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就这样和宋氏母女对峙好了,反正她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今个儿的事情,最好是闹得越大越好,这不是说李慕兮是那种唯恐天下不乱的女子的,实在是这世道,看得是强权。
她只是一个不得宠的嫡女,爹不爱,娘不在的可怜的女子,要想做她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自然是需要借助一些外在的助力。
今个儿这一出一出来,宋氏至少也得损失半罐子血了。
虽是初夏,这祠堂却是凉悠悠,让人发寒。
许是这祠堂本就偏僻,平时不见人气,自然是多了几分阴气,就算是此刻人多,在这庄严肃穆的李家祠堂里,依旧是显得空落落的。
族老们依旧还没有来,李慕兮很淡定,背脊挺得笔直的站在宋氏和李慕音的对立面,微微的低着头,看不到表情。
李慕音心下着急,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要是因着这个失去了这个机会二让李慕兮更加的逍遥,她估计得气得半死。
只听见李慕兮红唇微启,有些抱怨的对宋氏道:“娘,这族老怎么怎么还不来呀?”
“音儿莫急,彩云已经去请了,相信一会儿就到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宋氏担忧的询问李慕音,就害怕李慕兮的肚子出了问题。
李慕兮摇头,不语。
她的肚子好端端的,是不会出问题的。倒是她很想快点见着李慕兮吃瘪的样子,那应当是非常的赏心悦目的。
宋氏安抚性的拍了拍李慕音的头,心中感慨,音儿虽是她的女儿,长得明艳,气质端庄,对得起世家贵女这个称号,就是这性子急躁了些。
不如书香世家出来的姑娘们沉得住气,这是李慕音的一大劣势,宋氏已经明里暗里的提醒了好多回,可李慕音却是全然不听,依旧是我行我素。
宋氏最后也实在是没有办法了,也不再和李慕音说这些事情了。
李慕兮站在距离她们不远的地方,她们之间的对话,她听得一清二楚,只安静的站着,犹如一颗松一般,坚挺、不容动摇。
李慕音见不得李慕兮这不急不躁的样子,她分明没有做出任何不屑的表情,李慕音就觉得李慕兮是在嘲笑她。
且在狠狠的嘲笑她,眼神一变,又开始找李慕兮的茬了。
李慕音柔柔的问,语气带着安抚对李慕兮道:“二妹妹,你怎么距离我和母亲这样的远?莫不是害怕了?”
李慕兮懵懂的抬头,不解的询问,“我害怕什么呀,大姐姐?这祠堂是专门来惩罚做错了事情的人的。”说到这里,少女忽而一笑,接着道,“我可没有犯一点错误哦,我李家的祖先们,定是看得清清楚楚的。”
“二妹妹真是个妙人,这一般说辞,倒是新鲜,就是今日这祠堂却是专门为为你开的呢!”
李慕音说着,还讪讪的笑了起来。
“是吗?那一会儿我和姐姐一起好了。”
“你休想,这里可是为了二妹妹开的,姐姐看着就可以了,自是不该和你一起,抢走了你的光芒的。”
李慕兮平静的看着李慕音,脸上带着微笑,却诡异的让李慕音觉得脖子发凉,像是被李慕兮的眼神给冻住了。
“慕兮,不得无礼,这是秦王府的世子妃,就算是你的长姐,她也是要比你多一份尊贵的。”宋氏又来这一招,适当的插进来一句,却全是为了李慕音着想。
李慕兮轻笑,颔首,抬头,看着宋氏道:“有劳母亲费心了,女儿定当谨记母亲的教诲,姐姐贵为世子妃,身份尊贵。”
不过也是她不要的而已,左右不过就那几个人,宋氏和李慕音还在这里炫耀。
以为将李慕音嫁进了秦王府,就可以高攀秦王府的关系,实则尚书府还是被利用的一方呢。
真是愚蠢,与虎谋皮,当真是胆子大到了极点。
李慕音见李慕兮唯唯诺诺的样子,虚荣心爆棚,只觉得李慕兮真的愚笨至极,难怪秦毅不喜欢她。
族老在彩云的带领下姗姗来迟,见到李慕兮和李慕音他们,眼神扫过,似有有一股子寒风袭来,说不清楚的凌冽。
而且还有好几道视线都是射向李慕兮的,李慕兮不是傻子,可以清晰的感受到那目光中的探究、嫌弃或者是厌恶。
向来是他们在来的时候,听乱嚼舌头的丫鬟说了些什么吧?
“你们这方怎么回事?怎么一直出事儿?”李家的大族长明着是问他们这一方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则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李慕兮。
仿佛这一切的罪责都是李慕兮弄出来的。
李慕兮已经无语凝噎了,这些个老头子还真是身居高位,那气势比宋氏要好太多太多了。
李家还有这等人物,想来在未来的五十年之内,是不会消亡的。
而她志不在此,也不会去掺和什么事情的。
“回族长话,实在不是我们这房老是出错,实在是因为我们这房有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让我们李府丢了面子。”宋氏拱手,恭敬的回答。
她这话,歧义很大,似答非答的,反而是一种意有所指。
“何人作乱?”大长老犹如玉皇大帝一般,摸了摸胡须,眼神阴鸷。
李慕音战战兢兢的,从小到大,她最是害怕大长老,只因为大长老太过于严厉,那眼神精明,而且手段颇多,折磨人的法子有千万种。
只要你栽倒他的手上,就绝技没有活着的可能。
就算是活着,也还不如死了。
宋氏心中发紧,可想着日后的安宁生活,还是说了出来,“二女儿李慕兮。”
李慕兮神色变了,很是哀伤,仿佛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忍着眼泪对宋氏说道:“母亲,你真要如此对我吗?”
宋氏自然是要这样对付李慕兮呀,李慕兮借由族老们的手除去,日后就算是有人知晓了李慕兮的遭遇,她人已经没了,也是死无对证。
“兮儿,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要承担责任,莫先生应当教过你,莫要做那小人,不负责任,只顾着自身眼前的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