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刘徵没有说话,若是当初郝慈上山的时候他在的话,他绝对不会让顾含章娶郝慈的。
毕竟在他眼中,郝慈不是谁人都可相配的。
而且依着郝慈的心性,依着宁国侯的心性,这门亲事不见得就能顺利。
现在瞧着顾含章的模样,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得劝了一句:“夫人,既然事已至此,夫人后悔也没有什么意义,眼下是先找出真凶还嫂夫人清白才是。至于嫂夫人和大当家之间的事情,该是由他们自己解决才是。”
“也是。”顾夫人说着点点头,因着没胃口,便也站起来走了,让刘徵他们自己吃。
顾怀信瞧着一个两个的都走了,看着刘徵忍不住说了句:“刘大哥,你跟大嫂本是同门,自是最了解她的,你说大嫂会不会真的是张太后派来的?如果是真的话,那咱们岂不是很危险了?”
闻言刘徵眉头微皱,却是没说话,只是吃自己的饭。
顾含章出了门直接去了外院,因着湘绣死在知香园,这知香园自是不能再住了。
好在他原本在外院便是有住所的,是因为郝慈这才住在知香园。
此刻去外院,早有人将屋子都收拾好了。
胭脂听闻知香园发生的事情,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就一直躲在顾含章的院子旁边,等瞧着顾含章出来,顿时极喜。
赶紧跑回去换了一身自己认为最是好看的衣裳,等着外院的人都睡下了,这才悄悄的跑到顾含章的屋子外面。
顾含章还没睡,屋子里的灯还亮着。
听着外面有动静,当即冷声道:“谁!”
闻言胭脂柔声道:“大当家的是奴,胭脂。”
听着胭脂的名字,顾含章眉头皱了皱,自是不想理会。
却是话还没说出口,就听着胭脂道:“大当家的难道不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湘绣么?”
闻言顾含章将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冷声说了句:“你进来吧。”
胭脂这才高兴的推门进去。
虽说此刻刚到四月天,并不是特别暖和,到了晚上还是很有些凉,胭脂却是一层薄纱披身,穿的很是清凉。
见着胭脂进来,顾含章的面色便是冷了几分。
“你知道是谁杀了湘绣?”
闻言胭脂点点头,随后看着顾含章:“大当家的可否让奴靠近些说话。”
顾含章闻言没有开口,胭脂揣测着往前靠了靠,这才跪下身来。
心中想着这般近,他该是能瞧得见自己的身子,能闻的道自己身上的香味。
当即很有几分委屈的柔声道:“当初奴在青峰镇为大当家的所救之后,便一心想要追随大当家的左右,便是做牛做马都可以,今日恳求大当家的能如了奴的愿,让奴留在院子里伺候吧。”
闻言顾含章眼中神色更冷,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问道:“你说你知道谁杀了湘绣。”
胭脂见顾含章油盐不进,只得跪在地上:“奴不知,奴这么说,只是想见大当家的一面。”
说着伸手去触碰顾含章的膝盖。
却被顾含章的一句话,给吓得不敢上前。
“你该知道我是个土匪,便真的会杀人!”
“大当家的,奴只是想要留在大当家的身边,奴为了大当家的不惜上山,连着刘员外都拒了,奴的一片痴心大当家的莫不是瞧不见么。”
“滚,我不想再说第二遍。”顾含章看着胭脂脸上的泪痕却是觉得烦躁的很。
脑海中浮起下午在小屋外看着郝慈抱腿坐在地上的模样,心中更是心疼的很。
他想去看她,想将她拥入怀中,可是想到郝慈一心想的只有离开自己,心终究是定了下来。
坐在椅子上。
胭脂自是看得懂他的眼神,瞧着顾含章道现在还记挂着郝慈,再是忍不住:“大当家的,她到底有什么好的,不过是个厨子,无论是姿色还是柔情都不如我。甚至都体会不到大当家的对她的情谊,这样的女子根本不适合大当家的,她只能做一个厨子。而且说不得真的就是官府为了围剿大当家,派上山的卧底,大当家为何还要对她如此心心念念。”
听着胭脂说郝慈的不是,顾含章顿时面色阴冷,一巴掌狠狠的摔在胭脂的脸上。
“谁都没有资格说她,你更没有资格!”
胭脂闻言怔楞在地上看着顾含章,即便顾含章对她一直都是态度冷淡,可从未如此。
便就是上次在书房,他也不曾这般对自己。
正在这时,三七和刘徵进来。
看着胭脂,都是面带疑色。
顾含章见此吩咐三七:“将她带出去。”
三七不敢怠慢,上来拉着胭脂的胳膊就往外走。
将胭脂拉的踉踉跄跄,险些站不住。
等屋子里只有刘徵和顾含章。
刘徵这才看着顾含章,面上满是冷意:“我师妹现在还被你关在小屋之中,你却在这如此,若不是我刘家世代是礼亲王府的家臣,现在我早已经带着师妹离开了。”
顾含章闻言看着刘徵的双眸,神色暗了暗:“我今日找你来,便就是为了这件事。”
“再过五日便是娘的生辰,这是她屋子的钥匙,到时候你带着她走吧。”顾含章说着将一把钥匙递给刘徵。
刘徵瞧着却是愣住:“你让我带她走?”
闻言顾含章转过身去:“我知道在你眼中一直觉得我配不上她,的确如今的我当真配不上她,她是宁国公府的大小姐,便就是没有那惊世的才学,也是诸侯之女。我不过是一个被通缉的乱臣贼子,自是配不上她的。原以为牛二将他带上山,兴许是我们的缘分,自私心让我用这种为人所不齿的法子将她留在山寨之中,一切不过是我自以为是罢了。便就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她也想要离开,若是真的记起所有,只怕她一日都不会想要留下的。”
顾含章说着眼中一滴清泪落下。
只是他是背对着刘徵,所以没人发现。
刘徵从未想过,顾含章竟是将郝慈看的如此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