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国侯夫人见着郝慈进来,眉头微微皱了皱,便站起身来,牵着郝慈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自己则是一副保护的架势站在郝慈面前。
“话我已经说的很明白,我夫这才刚刚入土为安,今日各位兄弟若是来吊唁我华韵欢迎各位,但若是各位在我夫君尸骨未寒的时候过来寻事,一定要闹的我宁国侯府不得安宁。我华韵的脾气想必众位兄弟也是清楚的,至于宁围的事情,等我夫君的事情结束,我定会给众位一个交代。”
说着眼中寒芒扫过众人,刚刚还叫嚣的厉害的几位老将顿时不说话了。
一直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一位老将军,瞧着年岁已有五十多。
见着华韵和郝慈,出声道:“我说各位将军,侯爷在世的时候,待大家亲如兄弟。如今夫人也说了,各位要是再咄咄逼人,传出去,怕是要叫旁人笑话诸位将军,笑话我宁围了。今日不如就都退下吧,等改日侯爷的事情定下夫人定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说着看着宁国侯夫人面上带着一副老好人的笑容,很有些难受的模样:“侯爷走了,还请夫人节哀,莫要伤心坏了身子。”
说着看了一眼站在华韵身后的郝慈,笑着道:“大小姐年岁也不小了,如今回了宁围,夫人也该将小姐的事情定下来才是。”
郝慈看着说话的人,面上一副很是老实忠厚的模样,却是憋了一肚子坏水,心中升起一丝冷意。
站起身来:“这位叔叔说的话小慈就有些听不明白了,叔叔的意思是让娘为小慈定下什么事?如今爹刚过世,小慈父孝在身,该是在府中为父守孝,陪着娘亲才是。依着叔叔的意思,是要小慈如何,还请叔叔明言。”
郝慈说着,对上众人的视线,却是不卑不亢。
老将闻言先愣了一下,随后看着郝慈笑了起来:“是在下糊涂了,是啊侯爷这才刚去世,小姐该好好陪陪夫人。只是如今恰逢乱世,便是咱们宁围也避不开,黄诚担心小姐的安危,这才提了一句,还望小姐勿怪。”
看着黄诚说完笑了起来,很有一副老好人的模样,郝慈却觉得心头恶寒。
最叫人害怕的就是这种,人前一副帮着你的老好人,背后却是蔫酸耍滑,这种人最叫人烦不胜防。
果然黄诚这么一说,旁边有人开始附和。
郝慈更觉得这些人在这个时候闹上门来,看着是大家过来想争夺权力,其实都是这黄诚在背后撺掇才是。
刚要开口,却见着宁国侯夫人看了自己一眼,只得住嘴。
宁国侯夫人见此这才冷脸对上黄诚:“黄诚你也是跟着侯爷出生入死的兄弟,这么多年了,你什么脾气秉性我也是清楚的。今日在家夫灵前这话说的着实有些过份,但瞧着你这些年跟侯爷的关系,我可以不计较,小慈也可以不计较。但你自己心里该是要清楚一点,什么时候说什么话,莫要叫人觉得这般英雄却是连半点规矩都不懂,觉得侯爷对你们疏于管教,平白丢了侯爷的脸面。”
“你!”顿时站在黄诚身边的一位将军变了脸色,看着宁国侯夫人,伸手指着。
黄诚则是咳了一声,皮笑肉不笑:“放肆,怎么能这样跟夫人说话。”
训斥完这才恭敬的说道:“嫂夫人说的对,是黄诚唐突了,既然如此,黄诚和各位兄弟就先去祭拜侯爷,至于宁围不可一日无主,等明日黄诚再来与嫂夫人商议此事。”
说完看了郝慈一眼,眼中的轻蔑好不掩饰,郝慈紧握着袖子里的兵符。
恨不能唤住他们拿出兵符,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这宁围的老大。
眼看着众人离开,郝慈这才转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深吸了一口气。
宁国侯夫人见此,没有半点刚刚强硬的气势,轻声道:“小慈与他们斗,你越是生气反而越落入他们的下怀,只有心平气和才能叫人对你没有办法明白么。”
看着宁国侯夫人说话的口气像极了自己的妈妈,郝慈忍不住红了眼圈。
想到刚刚的画面,心中着实有些不甘。
“爹这才刚下葬他们就闹过来,明摆着就是要趁着咱们郝家无人的时候,夺了宁围的权势。那黄诚看上去一副老好人的模样,可是却是披着一张羊皮的狼,那张面具地下藏着的心思最是令人害怕。娘他刚刚可是说的清清楚楚,明日还要来,若是明日咱们再不给个说法的话,只怕他不会善罢甘休的。”郝慈说着,眼中多了几分担忧。
宁国侯夫人闻言看着郝慈嘴角微扬:“咱们娘两还能怕了他们不成。”
“你放心,他们敢来,娘自然有法子对付,你只管拿好了你爹给你的兵符就是。小慈元谨还小,宁围就只能靠你撑着了,如今乱世宁围本就是众人眼中必争的一块土地,上次进京又彻底与赵挺交恶,这些人我不担心,我担心的是赵挺一旦恢复过来,第一个要做的就是召集兵马对付宁围。”
宁国侯夫人说着,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看着她眉头紧皱,郝慈心中清楚。
上次撤军被孙康暗算了之后,宁围的五万兵马只剩下两万不到,还大多数是残兵败将。
饶是宁围相比起旁的地方富饶不少,眼下却是连自保都有些困难。
若是宁国侯没有出事,那还好说,众人团结修整一番不说对敌,但自保却是没有问题。
可是宁国侯重伤不治去世,如今宁围内部又闹出这些事情,若是此刻赵挺的兵攻打过来,整个宁围都要落入他人之手。
最关键的是,不止赵挺,周围的几路诸侯,包括孙康马昂在内,都一直对宁围虎视眈眈。
旁人或许还有所忌惮,孙康如今已经撕破脸皮,郝慈担心他不日就会攻打宁围。
一时间心头烦闷的很,便觉心口更疼。
宁国侯夫人瞧着郝慈面上有些异样的潮红,很是担心,忙问道:“小慈,你怎么了?可是心口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