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看着她走后,那老鸨才咬咬牙,面色一沉立即跟旁人道:“吩咐下去,新来的那个反正也活不了几天,不必让她休息,有多少让她接多少!”
从这里离开,楚昭昭坐上马车,心里的波澜才稍稍平复了一些。
白芍也察觉到了她今晚格外的不同寻常,只是轻声道:“小姐,您是不是太累了?”
“不妨事。”楚昭昭倚在马车边,淡淡想着前世的自己,嘴角只噙着几许的讽刺。
“今晚已经办了这么多事了,您还是早些回去吧,现在毕竟老夫人在府上,万一她察觉了,可就坏事了。”白芍担心道。
楚昭昭倒是不担心老夫人,只是怀疑她身边的芸娘,那个女人,绝对不简单。
但是她今晚也没了继续办事的兴致,只让常匪亲自去处置那马氏,这才回府去了,只是纵然躺在了床上,她也是一夜未眠。
第二天一早,京城就热闹了起来。
景王府的事因为人多口杂,当晚便传遍了整个京城,而且不知从哪儿还流传出了那如同春宫册一般的图,散发的满京城都是。
客栈二楼内,常匪一张脸通红,他描完最后一张图,才跟张秋道:“往后这等事,万莫再叫我做了,我情愿多杀几个人。”
“自然,自然。”张秋笑着安抚他,又将剩下描好的图纸拿了出去给人,道:“太子府的可送去了?”
“一早就送去了。”
“很好,这些也叫人散出去。”张秋吩咐完,这才推开了窗户,外面的寒风灌进来,吹走满屋子的闷热,他的心也静了下来。跟着小姐,那他的仇,定也有一日能报的!
现在的景王府,已经是死一般的安静了。
周卓躬身垂首站在底下,赫连璟面色头一次这么黑沉,屋子里安静的似乎连根针落下来都听得到。
很快有侍卫跑了进来,瞧了瞧周卓,这才小心翼翼道:“王爷,那画纸查出来,好似是太子府流露出来的,但找不到确凿证据。现在属下已经叫人去全城销毁这些东西了,您放心,很快就会消除干净……”
“滚!”赫连璟猛地一拍桌子,那桌子当即便散架了。
不等那侍卫滚出去,又来了个人,道:“王爷,郑如意在宫门口跪着闹着要自尽,德妃娘娘让人传了消息来,让您迅速纳了她,平息下这件事,说等日后再处置。”
赫连璟的拳头死死握在一起,就连周卓跟了他这么久,都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生气的他,毕竟昨晚的事,可是全府上下都看到了,也的确是尴尬的紧。
半晌,还不见赫连璟出声,周卓看那小厮为难,也跟着抬头道:“王爷,您看……”
“把她带回来!”赫连璟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的这句话,但很快又有侍卫跑了进来。
他瞧见这屋子里充满了杀气,一来便跪在地上道:“王爷,皇上刚刚下令,责令太子接替您,跟徐家一道处理此次雪灾的所有事物。”
说完,屋子里的杀气更重了,赫连璟的拳头紧紧握在一起,寒声道:“昨夜放火之人还没查到吗?”
“正在查……”
“派所有人去查,若是查不到,本王要你们的脑袋!”赫连璟愤怒道。
周卓不敢耽搁,立即就带着人出去了。
走时,连看也不敢看赫连璟。
只是如今景王府人人自危,太子府现在却是乐得差点放鞭炮庆贺了。
孟复看到拿着圣旨美滋滋的太子,笑道:“还是太子英明,前些天就放出了话来,说景王必要坏事,果然今日他就遭了灾,皇上直接就放了您出来。”
“那是清虚道长的本事,来人,将前些日子他们送来的那些玉如意什么的,都给大师送过去,问问他还要什么,一并都给了他。”太子笑着说完,看着自己日渐好了的腿,是越发的相信这清虚了。
孟复在一侧看着,笑笑,等出来后,立即道:“清虚道长这几日住的可还好?”
一侧小厮哪里不明白他也想去讨好清虚的意思?立即笑道:“听说吃的总是不合胃口呢。”
“去叫人到云桂坊提些素餐来,咱们也去会会。”孟复阴鸷一笑,现在能把太子都拿捏在手里,可见厉害,若是能跟清虚合作,往后还怕没有荣华富贵?
只是他到时,清虚的门口已经挤了不少人了,如今他名声更响了些,谁还不赶紧着来巴结,就是求张平安福,那也是极好的。
徐祁夜骑马从街上巡逻过的时候,瞧见这些个人嘴里说的夸的全是这清虚,心里却没多大感觉,他只觉得自己那妹妹神秘莫测,否则她小小年纪,是怎么知道这大雪灾,又知道流民涌入京城的?
徐祁夜很快到了楚府,不过到时,楚昭昭还在睡觉,所以他便在花厅等着,只是不多时候,老夫人便亲自来了。
徐祁夜不喜欢这楚老夫人,即便是面上的客套,他的态度也极为冷淡:“老夫人。”
“徐公子竟是亲自来了,只是昭昭这孩子,最近贪懒爱睡,倒叫你多等了。”老夫人慈爱的笑着,看起来真就是个十分有大家族风范的老妇人了。
“不妨事的。”徐祁夜虽然不喜,但多年的教养让他并不会去跟她口头上争执什么。
一侧芸娘见着,只看了眼身侧的丫环芳蕊,芳蕊会意,浅浅笑着便上前端了茶。
徐祁夜瞧见这丫环生的清丽,态度自然好些,不过才去接茶,不知怎么茶杯一歪,那滚烫的茶水竟全数泼在了芳蕊的手上,顿时红了一大片。
“你没事吧……”
“没事,奴婢没事。”芳蕊红着眼睛忍着泪忙将自己的手藏了起来,又道:“奴婢手脚粗笨,还将水洒在了公子身上,还请公子责罚。”
“是要罚罚你,这么不小心,将你送去洗衣房罢了。”芸娘故意道。
芳蕊立即配合的跪下求饶,徐祁夜见状,自然不忍心,可还未开口,就听老夫人道:“徐公子,你身上都淋湿了,外面天儿寒,干脆让芳蕊服侍你去更衣吧,也省的芸娘赶她出去。”
本是下台阶的话,徐祁夜本不想多此一举的,可也不忍心就为了这么点事将这个丫环去洗衣房遭罪,而且方才她也没有借势如其他丫环般扑倒自己身上来,所以也放松了警惕,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