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到时候他拿出了粮草,他拿出的可是咱们粮库之中的粮。而且我断定他不敢这么直接把粮草拿出来,到时候叔叔只管派人去守着郝建,定然能发现粮草藏在何处。咱们只要先下手为强,郝建只会赔了夫人又折兵。”郝慈说着,眼角透出一丝冷意:“我爹那般信任他,当初他不过是郝家一个连饭都吃不上的旁支,爹可怜他提携他,让他做了这宁围的粮草监管,却没想到他这么对待爹爹,趁着爹爹不在竟是做出这等监守自盗的事情。”
说着很有些愤愤的模样。
李道见此也跟着附和:“这郝建当真是个狼心狗肺的,枉大哥那么信任他。”
说着一巴掌拍在郝慈的肩膀,郝慈只觉得肩膀一阵钝痛,忍不住心中腹诽,武人当真是没有轻重。
面上却是一副悲愤的神色。
“小慈你放心,这厮背叛了大哥,还妄想抢夺宁围的兵权,叔叔一定给你收拾了他,替你出气。”说着很有一副英雄的模样。
郝慈很是配合的眼中露出感激的神色,却是没有再提兵符的事情。
李道本就心思单纯,压根将此事忘了,只觉得郝慈这一番话,这兵符便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当即笑着招呼郝慈吃东西,还很是贴心的让厨房做了几个清淡的小菜。
等酒足饭饱之后,李道想要亲自送郝慈回去,却是被郝慈谢绝。
只说李道喝多了,还是早些回去休息才是。
自己带着若云乘马车回去,李道见此便也没有坚持,只是让自己的亲信一路护送郝慈回去,自己则是转身回府睡觉去了。
宁国侯夫人见着郝慈回来,眼中满是担心,连着郝妍得知郝慈出去,也没敢睡觉,一直坐在旁边等着。
“小慈怎么样了?”
郝慈闻言看着宁国侯夫人眼中的担心,笑了笑:“娘放心,小慈有分寸的,眼下很顺利。”
说着摸了摸郝妍的头往里面走。
宁国侯夫人担心郝慈这么晚没有吃东西,特地让厨房做了饭等到现在。
郝元谨得知郝慈回来,也快步过来,闻着郝慈身上沾了些酒气,眉头顿时皱起,很有一副大人的模样:“姐姐,可是那李道逼着你喝酒了?若是他们欺负你了,你一定要告诉我,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一定会给你讨回公道的。”
南宫煜从门外进来,听着郝元谨的口气,笑着道:“小小年纪怎么说出这般话,你才多大,就拼命,还是等学好功夫再说吧。”
郝元谨闻言回头看着是南宫煜,很是高兴,快步过去。
郝慈瞧着宁国侯夫人神色微微变了变,在回宁国侯府的时候,若云便将南宫煜的身份说了个清清楚楚。
她也才知道原来自己乃是南宫煜的亲表妹,也知道南宫煜和自己当初的过节。
知道南宫煜乃是南诏遗孤,从小更是给自己灌输要匡扶南诏替南诏报仇的念头,所以她才会在张太后下诏之时进京,才会借着机会刺杀先皇。
以至于最后落入了崔海的手中,使得周深为了救自己葬送了性命。
所以宁国侯夫人对南宫煜一直都是耿耿于怀,一直都觉得南宫煜是在利用郝慈。
但是因为宁国侯当初答应过郝慈的生母,她便是想要阻止,却是没有资格。
如今哪怕知道是南宫煜救得郝慈,心中也生不出半分感激,只是不希望他里郝慈太近。
但整个宁国侯府却是对南宫煜熟悉的很,以至于他进花厅,都没有人阻拦。
郝慈为了缓解气氛,上前扶着宁国侯夫人,随后看向南宫煜:“表哥怎么到现在还没睡?”
“听闻你单独去会李道和黄诚了,有些放心不下,所以等着,如何?”南宫煜自然也注意到宁国侯夫人的神色,直接把目光落在郝慈身上。
郝元谨闻言嘴角微扬,眼中满是骄傲:“姐姐出马自然没有办不成的事情,南宫哥哥这可是多此一问。”
郝元谨跟南宫煜的关系很是要好,所以说话的时候也相对轻松很多。
倒是郝妍许是因为宁国侯夫人的缘故,并不喜欢南宫煜,听着郝元谨这么说,冷着一张小脸:“哥,我们去瞧瞧厨房的饭怎么还没送来,娘等到现在怕是已经饿坏了,姐姐还没吃呢。”
郝元谨闻言应了一声,还不忘跟南宫煜打个招呼,这才转身离开。
郝慈招呼着南宫煜坐下,一旁的丫鬟奉上茶水,宁国侯夫人的面色这才恢复过来。
“黄诚虽说看上去是个老实的人,但却是个心思城府极深的,你这番话想要说动他放弃宁围的权利怕是不可能的。”宁国侯夫人说着眉头紧皱。
郝慈闻言却是笑了起来:“我没打算让他放弃宁围的权利,正如娘所说,他是个心思极重的人,怎么可能会放弃权利,我不过是让他暂时放弃争夺罢了。今日这一趟我只是想争取一些时间,只等孙谦回来,便好。”
郝慈说着,吩咐若云去准备笔墨。
宁国侯夫人见此不由愣住:“你这是要做什么?”
“给黄诚写封信,明日还有一出大戏要上演,眼下我缺了几个配角,李道已经安排好了,自是该把剧本给黄诚送去,这些人可是缺一不可。”郝慈说着眼中露出一丝很是神秘的笑。
饶是宁国侯夫人都瞧不出来她的心思,只得叹一声:“自打你回来,总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往日聪慧道不至于叫人捉摸不透,现在却是连我都瞧不透你心中在想什么了。”
郝慈闻言没说话,只是等若云将笔墨端来,摆好放在宁国侯夫人面前。
“还请娘能帮个忙书写一封。”
宁国侯夫人顿时有些不解,但瞧着郝慈眼中的神色,只得提笔。
等听着郝慈将书信写好,这才算是明白郝慈想要做什么了。
见着郝慈将书信拿起来,吹干信上的墨迹,轻声道:“这行得通么?”
“娘不是试试怎么知道,眼下咱们已经没有别的路可走了,退是不可能的,既然如此何不争一争试试。”郝慈说着,嘴角含笑。
一旁坐着的南宫煜看着郝慈的面容,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说不出是欣赏还是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