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向浅眠的萧安宁还是依然早早的就醒了。
云殇正支着头,凝着一双眉眼将她散在枕头上的发丝上轻轻缠绕上手指。
似乎发丝的缠绕不经意间唤醒了昨夜的记忆,他眼神变得暗沉,低下头来,正准备再索取一个吻。
此时,见她忽然睁眼,倏然勾唇一笑:“醒了?饿了吧?”
“嗯……”萧安宁还没有完全从迷糊的意识中清醒过来,听到这句,下意识地回道:“是有些饿了。”
下一瞬间,绵软的被子被猛地掀开,某男毫不客气地将刚才口头的欲望化作行动,朝着萧安宁红润的樱唇吻了下去。
萧安宁无奈地笑道:“今天,帝君不是还找你有事吗?”
“管那个老头子干什么?谁新婚,不蜜月!”云殇继续纠缠着那甜美的樱唇。
萧安宁双手抵在他胸前:“可小白还约了我去见珠珠儿。”
“她今早起不来太早!你忘了,我昨晚给君若好下了药,他们两个不折腾到中午,下了床。”云殇再度驳回了萧安宁的理由。
怨念地说道:“安宁,你再躺会儿,我去冲个澡!”
说完,便跳下床急匆匆向淋浴间走去。
望着男人高大逃离的背影,萧安宁从被子里钻出来,摇了摇头。
等云殇从淋浴间里出来,萧安宁已经穿好了衣服,在等着他了。
他只在腹间围了一条白毛巾,宽肩瘦腰窄臀,双腿修长,身形高大、相貌英俊,半湿的头发贴在额前,更显整个人性感俊美。
萧安宁捧着一件白衬衫走到他面前。
靠得近了,就会发现他浑身肌肉结实、却也疤痕道道,狰狞的疤痕昭示着眼前这个男人,曾经受过多少次的伤。
萧安宁心里忍不住心疼,抬起手指,轻轻在上面抚摸着。
谁知,却惹来云殇再度嘶哑的声音:“再动,我可就真的要开荤了——”
滑动的手指,倏然停下。
却听到云殇呵呵的笑声从头顶贯来:“乖,帮我穿衣服吧。”
萧安宁知道自己又被云殇取笑了。
清晨的时光,如此安然。
淡淡的阳光朦胧温柔,透过白色的纱帘映入室内。
将两个人都一起笼入朦胧柔和的光晕中。
云殇的上半身半干不干,上面还有未擦干的水珠,在麦色的肌肤上折射出晶亮的光芒。
萧安宁刚想取一条新的毛巾,给他擦干净身子再帮他穿上衬衫,哪知眼前俊美男子一低眉眼,笑着拉住她的胳膊。
邪魅地指了指腹间:“现成的毛巾,为什么还要舍近求远,嗯?”
萧安宁愣住了:“这条怎么用?”
难道不成取下毛巾给他擦身子,然后让他光裸着?
偏偏云殇还抬手捏住她的下颌,邪魅地说:“就这条。”
萧安宁脸上一热。
只是想了想两个人都是夫妻了,彼此也就见识过彼此的身体,也的确算不了是什么。
她红着脸往云殇腰间扯去。
目光却飞快地移到一旁。
哪知扯下毛巾,却并未见到脑补的画面。
云殇哈哈一笑,将萧安宁扯进怀里,身上的水珠悉数贴到她的衣服上,戏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
萧安宁回过神来,赫然见他肌理紧凑的腰间还围着另一条同色的毛巾。
“云殇你……”萧安宁抬起手,在空中扬了扬拳头。
云殇宠溺低头,吻住了她的唇瓣。
他的安宁啊,沉冷、敏锐、机智、勇敢,每次出任务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唯独在情事上,才难得见到她少有的娇羞。
这样的她,让他如何不爱呢!
“我逗你的,希望你天天开心。好了,时间真的不早了,我先带你吃早餐去。”云殇松开怀里的女子。
萧安宁又好气又好笑地给他穿好了白衬衫,“我还没梳洗呢!”
“裤子——”从旁边裤架上扯过早就烫得笔挺的裤子,递给他。
云殇泯然一笑,接过来,悠闲地将长裤穿好。
等他穿戴利索,却反身再次去淋浴间打了一盆水出来,捧到萧安宁面前:“来,让老公服侍你洗漱更衣。”
萧安宁翻了他一个白眼:“洗漱必须,衣服已经换好了。”
“刚才,不是又沾染上我身上的水滴了吗?再换一套吧。”云殇挑了挑眉,眼睛情不自禁往萧安宁露出细长脖颈的衣服瞅去。
目光明显是有些沉炙。
萧安宁随着他的视线下意识也低下了头,看到颈下吻痕斑斑点点,青紫一片。
任谁也看得出来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原来,今天她随手从衣橱里挑了一件红色的长裙来穿,倒没注意这件长裙前胸口微微有些低,差不多能露出明星们所谓的事业线了。
怪不得云殇非要让自己换衣服。
这哪里是沾染了水珠的问题,八成是怕自己的老婆走光吧。
“我不想换,衣服有水,很快就干了,谁也看不出什么来。至于洗漱嘛……我自己来吧。”萧安宁故意装作不知道,伸出手,想要把毛巾从云殇手里取过来。
谁知云殇只是身形微微一转,就轻而易举避开了她的手。
让她的手臂落了个空。
萧安宁眼神一亮,凌空抬手向云殇腰间点去——
说起来,两个人同时身为特工,还并未曾真正的较量过。
刚才云殇那利落敏捷的轻轻一避,不由激起了萧安宁想要和他试试身手的好奇心。
云殇原本手上就捧着水盆,萧安宁又是突然抬手向要腰肋间突袭。
这个位置,通常极易被人攻击。
萧安宁本来以为自己肯定一击得手,谁知云殇竟然将手中水盆向高空一抛,电光火石间遽然探手极速抓住她的手臂。
另一只手在水盆落下时,已经稳稳接在手中。
这一比,身手高下立现。
萧安宁错愕地盯住他:“你身手这么好?以往怎么还会受那么多的伤?”
云殇勾唇笑笑,单臂搂着她的纤腰,低声在她耳边说道:“我身上80%的伤口,都是拜云青松所赐。要不要帮我教训他?”
“不好吧?”萧安宁蹙起了秀眉。
可眼底却透着一缕杀气。
云殇爱极了她这种爱憎分明的表情,她生气,自然是因为心疼。
这个时候,把老头子祭出来当牺牲品,也不枉他当年为了逼迫他来君临,而数度追杀他。
“有什么不好?”云殇微微一笑:“老头子死了,我提前接任帝君,你做帝君夫人,多完美。”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萧安宁被云殇故作认真的样子逗乐了,“我洗漱好了,咱们先去见帝君。毕竟……也是你血统意义上的父亲。”
萧安宁是孤儿,从来没有感受过亲情。
前生,就连爱情,也只是她一个人虚构的幻影。
以致衔恨而亡。
重生后,却遇到了云殇。
不仅令她感受人世间最重、最深情的那份呵宠,在怀孕后,也使得她对完整的家庭有了一份痴恋。
而云殇原本和他一样,从小没见过父母,可现在,不一样了。
虽然云青松未曾养育过他一天,却也是他的生身父亲。
新婚夫妇婚后第一天要去拜见长辈。
在某种意义上,萧安宁反而比云殇更看重这份亲情的完整。
尤其是失去第一个孩子后,那种孺慕之思让她更珍惜人与人之间的缘分和感情。
这一点,云殇自然心里是知道的,只是脸上却不会表露出来。
他含笑侍候萧安宁洗漱过后,倒了盆里的热水,又亲自给她换上一件足够保守,连脖子也不露半分的裙子,这才露出满意的表情。
正要牵着萧安宁的手走出房间,云殇突然盯着她的脸,又喊了声停:“等等。我们好像有件事没做。”
“还有什么?”萧安宁下意识私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并没什么不妥:“该挡住的都挡住了。”
云殇听她话里不察流露出来的含意,抿唇说道:“是没什么不妥,但我忽然想起一个典故。”
“什么典故?”萧安宁奇了。
要知道,云殇一向并不喜欢钻研什么古文化,这时候,怎么还会想起什么典故。
“待你长发及腰,我为你淡扫蛾眉——”
云殇沉沉盯着萧安宁的秀眉,抬手在上面勾画着她秀美的蛾眉,眼神里是浓浓的深意。
是啊,当初她的一头秀发因为厌恶步铭而剪去,后来却是因为不经意爱上了眼前这个男人,而慢慢蓄起。
真的是到了已经长发及腰的时候了。
只是,被他这样沉炙的目光一凝,萧安宁心里不禁有些讶然:“你要为我画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