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庆这两日快疯了,京城大大小小的地方他都翻遍了,可就是没有。
世子府内,他看着一侧的阿冰道:“这件事,到底要不要告诉世子,已经两日不见郡主了,再这样下去,万一……”
“别急。”阿冰道。
“还好有你安慰我……”
“我已经告诉世子了,边关战事已停,世子三日前就已经请命回京了,现在应该在快马加鞭的路上。”阿冰冷静道。
阿庆面色微白,这么个损友,他为何会相信他是准备安慰自己。
没多会儿,就见人来报,说蒋姑娘来了。
“她这会儿来做什么?”阿庆不解,阿冰只瘫着一张脸道:“我不见,就说我不在。”说完,不等阿庆回过神来,一溜烟就不见人了。
阿庆恨他恨得咬牙切齿,还不等开口,就看到一袭白色的身影慢慢走了过来。
掐腰的白色长裙,外片一条杏花色的滚毛边披风,人好似消瘦了些,弱柳扶风的样子,看着叫人怜惜,只是阿庆打心底里不大喜欢她。
等她来后,才上前行礼道:“蒋姑娘今儿怎么来了。”
“世子这几日就要回来了,我跟侯夫人说来。来帮着收整一下,世子爷回来也住的安心。”她温柔浅笑,得体又端庄。
阿庆虽然知道世子肯定不乐意,可他只是个奴才,没权利赶她走,却又不能放任她在这府里乱翻。
只能道:“姑娘休息,让下人去收拾……”
“我既然来了,便是要亲自收拾的。你若是不放心,这两日跟着我吧,不妨事的。”她笑了笑,又朝身后的丫环芙蓉招招手,道:“让你带的东西呢?”
“带来了。”芙蓉连忙走了上来,提着一个食盒,笑道:“庆侍卫,这是我们姑娘给你准备的,念你伺候世子爷辛苦。”
“属下不敢……”
“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蒋弦音笑着说完,四下不见阿冰,道:“阿冰呢?”
“他去迎接世子了。”阿庆直接道,说完,又试探的看着蒋弦音:“姑娘,您觉得隔壁永乐郡主失踪,会是谁下的手?”
蒋弦音只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也知道他是在试探自己,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兴许是跟楚家有过节的人,若是郡主出了事,世子爷怕是要恨上那人。若是那人知道因此要得罪定南侯府,只怕会后悔的。”
说完,她垂眸浅浅喝茶,阿庆也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人不是她抓的。
想罢,他现在是想出去也出去不得,只能被她拖在这里,只能暗自焦急。
此时的楚昭昭。
她从那石壁过到另一面后,才发现这水虽是活水,可这么冷的天,等她潜到底下去,也没有力气再游动了。
她找了一圈后,便确定这里是个死穴。
“难不成要死在这里?”
她不甘心,她终于能重生,终于能保护好爹娘,怎么能栽在这等小事上?
她忍住心底的酸涩,咬着唇站到岸上来,可这里除了石缝里透出来的些许亮光,再没半点动静。
来路已经彻底被堵死,这水潭除了她立足的这一小块地方,也没有出路了,寒气弥漫,让她不得不蜷缩在角落保住体温才不至于还没到最后就被活活冻死了。
她浑身上下的药都被之前的月无双搜走了,唯有她放在腰上荷包里的那赤练珠还在。
她将珠子拿出来,还能见到幽幽发出的光亮。
她想起赵玄朗,那个说有他在就不用怕的男人,眼泪忽然止不住落了下来。
“不能哭。”她立即擦去眼泪,紧紧攥着那珠子。她绝不会死的,她一定能逃出这个鬼地方!
她起身重新走到那裂开的石缝旁,开始一点一点的将碎石挪开,便是满手的血也没停下。
她已经两天不曾吃过东西了,再熬下去,她没有被冻死,也要活活饿死了……
现在全京城的人发疯一般在找。
楚柏擎已经是茶饭不思,日夜不寐,本以为会因此而急病的徐慧娘却比他还镇静。
“夫人,徐家和赵家都找了,还是没有消息。”丫环看着坐在暖榻边面色发白的徐慧娘,不忍心道。
“没有绑匪传消息来吗?”徐慧娘忍住流泪的冲动,问道。
丫环摇摇头,她只深深闭上眼睛:“继续让人去找,发告示出去,楚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他能把我的昭昭送回来!”
楚柏擎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上前轻轻将她揽住:“昭昭那么聪明,绝对不会出事的。”
“我去祠堂。”徐慧娘推开他的手,直接就往外去。
她是有些怨恨他的,为何朝党之争,要来累及她的女儿?
昭昭那么懂事那么乖,为何要承受这些……
楚柏擎看着她冷漠出去,想要追,就见门口一个人影走了来,带着温柔的表情。
“你累了,若是不歇着,强耗在这里,反而找不到昭昭。”芸娘端着羹汤走进来,轻声安慰道。
“可是昭昭她……”
“老夫人成日跪在佛堂祈祷,昭昭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芸娘说完,拿出帕子轻轻擦了擦楚柏擎眼角的湿润,才温柔道:“我煮了羹汤,你喝一点,迟些我再给夫人送去。”
楚柏擎现在心乱如麻,听到她这番宽慰,终是叹了口气,轻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芸娘,这几日若不是你,我都不知如何是好了,你分明是可客人,可楚府上下竟要你来操持。”
“我心甘情愿的,为了你,我做什么都愿意。”芸娘深情看着他道。
楚柏擎不觉眉心微拧,当初与她青梅竹马,也曾说要娶她为妻的,如今久别重逢……
秋水在外面看着,直接过来轻咳两声,才道:“将军若是有时间,不如去休息。”
“不必了。”楚柏擎才将将坐了会儿,又起了身:“本是来安慰慧娘的,她既不需要,我便再出去找找。”说完,便又提步走了。
芸娘提步就要去送,却被秋水一巴掌拉住:“你是什么身份,就做什么身份的事,越俎代庖,鸠占鹊巢,那是风尘下三滥的女子才干的出来的事。”说完,直接离去。
芸娘淡淡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嘴角扬起,这个秋水将军,也很有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