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尹看郑如意不说话,又道:“郑如意,你若是无话可说,本官便要立即将你收押……”
“大人!”郑如意立即回过神来,看着一群人居然都败在了楚昭昭手下,真是恨得牙痒痒。她想了想,终于道:“这件事的确与我无关,我不认罪!而且只是在我家中发现了尸体,那尸体的确是有人偷偷放进去的,况且韩婆子现在出尔反尔,她的话如何能做呈堂证供?大人欺我孤女,要如此草率将定罪,我不服!”
她这话说出来,京兆尹的确迟疑了起来,最主要,是原本作为主要证人的苏氏死了,而韩婆子的话也已经不可信。
见此,他道:“如此,来人,先将郑如意收押,容后再审!”
“是!”立即有衙役们上前来,押着郑如意便下去了。
走时,郑如意还冷笑盯着楚昭昭:“七小姐,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但愿如此。”楚昭昭轻笑,天网恢恢么,她不信,前世的官官相护强权相欺,将忠心耿耿的楚家害到满门抄斩,郑如意以为这区区两句话就能吓住她么?
“你杀了那么多人,总会漏出破绽!”郑如意被激怒,楚昭昭依旧神色镇定:“我相信京兆尹大人。”
郑如意看她根本不为所动,干脆不再多说,只看向一侧跪在苏氏尸体旁面容悲伤的楚雪芙,道:“大小姐,正义总会在我们这边的,大夫人过世实乃冤屈,若是在天有灵,一定不会放过害了她的人!”
她这是在跟楚雪芙递橄榄枝呢,楚雪芙也正缺同伴一同对付楚昭昭,闻言,才哽咽着点点头,一副大孝的模样。
郑如意还要再说,衙役们却直接押着她出去了。
郑氏见状,当即就给楚柏擎跪下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哭道:“我家老爷当年可是为了楚家豁出一条命的,楚将军,妾身现在也不要这脸,只求楚家能放我女儿一条生路,我郑家就这么最后一点血脉了啊……”
她哭得悲恸,外面的人无不同情,楚柏擎看着她如今孤儿寡母哭得凄惨,心当即便软了,可有什么话,他也不能在这儿说。
看了眼在场一堆楚家的人,到底起了身跟京兆尹道:“大人,今日你看如何宣判。”
京兆尹闻言,也当即宣判了:“韩大韩二及韩婆子,虽有害人之心,终未酿成大错,各打十个板子,放回家中,下次再犯,从重处罚!“
清官不断家务事,这几个说到底是楚家的仆人,至于其他人……
京兆尹想了想,到底是扔下一支红签,道:“如今苏氏已身亡,姨娘白桃嫌疑未清,暂押大牢,楚柏帆暂时回楚府,但事情未查清之前,不得离开楚府半步!”
“多谢大人!”
楚大老爷立即跪下行礼,白桃却只满眼是泪的去看楚昭昭。
楚昭昭淡淡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她盘算这么大个局,怎么可能让楚大老爷全身而退呢?只不过暂时让他好受点罢了。
因为苏氏忽然死了,一行人很快便回了楚府开始操办丧事了,楚雪芙也借此留在了楚府为苏氏守丧。
楚昭昭才回到青芜院,马婆子便腿一软当场给跪了下来。
“吓死奴婢了。”
“这么不信我?”楚昭昭看着一侧给她解披风的白芍手都在颤抖,笑笑,才看向惊魂未定还不知发生了什么的青宁,道:“青宁,去让小厨房准备些汤羹来。”
“是。”青宁如释重负,很快便出去了。
等她走后,一直默默无闻的紫叶才从外面走了进来,瘦小的身子站在马婆子身后,低垂着眉眼轻声道:“小姐,奴婢这次办得可妥当?”想起之前小姐悄悄嘱托自己守在后角门,等一个叫张秋的人冒充太子府的人把韩大韩二骗来‘谋害’青宁,没想到竟是发生这一连串的事。
“很好。”楚昭昭笑笑,这才道:“告诉张秋,继续盯着太子府的动作。”
“是。”紫叶行礼退下,马婆子这才松了口气,抬头看着楚昭昭:“小姐怎么不提前告诉奴婢,那韩大忽然把青宁推倒水里的时候,若不是奴婢刚好经过……”
“马妈妈刚好经过,定也是小姐早算计到的吧。”白芍的嘴唇都在抖,却相信楚昭昭。
马婆子手微微一颤:“怎么会……”
楚昭昭看她不相信,才道:“妈妈有每日有清晨走西边那条小路去后厨房拿蜜饯的习惯,来回约一盏茶的时间,往往是我才起身,你便将蜜饯放在了桌上,从不耽搁,我这么会猜不到呢?”
马婆子面色一红,她还以为小姐根本不会注意到这些个呢。
“至于白芍,最是细心,也会替我看着青宁,青宁出去那么久,白芍必定会担心而去查看。”楚昭昭坐在暖榻上,转头拿过一个酸甜的蜜饯放在嘴里。
马婆子跟白芍无不是一脸崇拜,楚昭昭却将那蜜饯分了她们,又瞧着外面天色不早,才道:“先下去歇着吧,这葬礼怕还有得闹呢。”
二人忙应下,楚昭昭这才起了身来,推开窗户朝外看了看,白雪皑皑,银装素裹,今儿这晚上怕是够冷了。
黑夜里,所有人都忙着准备苏氏的葬礼,根本没有工夫关心半夜的时候后角门有人悄悄溜了出去,至于门房的婆子,早在迷药的作用下,睡得十分香甜了。
后巷里挺着一辆很小的青帷马车,马车前坐着个打盹的车夫,车夫听到声响时,回头看了眼,立即就赶着马车过来了,从后角门溜出来的人儿也顺利上了马车。
“小姐。”张秋迅速行礼。
楚昭昭稳稳坐在马车里,道:“周围有人盯着吗?”
“原本有太子府的人,被我引开了。”张秋道。
“很好,今日你引走孟复,可曾引起他的怀疑了?”楚昭昭又问他。
张秋浅笑:“一切照小姐的吩咐,孟复此人虽然手段狠辣,但他最是在乎这么些年背着太子置办下的产业,我只让人传了几句话,他便没有怀疑的离开了。”说完,马车已经在离楚府不远的一座客栈后门口停下了。
停下后,张秋四下看了看,这才掀开帘子请了她进去,里面也早有人在等着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