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得了消息的北营将军正一个个正襟危坐候在大帐之中,眼瞧着天色快黑了,一个个面面相觑:“大哥,会不会弄错了?”
“怎么可能,相爷怎么会弄错。”
“那怎么还不来?咱们可在这等了半天了,却是连孙谦的影子都没看到,莫不是这孙谦怕了不成。”
为首一位身着金甲的将军闻言笑了起来:“原还以为这孙谦有什么本事,现在看来,不过是个胆小如鼠的锁头乌龟,这样就怕了,相爷也是高估了他。”
说着站起身来,然众人都散了。
这些将军大都是成家立业的,在军中都有家室,天黑了自是没有留宿大帐的,一个个都换了身衣裳,各自回府抱媳妇去。
就在这些人前脚刚走,孙谦带着牛二,很是优哉游哉的进来。
守卫的人瞧着孙谦,当即冷声将孙谦拦下。
孙谦也不气恼,只是笑着将北营的将令拿出来,顿时吓得两个守门士兵跪在地上。
“末将有眼不识泰山,不知中郎将驾到,将军里面请。”
一边说着高喊一声,大营之中的副将赶紧出来迎接。
孙谦特地从巡城营挑了一百号人带上。
这巡城营有不少都是京中达官贵人家的子弟,若说旁的本事没有,这耀武扬威一个比一个厉害。
得了孙谦的吩咐,当真是一个架子比一个大。
那些个副将瞧着心中不服,但人手中拿着北营的将领,你不敢不服。
若说吱一声,少不得要挨一顿打,孙谦又是个来真格的。
一上任打了十几个,有赏了十几个,顿时叫人都不敢吭声。
等那些个躺在温柔乡的将军得到消息,孙谦已经在大帐之中坐稳了,一个个只能骂着娘顾不得媳妇,赶紧穿了衣裳过来。
毕竟他们没有允许,是不可轻易离开军队回家,这叫玩忽职守,可是死罪。
原本张广智不管,便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眼下换成了孙谦,可就不见得了,若是他要在这上面做文章,谁也别想好过。
张广智自然也得了消息,他原想着将孙谦给赶出北营,却没想到孙谦如此奸猾,选了晚上前往大营,现在捏了这把柄在手中,只怕这些将军也不敢乱动,心中更是气不过。
只觉得烦闷的紧,就听着门外管家很是轻声的说道:“相爷,宫里有位小公公前来拜访,求相爷救命。”
张广智闻言顿时变了脸色:“你让他进来。”
说了一声管家赶紧出去将人领进来。
不是旁人,便是跟伺候卫邢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进门就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将宫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
张广智没想到卫邢竟是如此大胆,敢在太后的参汤之中动手。
现在想着难怪好端端的太后对他动手,更是夺了他的兵权。
原来是卫邢刺杀太后一事,叫太后彻底对他起了疑心。
顿时心中忍不住骂道:“愚蠢。”
小太监更是吓得不轻,想着另外三位公公的吩咐,强撑着说道:“相爷,求求相爷救救我等的性命,如今崔海将整个宫里都给控制起来,卫邢和卫风二位公公如今下落不明,估摸着已经落入崔海的手中了。另外三位公公,更是被崔海囚禁起来,还求相爷救救奴才若不然奴才定是要死在崔公公的手上。”
张广智闻言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冷声问道:“是卫林让你来的?小太监点点头。”
张广智便不再多言,只是看了管家一眼,管家当即会意带着小太监出去。
好一会这才从外面进来,张广智听着动静问道:“怎么样?”
“回相爷,已经照着规矩解决了。”管家面上神色不动。
就瞧着张广智脸上扬起一丝冷笑:“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连一个崔海都对付不了,如今还牵连到本相爷,还想奢求我就他们,真将自己的命当回事。”
说着冷笑声更甚。
管家没敢吭声,只是在一相爷,旁轻声的问道:“相爷那眼下该是如何是好?”
闻言张广智没说话,管家瞧着张广智的脸色,揣摩他的心思。
“刚刚听着小公公的话,只怕太后娘娘如今已经疑心相爷,觉得卫邢下手乃是得了相爷的吩咐,奴才觉得相爷眼下该赶紧进宫跟娘娘解释清楚才是。若不然继续让人从中挑唆,只怕娘娘会误会的越来越深,这崔海可不是个好人啊相爷。”管家说的很是诚恳。
张广智却是半句都听不进去。
他心中早就对大梁的江山觊觎很久,若不然当初不会送自己的妹妹进宫,更不会挑唆妹妹魅惑先皇,并且在先皇的饮食之中动手脚,这才让先皇英年早逝控制少帝。
这一切都是他策划的,他早有吞并大梁江山的野心。
这个野心太后自然也是知道的,若不然她也不会疑心这么快。
原本他还觉得时机尚未成熟,想要一步一步来,却是没想到现在太后先忌惮了他,既是如此,那也怪不得他了。
当即说道:“传我命令,去南大营,让点齐三万兵马,随时待命。”
闻言管家顿时吓得猛地一震:“相爷,您这是要?”
眼睛转了转,造反二字终是没有说出口。
张广智冷着脸:“如今崔海已经将宫里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若我这个时候进宫,只怕会落在他的手中,到时候说不得会发生什么。既是如此我便只剩下这一条路,逼太后将崔海这个霍乱朝纲的宦官交出来了。”
说着面上森寒,叫人看了都害怕。
管家再不敢多言,只是恭敬的下去传令。
张广智则是走到张垚的院子,张垚虽说已经醒了,这些日子却是生不如死。
听丫鬟说了张广智过来,也不愿见,只是测过身子闭着双眼。
张广智看着张垚如此,心中越发的觉得心疼,便更是恨崔海,只觉得这一切都是崔海造成的。
见着张垚如今连自己的面都不愿见,心中除了恨更多的是难过:“垚儿,你放心,我定叫伤你的人血债血偿。”
说完大步带风走了出去。
这边管家刚出院子,那边刘徵就派人将消息送给了孙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