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她之前的话,这牛二自是不敢怠慢,在外院寻了一处最好的院子,将孙谦安置在里面。
还特地找了两个丫鬟伺候孙谦。
只是想着这孙谦与孙德龙一般,是个好色之徒,怕他会轻薄了这两个丫鬟,便询了顾含章的意思,让胭脂跟着去伺候。
毕竟胭脂的身份不同,面对孙谦也知道该如何应付。
等郝慈带着清明明茶到的时候,就瞧着胭脂一身水红色的衣裳,款款拜下:“胭脂见过少夫人。”
闻言郝慈挥了挥手,虽说对胭脂不喜,但这次掳走孙谦,人家好歹也是为了黑风寨立功的人,可是想着胭脂的心思,她着实喜欢不起来。
便只能点点头,算是招呼了。
随后带着人进去。
不过两日的光景,孙谦原本看起来就消瘦的身子,如今瞧着更是单薄的很。
因着饿了两日,整个人看起来虚弱的紧。
这会子已经醒了过来躺在床上,却是连眼皮子都睁不开的样子。
郝慈瞧着,吩咐清明将盖浇饭端了出来。
就见着躺在床上的孙谦动了动,但很快便稳住了。
瞧着他这个样子,郝慈哪还有不明白的,看样子孙谦很清楚自己的处境,这般绝食也只是想要逼迫顾含章他们。
他心中知道顾含章给他安置到如此地方,还着人精心伺候,自然怕他出事。
所以才绝食要挟顾含章不得不放他。
察觉到孙谦的心思,郝慈忍不住嘴角微扬:“看来孙公子与外面传言的并不一样么。”
闻言孙谦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郝慈,随后装作无力的模样闭上眼。
郝慈见此笑意更甚:“我今日来就是想告诉孙公子一件事,便是如今孙大人为了公子,已经将所有前去搜查公子的人手都召了回去。并且这两日都没有要对付黑风寨的意思,虽说眼下孙大人现在不清楚孙公子在黑风寨是什么情况,不敢轻举妄动。若是知道孙公子死在黑风寨,定会拼了性命围剿黑风寨。
不过我们黑风寨既然敢请了公子上山做客,自是做好万全准备的,早就寻了一个与公子容貌相仿之人,若是公子哪日饿死或者病死在黑风寨,这位与公子容貌相仿之人,自会代替公子,出现在那些个人面前。当然若是叫孙大人瞧见,定会看出端倪,我们也会注意,只让那些见过公子与公子不相熟的人看到的。所以公子便放心的去吧,我们会替公子安抚好孙大人的。”
孙谦怎么也没想到这郝慈一见面竟是这个话。
顿时心中一愣,便强撑着做了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你想死只管去死好了,不用为我们担心,若是你死后我们也会看在和孙大人相交一场的份上,好生将你埋了,不会丢在山里喂狼的。”郝慈说着看了眼孙谦。
就瞧着孙谦面上顿时有些恼怒:“你这女子,怎地不按照常理说话。”
“孙公子这句话就叫我很是不解了,若是按照常理我该如何说。”听着孙谦竟是说了这种话,郝慈顿时乐了,看着孙谦当即问道。
闻言孙谦苍白着脸,却是说的义正辞严:“自是该劝我多少吃一些,便是为了身子考虑也该吃一些。然后我会告诉你,你这饭食与猪食一般,竟然敢端来让本公子吃,还不倒了重做。”
“再然后呢?”
“自然是你们把这吃的端下去,再重新做了新的上来,继续劝我。”孙谦说着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
闻言郝慈哭笑不得:“你莫不是小时候发烧,脑子烧糊涂了吧,还是觉得黑风寨上的人都是你爹娘,会哄着你惯着你。告诉你今个这一碗饭,还是我们吃剩下的,你爱吃不吃,不吃我就吩咐人准备一床草席挖个坑,你也赶紧给人挪挪位置,别在这叫人瞧了碍眼。”
“你你竟然敢如此跟本公子说话。”
“怎么了?在我黑风寨还想耍公子哥的脾气,你这着实有些异想天开了吧,还真以为谁都会惯着你不成。”郝慈瞧着孙谦的模样,竟是乐了。
这性子完全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这要是搁在现在该是称之为巨婴,当真是被娇惯坏了,走哪都觉得人该宠着他惯着他,真把自己当个宝宝了。
孙谦自小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当真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便是孙德龙都没说过他什么。
如今听了郝慈的话,顿觉心中委屈的很,一个没忍住,眼泪花跟着掉了下来。
看的郝慈是目瞪口呆。
这可是她瞧着第二个掉眼泪花的男子了,顾含章那是因为真情流露,情到深处。
可这孙谦着实叫人震惊的很,竟是被她给气哭了。
“你太过份,竟是拿了自己吃剩下的东西与我吃,我长这么大还从未吃过旁人剩下的东西。”
“那巧了,今日就叫你吃一回了,不用谢我。”看着孙谦本就是男生女相,这一哭更是叫人觉得是梨花带雨。
郝慈顿时来了兴趣,倒是想瞧瞧这孙谦会怎样。
便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
孙谦瞧着自己都哭了,这女子却没半点动容的模样,很有些负气躺在床上。
他越是如此,落在郝慈眼中,越是像那些五六岁被宠坏了的毛孩子。
嘴角的笑意更甚:“好了,看着你都哭了的份上,这饭菜我就不拿走了,你自己好好考虑考虑,是要饿死,还是要好好的活着做你的孙公子,你自己好好想想清楚。”
说着郝慈故意轻叹一声:“唉听闻这翠红楼里不少的姑娘可都念你念的紧,据说那些个美人儿,你都还没好好一个个看个遍人,如实今日死在黑风寨,日后到了阴曹地府便就再没有美人可见,只有样貌丑陋的孤魂也会,若是这般,着实有些可惜啊。”
郝慈说着,吩咐清明拿了食盒,便转身离开。
孙谦躺在床上,瞧着郝慈当真离开,眼中刚刚入稚童一般赌气的神色退了下去。
一双墨黑的眸子看着床顶的幔帐,似是确定外面再无半点动静,孙谦好半晌终是坐起身来,走到桌子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