起来十分可怕。
后背一阵发凉，蓝疏影眼尖便瞧着婢女的手指似乎动了动。
她急忙伸手点住婢女的穴道，起身道：“拿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