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音频里,的确清晰的表明罗静平让宋香去联系君临的人,可是,联系的结果也许是联盟呢?”萧安宁语含讥诮,“老狐狸总是十分狡猾的,不会让猎人轻易捉住她的马脚!”
“啊!这就像《甄嬛传》里的娘娘们,说话总是表面一层意思,内里一层意思,就算下人完全照办被人抓着,娘娘们也会说那是下人自己领会错意思,办错了事,而不会牵连到娘娘们的头上,对吗?”左璇咋了咋舌。
“没错!”萧安宁点了点头。
“这么说来,大夫人倒台的路还很远咯?”
这次,轮到萧安宁摇头,“不会太远。既然袁教官有孕在身,俞总管总不会再放心地由着罗静平这么嚣张下去。只怕,她的死期不远了……”
果然,没过几天,便出了一件事。
大清早,失联已久的俞倾城突然打电话给罗静平,罗静平看到那个熟悉的电话号码在屏幕上闪烁时,竟然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天还未亮,卧房里也光线暗淡,一切如此静谧,罗静平甚至听到了自己心脏剧烈的跳动声。
她迫不及待地接通手机,竟然听到听筒里传来一阵哽咽的哭声:“妈妈,我是倾城……”
罗静平疯狂思念的心一下子爆发,急切地问道:“倾城,怎么样,你怎么样?你好不好?有没有受伤?为什么这么久了,也没给妈妈来个信,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到底好不好?”
罗静平机关枪一样,一下子问了无数问题。
电话那头,俞倾城声音依旧哽咽:“妈妈,我没事,可我想……回象府,回你身边。这里,不是人呆的地方。”
“到底怎么回事?快告诉妈妈!”罗静平已经要疯了,对俞倾城的牵肠挂肚此时如疯长的野草,在心中凌乱的难以遏制。
“这个地方……只有我一个女人,每天晚上,那些男人看向我的目光,又凶狠又粗野,就像要把我吃了一样。要不是罗非一直死死护着我,和那些男人打架,我恐怕早就……”俞倾城越说,心里的胆颤越厉害。
连带着声线都有了几丝颤抖。
“罗非呢,他还好吗?”一听到罗非这么死死护着俞倾城,罗静平不由心里松了口气。
“不,他不好!他……死了!”
“什么,罗非死了?”俞倾城身子一震!
“对,罗非他死了!”说到这儿,俞倾城一下子哭了起来,语气里越发充满了绝望,“妈妈,你快去求爸爸,让我回象府吧,罗非已经不在了,那些男人随时都会对我……啊……不要——”
电话里,俞倾城的声音戛然而止,尖叫恐惧的声音如利刃刺破罗静平的耳膜。
“倾城,倾城——说话,说话……”罗静平对着电话嘶吼着。
却只听到一阵嗤啦嗤啦信号不好被切断的声音。
罗静平的神经一下子就绷紧了,她什么都顾不得踉跄地向梅园跑去。
一进门,就大声嘶吼着:“俞子河,你快将倾城给我弄回来,不然我让你好看!”
像急于保护幼兽的母狮,脸上向来冷静的表情已经荡然无存,狰狞的样子看起来十分可怖!
而凄厉怒吼的声音,在整个梅园回荡,一众侍婢惶恐地看着从未见过如此骇人模样的大夫人,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都喏喏退到四周,呆呆地看着。
“大清早的,吼什么吼!”
俞子河一脸戾气地从袁衫雪卧房里走了出来,待看到罗静平一脸气急败坏已经近乎疯狂的神情时,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子河!”罗静平跑过去,一把拽住俞子河的胳膊,急切地说:“我刚才接到倾城的电话了,她现在情况危急。罗非死了,再也没有人能保护倾城了,你快派人把倾城带回来!”
带回来!
这应该是她求他的时候,居然还用这种命令的口气。
俞子河十分不悦,冷冷盯着罗静平,“罗非死了,没有人再去保护她了。你的意思是,每个做任务的特工后面还要跟着一个保护者?”
罗静平眼睛瞪得滚圆,根本没料想到俞子河竟然不是问他们的女儿到底出了什么事,而是谴责自己派了罗非去保护女儿!
“俞子河,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在乎这个!倾城出事了,出事了!刚才她的电话打了一半,就被切断了,我听到她惊恐的叫声,一定是有人想要蓄意伤害她!不能再等了!你是她的父亲,你要想办法救她回来!听到没有,你听到没有!”
说完,罗静平狠狠摇动着俞子河的胳膊。
俞子河脸上那层冷意,越来越阴沉,阴冷的语气像是万年冰山上刮过的凛冽寒风,冷冷地命道:“都出去!”
侍婢们赶紧听命都走了个干净。
望着人走了个干净的大厅,俞子河一下子从罗静平的手中抽出手臂,反手一下子狠狠地拧上她的下巴,切齿地说:“罗静平,你是不是已经忘了我是象府的总管,而你,只是区区一个大夫人的身份!”
罗静平看着俞子河铁青的脸色,心里一惊,着急之下她竟然忘了俞子河是最要脸面的一个人,刚才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冲他大吼,若是惹急了他,还有谁能去救自己的女儿?
“子河……”罗静平脸色灰白,强忍下心中的颤栗,恳求道:“刚才是我不好,我只是心里着急,所以……”
“所以,大夫人就可以冲子河大吼大叫了吗?”就在这时,一道清丽却淡漠的嗓音打断了罗静平的话。
罗静平愤怒抬头,却见是袁衫雪缓缓从卧房里走了出来。
孕妇特有的母性光辉在她整个人身上布满淡淡一层,隆起的肚子,彰显着一个小生命即将诞生。
然,看到袁衫雪冷漠疏离的表情时,罗静平心里一沉。
俞子河见袁衫雪走出来,赶紧走过去,明显带着关心地问:“你出来做什么?”说着,一手扶住了她的后腰。
袁衫雪依偎在俞子河怀里,温柔对他一笑:“我听见大夫人吼你,就出来为你争争道理。”
看着袁衫雪眼中、脸上全是真切的柔情,俞子河真心地点了点头,虽然没说什么,却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对袁衫雪的宠,流露的如此明显,以致罗静平脸上原本强忍平静的面容撕裂了一道狰狞的口子。
此时的袁衫雪已经恨毒了罗静平,虽然俞子河也答应过她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可是,现在罗静平竟然公然到自己的家门口撒泼,她还怎么再忍下去?
想到这儿,袁衫雪冷冷地对罗静平说:“大夫人,世上果然是一报还一报,有的人有心要害别人的孩子,结果自己的孩子反倒倒霉了!”
罗静平一听,恨得牙根都痒痒,恨不能冲上去撕了袁衫雪那张厉害的嘴。
可是,她知道,自己不可以,她还要去求俞子河。
死死咬住唇,好不容易才克制住心底那冲动的魔鬼。
罗静平方才隐忍地说道:“袁教官,有些事不是表面上你看到的那样,你来得晚,不知道萧安宁进象府后,出了多少幺蛾子。我现在只希望你不要迁怒到我身上,既然我爱子河,我当然也会想保护倾城一样,保护你肚子里的孩子。”
“是吗?”袁衫雪冷冷一笑。
时到现在,罗静平都还不肯承认她的罪孽,真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了!
“子河,既然上次的事人家大夫人都说了,不是她做的,你也就犯不着和大夫人生气了嘛!”说着,袁衫雪温柔抬头,将俞子河温热却有些粗糙的大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
俞子河爱极了袁衫雪这种小鸟依人的情态。
以前,虽然他和罗静平鱼水和谐,可是,罗静平太强势,象府里很多事,经常独断专行,从未有过袁衫雪这般的温柔。
现在,每日泡在温柔乡里,他早已被袁衫雪的柔情蜜意酥了骨头。
“原谅?”俞子河显然一愣。
“是啊。”袁衫雪将他的大掌从自己脸颊上拿了下来,放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眼角余光却冷冷一扫罗静平,闪过几分恨意。
她柔和的说道:“大师既然说了,我犯过杀戒,要替孩子消业,就不如原谅大夫人,赶紧找人去将倾城救回来吧。只要她有诚意的道个歉就行了。”
“你真是大度。”俞子河万万没想到袁衫雪会这么说。
可是,敏锐的捕捉袁衫雪眼角的愤怒时,他忽然明白了袁衫雪的意思。她差点遭受了失子之痛,又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原谅了罗静平。
随即淡淡开口,冲罗静平说:“既然衫雪开口替你求情,我就原谅你方才的失礼!”
“袁教官,多谢!”罗静平迫不及待地冲袁衫雪点头示好。
哪知俞子河话锋一转,阴冷地说:“但是,你必须拿出你的诚意来!只要你从衫雪的胯下钻过,我立即让人去保护俞倾城,说不定马上就可以带她回来!”
“你说什么?”罗静平当场呆住!
从袁衫雪胯下钻过?
这是活生生地在羞辱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