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话重叠在一起,顿时气氛很有些尴尬,郝慈见着饶是顾夫人,此刻也是愣了愣,赶紧笑着道了句:“不管吃了没吃,既是来了,便坐着添一些吧。”
“好,既是嫂夫人都这般说了,刘徵便却之不恭了。”说着看了眼顾含章,随后在顾怀信的身边坐了下来。
瞧着桌上的汤包,却是眉头微皱:“这汤包可是杭州那边声名远扬的灌汤包?”
闻言郝慈点点头:“刘军师当真是见多识广,竟是连这个都知道。”
“当初曾去过杭州,在知味观吃过灌汤包,便是那一次心中一直忘不了,只觉得这知味观的灌汤包,哪里都比不了。”刘徵一边说着,眼中的笑意都透着几分试探。
似是想要试一试郝慈的模样。
郝慈自是瞧了出来,虽然不知道刘徵的意思,却也跟着说道:“这般巧,这知味观我也曾去过,除了这灌汤包,知味观还有不少好吃的,最出名的便是东坡肉与叫花鸡,龙井虾仁西湖醋鱼,这些都是杭州府地方的美食,离了杭州府自是吃不到的。”
“那看样子,嫂夫人对着这杭州的美食很有研究。”
“算不得,因着平日嘴馋的很,又喜欢跟家中的厨娘学这些,便对凡事好吃的都有些研究,杭州的东坡肉叫花鸡,南京的酱板鸭,鸭血粉丝汤,湖北的热干面,湖南的口味虾,安徽的八宝肉圆,四川府的廖排骨回锅肉,还有好些,都是厨娘告诉我的。”郝慈一边喝着粥,一边说着。
若是刘徵要问菜名,她可以鲁川粤苏浙闽湘徽,挨着给他念下去。
刘徵闻言还没说话,倒是顾怀信接了话茬。
“嫂夫人竟是知道这么多,这些菜大嫂可都会做么?有些我听都未听过,便是京中的御厨也不见得知道呢。”
话刚说完,却被顾含章和顾夫人满是警告的看了一眼,顿时止住嘴。
郝慈却是没注意到,只是笑着点头:“自是会做的,只是有些东西寨子里没有,若是东西全的话,你想吃什么都能给你做出来。”
瞧着郝慈并没有注意到,顾怀信这才松了口气,当即笑着应了声,随后低头喝粥,吃着自己的汤包。
顾含章则是看了眼郝慈,话中带了几分斥责的意思:“刘徵不过问了你一句,你竟是说这般多,怕旁人不知道你是厨子么?”
闻言郝慈心中更是不乐意了,看着顾含章:“厨子怎么了?莫不是厨子就低人一等了不成,大当家的若是觉得厨子不好,那别吃这饭了,这可是厨子做出来的,小心吃坏了大当家的肚子。”
说着,一把将顾含章面前的碗给夺了过来。
顾含章拿着筷子瞧着郝慈心中更是怒不可遏。
一想到刚刚她与刘徵说话时候笑的模样,心中更是恼怒的很:“郝慈,你就是这般与夫君说的?”
闻言郝慈刚想怼回去,眼角瞧着还有这么多人看着,心中想算了,将碗还给他,哼了一声把脸转向一边。
她原本还打算寄人篱下的这段时间,要好生的讨好一下顾含章,现在看来此人当真不是个好相与的。
若是这么一味的顺从他,只怕不等自己去看着大梁的大好河山,先被他给活活气死了。
顾夫人瞧着顾含章和郝慈置气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笑着替郝慈夹了一个汤包,轻声道:“好了,不与他一般见识了,他素来就是这性子,你让让他。”
说完轻斥了顾含章一句:“娘平日是如何教你的,小慈是你妻,你该疼着宠着,怎么这般与她说话,若是再这样休怪我无情了。”
顾夫人都这般说了,算是给了个台阶,郝慈想着自己还得在这待几日,凡事留一线日后好想见,便就忍忍你。
当即应了一声,低头吃了起来。
只是这一肚子火却是憋着,还从未有人这般与她说过话,便就将汤包当做顾含章,狠狠的一筷子扎进去,咬牙切齿的给吞了。
刘徵一直瞧着,眼中的神色很是复杂。
等着一顿饭吃罢,顾含章便直接去了外院。
顾怀信瞧着还剩几个汤包,便叫人给他包着,说是等会饿了吃。
直把湘绣给馋死了。
刘徵瞧着顾含章离开,便也站起身来,对着顾夫人恭施一礼:“夫人,徵儿也先去外院了。”
顾夫人点点头,刘徵这才对着郝慈也拱拱手,带着顾怀信走远。
顾夫人瞧着人都走完了,拉着郝慈的手在一旁坐下,柔声道:“今个的事情你别往心里去,含章从小便失了父亲,当着这个家着实有些不容易,这性子难免就少了几分体贴,说什么话你也别太在意,他没什么旁的意思。再说这也是头一回成亲,许是不懂这夫妻之道,你若是好生调教,他日后自会明白,会是个知冷知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