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宛涴眼里闪过一丝讽意,表现出一副“你大可放心”的神情,语气里透着一丝傲意。林如雪自然从楼宛涴话语里傲然的语气中感觉出楼宛涴觉得楼鹤之一定会替她出头的。看来楼宛涴对于楼鹤之的信任比她想象的还要盲从。呵呵,真是可笑,没想到楼鹤之迫于无奈,妥协而做出的好意,却被楼宛涴当做了对她的宠爱。看来楼宛涴是觉得相府里有楼鹤之替她撑腰,因此她便有恃无恐了呢。“是啊,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计较,那娘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娘就提点你一句,若王爷真的想与你那般,你其实也可以从了他,你身上若是因此而受伤,王爷一定会因为愧疚,加倍疼爱怜惜于你。”
林如雪这会儿也有了闲情逸致,自己动手给自己倒了杯茶,小小抿了一口之后,眼里带笑地说道。“……姨娘说的是,姨娘这般有手段,想必一定是为了达到目的不折手段之人。”
楼宛涴笑了笑,略带深意地回答,她哪能听不出林如雪的意思。只怕林如雪最希望看到的,就是炎胤熠把她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才最好吧。最毒妇人心,何况自己还是阻了她女儿成为嫡女的绊脚石。林如雪面上表现得再亲切,语气里的感情再真挚,都传达不到心底,掩饰不了自己内心的冷漠。林如雪不想知道楼宛涴说那些是真的看出了她心里所真正表达的意思,还是在夸奖她。她已经了解了她想要了解的,也是时候离开了。“等等,姨娘,你回去之后告诉爹爹一声,本王妃用来打点的物什不够了,还希望本王妃明日回府的时候,能给本王妃准备好。”
看到林如雪站起身来想直接离开,楼宛涴自然不会就这么让林如雪轻松地走,于是突然出声道。林如雪一听楼宛涴又开始提钱这事,心里又开始绞痛起来。她是相府的当家主母,家里的财务自是由她来管。若是给楼宛淋,她是一点儿也不带心疼的,可想到要给楼宛涴,她便觉得肉痛心痛。自从楼宛涴从楼鹤之那说了几次钱的事,每一次都得到回应之后,林如雪就知道楼宛涴肯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楼宛涴从相府里林林总总拿到的钱,包括那回楼宛涴拿到的四千万,最少也不下一亿灵石了。虽然这一亿灵石对于相府来说也不过两三个月的开销,但她就是不愿意给楼宛涴一分一毫。可无奈楼鹤之说了,在达到他们的目的之前,都要顺着楼宛涴的意思来,否则耽误了事情,别说这些钱了,怕是连宰相的职位都保不住。若早知道那个懦弱无能的楼宛涴会变成如今这样一个嗜血啖肉之人,她一定会早早劝服楼鹤之把楼宛涴丢到乡下别院去的。“……你这钱怎地花得如此快?你要明白,你今日所说之事,那价值也算不得什么。”
“娘也不是想说你什么,只是若你只能收集到这么些无用的消息,相府能给你的,只能与你所能贡献的价值来等价交换。”
林如雪虽是小户人家,但野心不小,对于账面上的东西自然也十分关心,有所研究。此时的林如雪可不想楼宛涴得寸进尺,自然要在楼鹤之之前,早早先敲点一下楼宛涴。楼鹤之只贪恋权势,对金钱的概念根本就不敏感,自然根本不在意这些。楼宛涴提出要多少,他就吩咐林如雪准备多少,心里滴血的都是林如雪。“这可不能怪本王妃,相府每次送钱来,一部分钱分别放在好几个灵戒里,一部分钱放在盒子里。”
“你也知道本王妃没有灵力,那灵戒虽然是低级灵戒,可本王妃也打不开啊,只能直接送出去,自然花得就快了。”
楼宛涴心中的小人已经笑得翻身滚地了。当初林如雪做这样的准备肯定是想膈应楼宛涴,现在听楼宛涴这么一说,也不知道心里是怎样的心情。对一个下人来说,穷奇一生也不一定能获得一枚灵戒。即使是低级灵戒,那也得是家庭富裕之人才有可能舍得花钱买一枚。楼宛涴这么随随便便就送出去了,当不是花她自己赚的钱,就不心疼了啊!林如雪的嘴角有些抽搐,但想到这是她自己自作自受,又不好指责楼宛涴一些什么。“……是娘考虑不周,娘下次不会再把钱放灵戒里了,到时你斟酌着花吧。毕竟相府最近要供着你的花销,已经开始吃紧了,怕是不能再让你随心所欲地想要多少要多少。”
林如雪暗叹自己做事疏漏,但也不忘强调自己不会再让楼宛涴那么得寸进尺了。“姨娘,相府里大大小小的事都是你在管,你应该知道有些事情,不花大价钱是办不到的。”
“而且这可是熠王府,怕是有许多人花了许多大价钱,都无法打探到一丝丝的消息吧?”
“若不是本王妃有些实力,哪里能让姨娘听到这么辛秘的事情呢?所以该花的钱可不能心疼,不然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得不偿失,后悔也来不及。”
楼宛涴似是不想接受林如雪的说辞,唇角勾起一丝戏谑的弧度,微阖着眸打量着自己涂着丹蔻的圆润指甲,不轻不慢地开口。林如雪狠狠瞪着低垂着头的楼宛涴,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让她双眸气得染上一丝潮红。这楼宛涴,怕是只有在开口要钱的时候,才能如此条理清晰,把人说得无言以对。林如雪算是看出来了,如今的楼宛涴已经成了他们相府的一块弃之不掉的腐烂肉块。动不动就找他们要钱,要的数目大过天,比她那些穷鬼亲戚还要过分。既然楼宛涴对着她不肯退让,她回去对楼鹤之打打秋风就是了,免得留在这受气!“这事你爹心里肯定有数,到时你有什么意见和你爹说就是。娘也该回去了,你就不用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