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筱看到这一幕之后,直接甩身而走。杏儿自是不知发生了何事,探了探小脑袋,往屋内看了看,便看到了叶筱看到的一幕。顿时心生不快,跺了跺脚之后,紧追叶筱而去。
“王妃,王妃,你等等奴婢。王爷不是这样的人,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王妃,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天都快黑了,王妃你要去哪里啊。”杏儿担忧的看着叶筱的背影,她的步伐很快,杏儿几乎要小跑才能够追的上去。
叶筱抹了一把眼泪,却并没有因此而停下来,道:“好了,杏儿,你不用跟着我了,皇叔他自己做了什么他自己清楚,我又何苦在这里自讨没趣。我把王府让给他们就是了,还要我怎样。”
“王妃…”杏儿紧追其后。
随即,叶筱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疼,仿佛是撞上了什么东西,抬头看去,让不可思议的眼神一览无余。
“是你,寒青!”叶筱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还以为是在做梦。
当扈寒青的手打了一下她的额头,她就知道自己并不是在做梦。
兴奋不已的她道:“你怎么会来北岩,你不是应该好好的呆在齐越吗?对了,皇后他们身体如何,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是不是快生了…”
“好了,你就别想那么多了,倒是你,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无情他们没有跟着你,还有皇叔呢?”扈寒青一如往常的勾起了嘴角,他的柔情似水跟当初一样,什么都没有变。
这种感觉让叶筱有一种错觉,她还是身在齐越,心情不好的时候,扈寒青会想尽办法让她开心起来。
可是,一切都已经变了…
“对了,九儿呢?她没有跟你一起来吗?”叶筱只看到他是孤身一人,难免不会有疑问。
想起那个坚强并不爱笑的女人,扈寒青竟然会有些愧疚。他虽然并不爱她,可是她对自己的诚实和帮助,足够让他这一辈子都衣食无忧。
“她,死了!”扈寒青苦笑道。
叶筱连连后退数步,是的,她恨过孟九儿,恨她的欺骗和背叛,恨她的心狠手辣和心计沉浮。可是,她还是把九儿当做自己在古代为数不多的朋友中的一个。
当真正的听到她死亡的消息,叶筱的心也会为之一痛。
“她怎么会死呢?她的身体明明那么好,她还会功夫,强身健体,她怎么会…”叶筱质问着,紧紧的抓住扈寒青的衣领,两个人四目相对,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悲伤。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我,如果不是我进宫去找皇上理论,如果不是我经常对她不闻不问,不理不睬。她也不会香消玉殒,怜儿,你打我吧,你替她打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是我害了她!”扈寒青身为七尺男儿,竟然像一个孩子一样,趴在叶筱的肩膀上哭泣。
叶筱怎么可能会打他,又怎么会舍得。
“我想,九儿的死对你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打击了,不用我打你,你也已经受够了惩罚。可是,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叶筱,抹了一把眼泪,问道。
“因为如今我已经不再是齐越的王爷,也不再是皇家的人。我已经自请出家,之所以到这里来,是因为我想看看你,因为你是我最放心不下的。”扈寒青微微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微笑。
“出家?”叶筱很是震惊,他才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就要出家,难不成是看透了世间的一切,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寒青,你告诉我,是不是发生什么了?”叶筱抓住他的手,问道。
扈寒青摇了摇头,指着西北方向,道:“我会去那里,日后,你若是寻我,就到那里,我会一直在那里。”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上天似乎也在替他悲哀,树叶随风而摆,前轮在两个人的头上。
扈寒青伸出手接住了那一片树叶,那是带有他的思念,他一直都以为自己可以忘掉叶筱,好好的跟九儿一起生活,尽管他不可能把所有的爱都给她,可是也能安静的生活。
直到,他在宫里看到了那个跟叶筱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他才知道,那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妄想罢了。
九儿是为了自己,她知道自己心心念念的都是叶筱,哪怕只是一个替代品,他也在乎的不得了。
所以,她去求皇帝把那个宫女赏给寒青,或许是因为已经失去过一次吧,扈寒月总感觉自己的身边存在了太多的威胁,所有的人都要对宫女不利。
那个宫女要什么他给什么,自然是除了皇后的位置,那是他留给叶筱的。
虽然他不能给皇后的位置,但是他却可以给她皇后的权利。
就在九儿想要偷偷的带她离开的时候,她下了一场鸿门宴,九儿就死在了那里,是为了自己而死。
他扈寒青这一辈子,是不可能再把爱给另外一个女人,但是他却把王妃这一生的名分都给了九儿,尽管他知道这样虚假的名分,并不是九儿想要的。可是他能给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看着他孤寂而又苍凉的背影,叶筱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痛。
她很想要上前去,紧紧的环住他的腰肢。想要告诉她,不要走上那一条不归路。
可是她的双脚就像是被地上的一双手紧紧的抓住一样,寸步难行。
扈寒青还有一件事没有告诉她,那是扈寒月为了防止他再有想要夺走宫女的心,逼迫他出家,而出家的唯一条件,就是他可以自由的选择出家的地方。
“你想要出家,可以。再走之前,跟朕喝一杯酒吧。”
那杯酒,是那样的苦涩,那样的辛辣。
可是他喝的却是那样的干脆,那样的潇洒。
尽管他知道,这杯酒绝对不可能像表面上的那般简单,但是他不在乎。就算自己面前的是一杯毒酒,他也会选择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
叶筱就这样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就连他的落发之仪,她也站在门后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