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太后看着郝慈跪在地上,双手伏在地上,似是因为用力,关节都有些发白。
但是面上却半点没有表现出来,很是满意,当即笑着说道:“好了,你也莫要在心中记恨哀家,哀家这一切可都是为你好。在咱们大梁,女子过了十五岁再不嫁人便是要多交十倍赋税,你如今已经十八,这几年翻了几番,就算宁围再富庶,也经不起你这么折腾。你也该为宁国侯考虑考虑了不是,再说了哀家也不是胡乱给你定门亲事,这张垚是哀家看着长大的,绝对错不了,你只管放心就是。
等你们二人成亲之后,你是想留在京城,哀家就照着郡主的规格,给你建一座府邸,你们夫妻若是想要回宁围,哀家也不会拦着你。”
张太后说着,很有一副替郝慈着想的模样。
郝慈闻言却是忍不住在心中暗骂,是啊,到时候回宁围你当然不拦着,我看不仅是不拦着,还巴不得张垚去宁围,可以为你将整个宁围都握于掌心才是。
虽然清楚张太后的意图,郝慈却只能恭敬的跪在地上:“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郝慈不敢擅自做主。”
“所以我派人去请了宁国侯和宁国侯夫人进京,就是为了你这门亲事。好了你也莫要推辞了,这是皆大欢喜的事情,只等事成,宁围与张家便算是一家了,哀家看着你跟张垚也是郎才女貌登对的很,定会是天作之合。”说着挥了挥手,轻声道:“跟你说了这么会子话,哀家只觉得有些乏得很,你先退下吧。这几日就让张垚带着你四处走动走动,在京中转转,别光待在别苑之中,若是闷坏了如何是好。”
说完由着崔海扶着往里间走去。
郝慈只得恭敬的磕头,等瞧不见张太后的身影,有宫女上前,这才起身,退了出去。
想着刚刚张太后的话,看样子她是铁了心,要让自己嫁给张垚。
眼下离着大婚之日不过还有半个多月,饶是郝慈此刻也担心起来,她如今已经与顾含章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自是不可能再嫁给张垚。
所以眼下最紧要的事情,便是必须在这半个月的时间,推掉这门亲事。
心中正想着,就听着领她出去的宫女恭敬的唤了一声,静和公主。
郝慈这才注意到刚刚陪在张太后身边的静和公主并未离开,而是站在慈宁宫外。
见着郝慈看向自己,静和公主只是对着宫女笑道:“你先回去吧,我许久没见郝慈,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教她呢。”
闻言宫女不疑有他,便恭敬的福身随后回了慈宁宫。
这宫外的甬道之上,顿时没了旁人。
不等郝慈开口,却觉得脸上猛地一阵火辣辣的疼。
静和公主没有任何预兆的,一巴掌打在郝慈的脸上。
刚刚面上还带着笑意,此刻已经消失不见,完全被怒意取代。
郝慈见此顿时错愕不已,她对这个静和公主没有半点了解,也不知道她为何掌箍自己。
瞧着郝慈眼中的错愕,静和公主却是冷笑起来:“你以为我就收拾不了你么?你以为母后喜欢你我就动不得你么?”
闻言郝慈即便恨不能一巴掌打回去,并丢给她一句莫名其妙。
却是强忍住,她清楚眼下是在皇宫之中,这可不是黑风寨,不是自己想如何便能如何的地方。
只能一口气咽了下来来:“郝慈不明白公主的意思。”
闻言静和公主眼中冷意更甚,看着郝慈:“你为什么要回来!你答应过我的,你为什么要回来!”
郝慈顿时愣住,心中更是不解,她自是不知道原主答应了静和公主什么。
不过听着静和公主说话的口气,似是这件事情对她很重要。
郝慈心中揣测着说道:“我是奉太后娘娘的命前往黑风寨,这事情办完,自是要回京复命,郡主该是知道这个规矩才是!”
闻言静和公主却是冷笑起来:“郝慈当着我的面,你还用得着这么装么?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当初请缨要去黑风寨是为了什么?”
说着凑到郝慈耳边,很是轻声的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去黑风寨就是想要保住礼亲王的血脉。”
一句话顿时叫郝慈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一样,怔在原地,便是动也不敢动。
她刚刚可是亲耳听着静和公主叫张太后母后,并且能这般在张太后身边,说明张太后很是喜欢她。
只怕她不是张太后的亲生女儿,也是深得张太后喜欢的。
郝慈怎么也没想到静和公主竟然知道原主的心思,那这么说她很有可能会去告诉张太后,也就代表着,自己筹谋的事情,马上就要败露。
看着郝慈的面色,静和公主眼中神色更冷的看着郝慈:“我原以为你是个清冷高傲的女子,是个有骨气是个宁死不屈的女子,没想到你太让我失望了!”
郝慈闻言看着静和公主脸上的失望,想着她的话,当即试探着说道:“公主,郝慈之所以也是逼不得已,既然郝慈已经奉了张太后的命,自是要回来复命。若是郝慈没有回京,只怕会给宁围惹来麻烦,郝慈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公主见谅。”
“不得已我看你根本就是惦记着母后为你定下的亲事,郝慈你明明不喜欢张垚,你为何还要回来?为何?”静和公主闻言看着郝慈的双目中都透着悲伤。
若是此刻郝慈再不明白这静和的心思便就是傻的,当即会意她等在这,不是为了旁的,而是为了张垚。
当即心生一计看着静和公主:“公主可否听我一言?”
“你还想说什么?”
“公主明白郝慈的心思,对于这门亲事,郝慈也是回到京中这才知道,当初在黑风寨根本不清楚太后定下这门亲事。我自从三年前进京,便是身不由己,这次离开也是想能名正言顺离开京城,却没想到我欲抽身而太后不肯,现在更是定下这门亲事,还用我爹娘的性命相逼,纵使郝慈心中再不愿留在京城,眼下也没有旁的法子,还求公主见谅。”
“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说服我?郝慈你当真觉得我还是当初跟在你身后的娃娃随意就能哄骗不成?”静和公主却全然不理会郝慈的话,只是盯着她眼中满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