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铭鸢早就看透了这么一些冗杂之事,心里没有半点多余的想法。
这上官卓不在意的女儿,早就死了,她乃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一缕魂魄罢了。
上官卓听了这话,登时就变了脸色。
这丫头现如今说话是愈发凌厉,哪里还看得出一星半点当初的影子?他眉头紧蹙,朝着上官铭鸢说道:“好端端的,现如今说话怎的变得如此凌厉?到底都是一家人,虽说你现如今嫁给了战宁王,但是你还是上官家的女儿,难道说,这还有假不成?”
看得出来,那上官卓已然是动气了。
上官铭鸢半点都不在意,骇笑两声。“我只是想着当初爹爹待我那样凶狠,心里有些难受罢了,想来也着实可笑的很,我娘乃是这丞相府上的正室夫人,如何就叫爹爹这样轻视?”
这也不只是多少年前的旧事了,被这人翻了出来。
上官卓登时就变了脸色。
“难道说,你今日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话的不成?”
“爹爹,我只是想听听当初到底是个什么缘故,随口一说罢了,何必这样动气呢?况且,依着我的意思,爹爹应该是坦坦荡荡的才对,只是今日一看,却不是坦荡之人了!“
“哼!”
上官淑月一听,登时就是一阵火大,骇笑两声。
“你这人恁的可笑,爹爹喜欢谁,愿意跟谁在一处,岂是你能左右的?我娘生的貌美,又跟爹爹情深意笃,自然要比你娘要亲厚许多,这又有什么好想不明白的不成?这种东西,本就是要两情相悦才好的,若是强求的话,只能叫自己伤心伤肺,何苦来哉,你娘已经入土为安了。这会子倒是提及红尘往事来了,好有意思!“
见着那人恁的多嘴,上官铭鸢登时就是一阵恼怒,骇笑两声。
“我同你说话了么?”
上官淑月见那人如此沉肃的模样,一时之间倒是无话可说。坐在一边,被那人给震慑到了。
“今儿个铭鸢是怎么了?倒是事事看不过眼了,着实奇怪,说起来,我们这也没说什么啊!”罗氏笑了笑,愈发觉着这人莫名其妙。“莫要动气,莫要动气,不值当的,吃菜,吃菜!”
玉梅站在一边伺候,只觉着浑身发颤,生怕这人还要说出些什么来,怕的是会自伤其身。
这毕竟是在丞相府上,罗氏本就是个老狐狸,上官淑月向来都是不客气的,上官卓这会子也不过就是顾念着萧剑玥的厉害手腕,这才不敢造次,只是若是说的狠了,指不定会如何如何呢!
她愈发怕了,朝着自家小姐看了一眼。
感知到玉梅的心思,上官铭鸢朝着那人颇为安抚地笑了笑。她若是怕了那么一个人,也当真是造化了。
呵!
小小的罗氏跟上官淑月,她向来是不放在眼里的。只是那上官卓,为人倒是十分奇怪,叫人半点捉摸不透。
“真是了不得!”上官淑月犹自不快。“咱们这一大家子,都要看这人的脸色了不成?真是奇了怪了,娘,你怎的也要怕了她呢?”
“莫要胡说!”罗氏朝着那人觑了一眼,一脸责备。这上官淑月现如今是愈发口无遮拦。
上官卓都没有多余的话说,哪里还轮得到他们叫板?
如此忍耐一二,过去了也就过去了。何苦这样计较许多,反倒是叫自己好生不快,不值当的。
那人哪里管的了许多。哼哼唧唧,坐在一边,一张脸子写满了不满。对上官淑月的意见,是愈发大了。
“唔!”
原本静悄悄的,猛然间就见着上官铭鸢歪着脑袋,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玉梅纵使是提前知道了这个情况,还是大呼出声。
“小姐,小姐!”玉梅两眼红红,泪流如柱。“不好了,不好了。小姐,你这是怎么了?”
上官淑月见状,也被吓得不轻,凑上前看了半晌,那人已经合上了眼了。
上官卓双目圆睁,满脸的惶恐,忙不迭地将那人托了起来,当发现那人没了气息的时候,彻底慌了。、
“找大夫,快!”
玉梅慌慌张张,看着那人没有半点动静,心里愈发焦灼。这跟上官铭鸢说的话,当真是一模一样,只是此时此刻,她哪里还能想得到许多,心里愈发难受了起来,呜呜咽咽又哭了半晌。
“别哭了!”罗氏狠狠地朝着玉梅看了一眼。“你主子还没死呢?若是你再继续这样哭嚎下去可就不一定了。悠着点吧!”
玉梅这才收敛了几分。
来的乃是丞相府上常来常往的老大夫,给上官铭鸢把脉,刚一摸到那人脉搏上头,登时就匍匐在地。
“如何?”上官卓心里多多少少也有了几分计较,只是还不死心,朝着那人觑了一眼。“你倒是说说啊!”
“已经归天了!”
轰!
当真是晴天霹雳。
上官卓看着怀里的那人,愈发焦灼,眉眼之间带着几分冷凝。
“怎会如此?”
“中毒!”
毒?
上官淑月冷笑两声,这人一死,她自然是欢天喜地的了,只是死的地方却是在丞相府上,她愈发觉着晦气。
“怎会中毒?她吃的东西,我们也都吃的,怎的我们都是完好无损的,只有她落得如此地步?若是在别的地方倒也罢了,偏得是在丞相府上,好生晦气!”
“晦气倒是算不上,只是七皇子若是来了,当真是叫咱们有口难言了!”上官卓眉头紧蹙,一脸为难。
玉梅想到上官铭鸢的嘱咐,轻声道:“王爷并不知晓王妃出门,也不知道王妃往丞相府上来了!”
“当真?”他脸上倒是浮现出几分欢喜来。若是不知道的话,倒是好办的多了,与其是被这人拖累,倒是不如小心处理掉,他朝着那大夫笑了笑,说道:“此事莫要透露半点风声,你也知道战宁王的脾性,若是知道了,你的小命也要没了!”
“当真!”玉梅见着那人模样,颇有些寒心,苦笑两声,接着说道:“不知道!”
“好!”上官卓点了点头,依旧是一脸算计的模样。只要能叫这人出了丞相府之后,就跟他没了半点干系了。至少不至于惹恼了萧剑玥了。只是可惜了,竟然这样不明不白的就少了一个得力助手。叫人无奈地很。
“老爷,这该怎么办?”
“丢到乱葬岗,那地方离丞相府有些路,也算是造化了。叫咱们脱了干系,免得叫战宁王爷找上门来!“
“好!”罗氏点了点头。
未曾想到,这上官铭鸢竟然就这么死了。
“这玉梅该当如何?”上官淑月挑了挑眉,“这人乃是上官铭鸢的心腹!”
玉梅呜呜咽咽,忙道:“玉梅愿意跟随小姐一处往乱葬岗去!”
若是在寻常时候,必定能发现这人言语之中的奇怪之处,只是现如今,他着急忙慌的,哪里还管得了许多,就依着那人的话,派人带着玉梅跟上官铭鸢,一同往郊外的乱葬岗去了。
上官淑月看着自家爹地那么一脸紧张的样子,走上前,好生宽慰道:“爹爹不必这样着急,说起来,这跟咱们乃是一点关系都没有的,好端端的就死了,咱们都没事儿,可见不是在咱们丞相府上中毒的。”
“话虽如此,只是那人的脾性,千般万般不好,只怕日后也不知是有多少麻烦呢!”罗氏苦笑两声。“真是倒霉催的,好端端的那人今日就跑回来了。还在咱们这里死了!跟做梦似的!”
上官卓也是一样的感觉,上官淑月坐在一边倒是欢天喜地,无论如何,只要那人不在自己面前晃悠,就算是一个大恩赐了。死了才好呢,至于萧剑玥会如何如何,跟他们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怕什么,爹爹,依着我的意思,咱们只当是那人没有回来过,也就罢了,毕竟咱们可当真是什么都没做,好吃好喝的款待着,难道还错了不成?”
“哎!”
上官卓长叹一口子浊气。想着那人现如今没了,自己的买卖,也是凶多吉少,愈发觉着难过。
“也罢了,都当没发生过什么!”
那一头,玉梅跟上官铭鸢的“尸身”直接被抛在了乱葬岗,等那些人刚走,就见着覃炎带着人走了出来。
玉梅见着覃炎,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粒丹药喂给了上官铭鸢,不过片刻之间,就见着那人幽幽转醒。
“委屈你了!”覃炎走上前,朝着那人笑了笑。“跟我走了!”
上官铭鸢微微颔首。
未曾想到,覃炎当真是说到做到,能叫她脱离皇城。
玉梅站在一边,还是有些犹疑,朝着自家小姐说道:“小姐,十一皇子那头该当如何?”
“等不到我,总会走的!”她摇了摇头,调虎离山,一石二鸟。她骗了十一皇子跟孙凝香。
纵使是叫他们安心了些,知道她是诈死。她万分无奈,长叹了一口子浊气,朝着玉梅说道:“一切都会好的,在不久之后,他们都会忘了有上官铭鸢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