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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连夜审问(1 / 1)

李冰已经被我关入大牢,再也无法兴风作浪了,经此一役,他的党羽畏罪自裁的自裁,被抓的抓,很快就瓦解了。

我正为此心中愉悦时,皇帝却来惹我不痛快了。

“太后,李冰在朝为官数十年,虽然有些跋扈,但若说他通敌,朕却不信。”这日,皇帝过来请安,借着请安之机,说起了李冰之事,表示对于李冰通敌一事他不相信。

那日在朝堂上,我突然向李冰发难,连大臣们都震惊的震惊,傻眼的傻眼,更何况年纪尚小的皇帝了,当时事发突然,我可以想象皇帝也懵了,甚至被吓着了,所以竟没能出声帮李冰说话。

然而过后,他必然后悔了,这几日恐怕一直在盘算着要不要来为李冰向我求情。

我听他竟然说不信李冰通敌的事,顿时恼了,说道:“皇上这么说,难道是疑心哀家故意陷害李冰不成?”

我盯着皇帝,脸色生冷。

“儿臣不敢!”皇帝看我着恼,赶紧解释道,“朕只是觉得像李冰这样的老臣不至于会损坏自己的名节,做出这样冒险的事来。”

“别人或许不会,但李冰就不同了。”我板着脸说道,“难道皇上心里不清楚李冰是怎么想要对付哀家的吗?他差点要了哀家的性命!他一定是看哀家绝对不会放过他,却又再找不到机会对哀家下手,无法将哀家除掉,为了除掉哀家便豁出去了,才会主动送书信与燕平的鲁尔哈,想借他的手来除掉哀家。”

毕竟李冰对我不敬想要除我的心思皇帝又不是不知情,所以听我说这话,他无法反驳,只能默不作声。

我看皇帝不作声,接着道:“那日在朝堂上的书信,字里行间已经明显看得出是李冰与鲁尔哈的不知道第几封书信了,毫无疑问这次燕平突然作出如此行动,必是李冰挑唆怂恿,挑起两国纷争引发战事,让两国君臣百姓不安,如此作为,实在是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皇帝听我说起书信的事,便插口道:“可是朕觉得那封通敌的书信颇有疑点。”

“哦?哪里有疑点了?”我满不在乎地看了皇帝一眼,漫不经心地说道。

“朕以为,李冰毕竟在朝这么多年,又位高权重,没有不认得李冰的人,就算是和他一起共事的同僚,如果存心要模仿李冰的笔迹伪造出一封李冰通敌的书信来,也不是不可能,更何况,李冰的亲近党徒更是无数,这些人更是熟悉李冰的笔迹,甚至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地拿到李冰的字帖,一笔一划地用心临摹,所以朕觉得,那封通敌的书信是有人故意伪造的也不是不可能。”

皇帝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地跟我说了这么一通话,无非是想为李冰洗脱罪名。

但我暗地里却也着实佩服起皇帝来,他小小年纪居然能够疑心到书信有被伪造的上面去,而且还说得有理有据,小小年纪有如此的深谋远虑,实在不可小觑,我都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忧虑了。

皇帝说得有理,我也不能简单粗暴地就把他驳斥掉,只能换上平心静气地容色说道:“皇上,书信是不是伪造有那么重要吗?就算那封书信是伪造的,只要能借由那封书信把李冰给铲除,是真是假又有什么关系。皇上一定要知道,李冰一旦把哀家除掉,下一步要对付的就是皇上,他狼子野心,早就觊觎摄政的权力,想要凌驾于哀家于皇帝头上,倘若哀家倒了,皇上觉得他会乖乖地对皇上俯首听命吗?所以李冰,哀家必须除掉!”

“可是……”皇帝不死心,还想要说点什么。

“好了,不用再多说了。”我打断了皇帝的话,说道,“哀家心意已决,李冰必死!这已经是无法改变的事了。皇上也累了,回自己宫去吧。”

我朝皇帝摆摆手,又装出疲累的样子,对皇帝下了逐客令。

皇帝无法,只能告退出去了。

次日上朝,我又针对燕平意欲进犯的事跟大臣们在朝堂上讨论了一番,询问可有人愿意即刻出京募兵然后带兵去驻守边关以抵挡燕平的,还是无一人主动请缨,甚至各种推诿,我也实在别无他法了。

本来我的心情就已经够糟糕了,偏偏这时候还有人出来给我添堵。

“太后,李冰的案子疑点颇多,微臣以为应该还需再仔细审查。”陈潔容的兄长忽然出班表奏,重提李冰一案。

“李冰与燕平鲁尔哈往来的书信被哀家截获,证据确凿,还有什么疑点。”我反驳道。

“微臣怀疑是有人模仿了李冰的笔记伪造了那封书信。”陈潔容之兄说道,“而且我们只看到了那封书信,却并未查实燕平鲁尔哈那边的一丝证据,如此就定李冰的罪的话,恐怕还是有些勉强。所以微臣建议,不如让人仔细审看那封书信上的笔迹是否真的是李冰所书,再设法派细作潜入燕平查探鲁尔哈是否真与李冰有所勾结。倘若两方面都查实确有其事,那么再定李冰的罪也不迟。”

陈潔容的兄长句句说到要害上,这让我不由心惊,心里去不由暗想,连日来在朝堂上各大臣对李冰一案从未有过争议,怎么昨日皇帝与我在李冰一案上发生了分歧与争论,今日陈潔容的兄长就出来重提李冰一案并话里话外大有替李冰脱罪的意图了呢。

这还用说嘛,显然是皇帝与陈潔容的兄长这几日已经暗中联结过,或许他们二人早就已经达成联盟之势了,所以皇帝昨日在我这边碰了钉子没能为李冰脱罪之后,今日就派他亲舅舅上场了。

我原以为皇帝对我越来越亲近敬畏,如果他暗地里真的背着我与他舅舅结成了联盟,那他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恭顺看样子竟只是表面上的了。

“陈卿,李冰虽然嚣张跋扈,却也是哀家与皇上信任的人,谁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模仿他的笔迹伪造书信?”我心里有气,却还要装作虚心听取后的样子,说道,“何况,就算那封书信真是他人伪造的,难道哀家会那般草率地就认定必是他写的吗?那封书信在给诸位卿家过目之前,哀家就已经让人仔细审看过了,确实是李冰亲笔所书,绝无半点人为的痕迹,难道陈卿以为哀家会冤了他不成?”

我话虽说得平和,心里却恼死了陈潔容的兄长,我把陈潔容赶出宫后,特别网开一面,没有因为陈潔容的关系而迁怒他这个长兄,依然让他在朝为官,对他已经够开恩了,没想到今日他却来扯我后腿,让我难堪,实在是可恨!

“再说,眼下燕平虽然与我朝局势紧张,但毕竟燕平也还未有举动,并没有入侵的明显迹象,此时却派细作潜入燕平,万一我们的人被识破落入鲁尔哈的手里,还以为我们是想要打探他们的军情,这样必然会促使两国的局势更加紧张,如若鲁尔哈一怒之下,即刻兴兵,这个责任陈卿你来担吗?”我拿两国的局势狠狠地警告了一下陈潔容的长兄。

陈潔容的兄长一听我这话,顿时目瞪口呆,不敢再多说了。

其余大臣就算有人也想要附和一下陈潔容之兄的话,听到我这话,恐怕也都把之前的念头打消回了肚子里。

散朝后,我怎么想都觉得不行,李冰的事不能再拖,今日既有陈潔容的兄长出来为他说话,保不定明日还会有谁。

而且朝臣们大概也看出来了陈潔容之兄明显有皇帝在后面给他撑腰,既然皇帝示意他的母舅为李冰说话,那么不用说,皇帝自然也是倾向于李冰一边的,所以朝臣们看出这点后,保不准他们中的哪些人会心思活泛起来,想着要不要站到皇帝那边去,帮皇帝为李冰说话呢。

而一旦为李冰说话的人多了,我若想继续坚持己见恐怕也难了。

所以我不能再放任不管了,我一定要尽快把李冰一案处理干净,不让李冰一党再有任何死灰复燃的可能。

“朝堂动向不明,倘若还不处理李冰,恐怕会节外生枝,生出变故,你连夜审问李冰,弄到李冰的亲笔画押或手印!今夜务必将此事办妥,处理好后即可来向哀家复命!”

我将吴海英召来,对他发下了急命。

吴海英也知道事情紧急,急忙答应着去了,我则留在暖阁里等候消息。

我一直等到子时过后,终于等到了吴海英。

“太后,老奴已将事情办妥!”吴海英将李冰摁了手印的罪状呈到了我的手上,说道,“李冰还是抵死不认罪,还辱骂太后陷害忠良,是国之妖孽,老奴实在听不下去,便让人按住李冰,抓着他的手强迫他按下了手印,李冰挣脱后,更是发狂似的大骂太后,老奴已命人对他又加用了一番刑。”

拿到李冰按了收印的罪状,我长舒了一口气,说道:“辛苦你了,如此,哀家也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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