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Chapter 3(1 / 1)

半湿着头发的关珩穿着浴袍站在对面朝他抿嘴笑,倒像是一种别样的邀请,这让宫渝对自己的定力越发胆战心惊。

“……你,你先睡吧,我还没有洗澡。”

匆匆撂下一句话后,他就忙不迭地钻进了还渗着雾气的浴室。

小朋友长相没的说,性格也很好,只是年龄实在是……相差的太多。

看着模糊镜面里脸色苍白的男人,宫渝觉得既陌生又熟悉。

这张脸加上了宫渝自带过来的眼尾泪痣,和上一世的他几乎是一般无二,但也恰恰是这颗泪痣成为了他的忧虑,时时担心被人发现他和原主的不同。

宫渝撑着洗手台,缓慢地叹了口气。

他趿着拖鞋走出浴室,一抬眼就看见关珩像只狗崽儿一样歪头眨着眼睛看他,白净精致的脸上时刻都挂着笑意。

“怎么还没睡?”

宫渝躲开他的视线,一屁股坐在柔软的大床上。

“在等哥哥,想喝点酒吗?”关珩问道。

自从两年前喜欢上宫渝后,他便扒着微博超话追溯到宫渝出道伊始的往事,不过看着看着,就总是产生很多疑虑,比如三年前的宫渝是他所不喜欢的那种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经常在镜头前大放厥词,与这三年以来安心拍戏,养花喂猫的佛系状态完全不一样。

从前都是靠在酒桌上划拳才拿来的重磅角色,足可见他嗜酒如命,可这几年却从未见过有关于宫渝酒后出丑上热搜的新闻出现。

而对外宣称的理由是,年纪大了,喝酒之后第二天会浮肿,上镜不好看。

“哥哥很喜欢喝酒吧,”关珩想让他喝点酒放松一下心情,笑道,“不过已经好几年没有在新闻上看到哥哥酒后钻桌底的消息了。”

宫渝刚想拒绝,突然听到关珩后面那句钻桌底的话,嘴里的“不喜欢”立刻咽了回去,换成了,“你怎么知道?”

关珩没回答他的问题,从地毯上站起来,快步走进房间里配备完善的厨房。

“这是我带来的酒,原本打算在下次的粉丝见面会上送给哥哥,”关珩从冰箱里拿出他提前放好的酒,走回来的过程中,又腼腆地瞅了一眼宫渝,耳根发红,“结果今天听说方经纪人竟然在准备金丝雀海选大赛,我就来报名了。”

宫渝张张嘴,想要再对他说一次两人并不合适,却被关珩脸上露出的满足笑容打断,“真是好呀,我可真幸运。”

然后,敲门声伴随着甄世豪兢兢业业的工作态度,再度响起。

“渝哥,有什么事么?”

宫渝深吸一口气:“……没事,你去睡觉吧。”

说完,宫渝还是不太放心这个耳力非凡的助理,站起来走到门口又交待一遍,“小甄,你是年轻人,该有点自己的夜生活。”

一回头,关珩端着杯酒,坐在长毛地毯上仰头看着他,目光虔诚得让宫渝有点臊得慌。

“小孩子不能喝酒。”

宫渝弯腰,作势要拿走他的酒杯,却被关珩轻易躲开,反而喂到他唇边。

“那哥哥喝。”

情急之下,宫渝憋出了个理由。

“我这几天口腔溃疡,酒太辣了。”

这小孩儿喜欢的估计是原主,想要找他拼酒,这谁顶得住啊。

“哥哥,我有口腔溃疡散。”关珩说。

宫渝:“???”怎么什么奇怪的东西都有?

关珩说着,便从破烂的书包里掏出来一个灰黑色的小药瓶,上书“口腔溃疡散”五个大字。

“看到哥哥前几天发微博,说口腔溃疡很难受,我今天来的时候,直接就装在包里了。”

宫渝骑虎难下,他没办法说自己的口腔溃疡已经好了,因为好了就面临着他要用喝酒来证明自己,可要是承认没好,就意味着他要吞一口那味道怪异的药粉面面。

“……那,那我涂一点吧。”

宫渝伸出手,想要接过关珩手中的小瓶子,却被少年羞涩地躲开。

?他在不好意思个啥?

“我来可以吗?”语气近乎是请求。

这么小一件事,宫渝就不忍心再拒绝他,于是点点头,仰起脸,微微张开嘴唇。

“哪里?”关珩盯着宫渝泛着水光的微红唇瓣,喉结滚动。

“舌头,”宫渝被关珩迫人的视线盯得愣了一下,旋即觉得是自己想多了,吞了吞口水,“舌根下面。”

关珩用拇指轻轻按住宫渝的下唇,食指顶开他的牙齿,“张开。”

上辈子总是生病住院的宫渝,对这种命令性的话术具有肌肉反应,闻言听话地张开嘴巴,然后抬起舌尖。

关珩手中的小瓶子已经凑到了宫渝唇边,但估计是没料想到他会这么顺从,不由有点紧张,指尖一抖,大半瓶药粉瞬间灌进了宫渝嘴里。

“咳!唔咳咳咳!”

宫渝被呛到嗓子眼儿,一口灰黑药粉就从嘴里喷了出来,边咳嗽边说,“……你这一下,把我这辈子的口腔溃疡都治好了。”

折腾到凌晨一点,宫渝总算把嘴里的味道冲洗得干净了些,用棉签沾了一点上好了药,回头看满脸内疚的关珩。

“小孩子早点睡觉,我看会儿剧本。”

“明天我就要离开你了,我不想那么早睡。”

关珩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很平静地接受了宫渝之前的说法,只伸手抓住宫渝丢在地毯上的羽绒服衣角,拿起本杂志趴在地毯上看了起来。

宫渝看剧本认真,再反应过来时,是被关珩极其轻微的鼾声吸引。

他的腿很长,所以给人一种地毯边缘短于他身高的错觉。

酒店的供暖好是好,但睡在地上也不是个办法。

宫渝看着小孩儿连睡着了都没有撒开揪着他衣角的手,心突然就软了。

真的有这么喜欢他?

“唉……”

宫渝缓慢活动了两圈手腕,搓搓上面的淤青,然后走到关珩背后,俯身想要把他从地毯上抱起来。

吸气,弯腰,捞住,用力——

宫渝:“!!!”

怎么这么重!

这算哪门子的金丝雀?同样的身高,怎么比他重这么多?

被宫渝费力地抬高了十几厘米、又重重落在地上的关珩轻哼一声,还没等宫渝惭愧地伸手揉他脑袋,顺便想要叫醒他去床上睡时,关珩便已经低声道起歉来,隐约还有哭音。

“……妈妈,弟弟的学费我会赚到的……你别再打我了……”

联想到之前关珩的破旧书包,和他连坐车的两块钱都没有,宫渝对这种在梦境里才能潜意识吐露出的真话深信不疑。

这也太可怜了。

宫渝心情复杂地把关珩扯着后衣领子拖到了床上,累得满背是汗,只能再去冲个澡。

出来的时候,关珩已经缩在被子里,发出了因睡熟而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今晚之前,宫渝是抱着开荤的心态来到了酒店,所以让方木开的也是只有一张大床的房间,而这时候关珩睡在上面,倒让宫渝没有了下榻之处。

“嗯……宫渝……哥哥……”

关珩梦呓一声,少年微哑的嗓音让未曾尝过荤腥的宫渝有点口干舌燥,更何况当事人还是在叫他的名字。

手边的杯子澄净透明,里面装了大半杯关珩之前给他倒的水,晶莹剔透,仿佛在勾引人喝它。

正好渴了。

宫渝拿起杯子一饮而尽。

他咂了一下嘴,僵坐在地毯上,细细感受着口中让人迷茫的味道。

半分钟之后。

宫渝软塌塌地躺在了地上。

听见动静,原本早应该睡熟的关珩一咕噜从床上坐起来,惊讶地看着倒在地上那位传闻中千杯不醉的影帝。

他的计划看起来成功了,但好像又没有完全成功。

.

被一杯白酒放倒的宫渝舒舒服服地睡了一夜。

除了胃有一点点烧灼的感觉,并无头疼脑热的情况出现。

呼。

宫渝暗自庆幸地松了口气,想要坐起来拿过手机看时间,却突然发现胯上搭着一只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纤长漂亮,透着满满的青春活力。

宫渝脑中神经紧绷,提心吊胆地回头望去,看到了朝向他睡得一脸香甜的关珩。

啧,没想到这小孩儿这么执着,竟然还是爬到他床上来了。

刚要推推关珩,想要叫醒他的时候,宫渝突然瞥到了少年本就松垮的衣领下,因为他推搡的动作而露出来的皮肤。

宫渝:“!!!”

那是什么?

关珩脖子上那一片片的姹紫嫣红是什么情况!

正当宫渝拼命回想着自己昨晚究竟都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孽时,身边的关珩已经睁开了眼睛。

看见男人一脸纠结的模样,关珩面对着他向自己看过来的担忧目光,内疚地垂下眸子,掩住其中情绪,虚弱地笑笑。

“……哥哥,早安。”

这沙哑的嗓音字字割在宫渝的心头,将他的羞愧惶惑揪出来反复拉扯。

“……我昨天,”宫渝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定力那么差,抓着被子半信半疑地问道,“没对你做什么吧?”

关珩黑白分明的瞳孔迅速弥漫出哀伤,长睫覆住的下眼睑也开始微微发红。

他摇摇头,有些哽咽,“……没,没做什么。”

宫渝松了口气,却听见关珩继续说道。

“都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的。”

宫渝喉间一哽,“!”

看得出宫渝表露出不想和他在一起的态度,关珩抿着干裂的嘴唇,小心翼翼地掀起被子,抬腿迈下床。

“小心……”

见他步履不稳,宫渝伸手想要扶他,却为时已晚,关珩已经踉跄着摔坐在了地上,露出腰背处更加明显的淤青指痕。

宫渝:“!!!”

他嗫嚅着,“我,这事是我的错……我先扶你起来……”

关珩嗓子哑得厉害,但仍状似轻松地朝宫渝扯唇笑笑,“我……”

他刚说一个字,喉咙就因为发音困难而被迫收声,但他犟得不行,艰难地吞咽着口水想要把这句话说完,“……我,我没事的,哥哥。”

宫渝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

他自己的本性竟然是这样的。

但事到如今,不负责任未免太不是人,关珩小小年纪就失身于他,这辈子恐怕都不能抬头做人了。

看着关珩犹自挣扎着穿衣服的虚弱背影,宫渝内疚得手指下意识一抖,不自信地皱皱眉头。

“……那,那你愿意跟我吗?昨天的事,我能保证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宫渝实在是担心关珩嫌他老。

关珩背影僵住,继而满目惊喜地转过身来,哑声应他。

“愿意!谢谢哥哥愿意当我的男朋友!”

“我,我……你在这儿,吃点饭,然后回学校吧,好好学习!等我下了戏就联系你。”

宫渝匆匆丢给他一个钱包,旋即转身狼狈而逃。

听到门的落锁声后,关珩从浴袍口袋里掏出被他折成小段藏起来的塑料吸管,一脸餍足地揉揉颈间的殷红“吻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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