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葳兮珍惜这样的机会。
他上前去遵循礼官指令,再三拜石晚亭,又完成了行雁礼,这时林兰池才赶过来,刘弗章挽住她的胳膊,轻声道:“你看。”
林兰池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二人琴瑟和鸣,真是好一对良配。她刚要开口称赞,刘弗章又道:“咱们得重新洞房一次,那天穿嫁衣的时候实在可惜。”
林兰池:“.......”
她红着脸拍刘弗章的背,轻声抱怨道:“这种好时候,你在想什么?”
刘弗章一脸理所应当道:“在想正儿八经的好事情,太子的子嗣就是国本,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林兰池咬牙,转拍为拧,气恼道:“你不要与我说话了。”
虽然如此,二人还是跟在刘葳兮与石晚亭身后。
他二人登上厌翟车,一同去拜陛下,车马仪仗,以及公主数之不数的嫁妆,还有“水路”,由专门管理街道的士兵数十人,手中拿着扫地的器具与镀着金、银的水桶,在队伍之前洒扫一番。
负责抬轿、檐的是殿前司辖下的天武军,身穿紫色衫,头戴卷脚幞头。
林兰池远远看那些纵队,同太子殿下上了舆车,等到刘葳兮两口子回来,便一道往宫外公主府去。
一路上热闹声不绝于耳,几乎未断息。
也许是皇帝被许多事情刺激的实在是迫切需要冲喜,这场婚礼要比太子的看起来热闹更多。
从铜雀大街过,一路到公主府,都是抛来的钱币蜜饯,一袋袋被打包好的蜜饯,就这样被小孩子抢到,从而诱他们说出欢天喜地的感谢。
到了公主府,夫妻又行礼,京城中能来的朋友,能上桌的都来了。林沧海拎着林咚咚,叶景之带着他家小表妹。
闹哄哄的声音就没停下来过。
最后还是刘葳兮朝刘弗章投来求助的目光,才让太子殿下出面,将人都拦下来了。
刘葳兮轻快脚步,往屋里去,一推门,与准备要出门寻他的石晚亭撞了满怀。
仔等仔细看清楚对方,两人具是一笑。
刘葳兮一边进去,一边拉着石晚亭,到了床边,自有管事嬷嬷上前来递仪式用的酒具。
喝了酒,系了红绳,一切才好似落地。
石晚亭坐在刘葳兮的边上,余光看这房里其他的人都已经出去了。她低声问刘葳兮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刘葳兮也被她的话问住了,管事嬷嬷只会教公主要如何同驸马敦伦,但没教过驸马要如何做啊。
他转头看石晚亭,觉得这样子说话有些奇怪,便道:“先换回来?”
石晚亭红了脸,轻点点头。
刘葳兮便捧住她的脸,轻轻地吻下去,只是那力道虽然克制,但到了最后也变得无法控制,就好像抓住了什么,便要全力得到。
一吻作罢,石晚亭下意识抬起手来擦唇边流出来的涎水。
刘葳兮还在呆呆的看着她。
“好似做梦一般....”
真是好似做梦一般,他们认识少说也有一年,从状元的鹿鸣宴上,到今天,因为互换而被捆在一起,刘葳兮借着石晚亭的眼睛去看了大好河山。
石晚亭也借着刘葳兮的身体,终于休息了一会。
石晚亭问刘葳兮道:“我以后还能出京去做官吗?”
洞房花烛夜,刚刚吻过,刘葳兮还以为石晚亭会问些更细致的话,却没想到她现在还心心念念公干。
他下意识点头,但转瞬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
刘葳兮本能哄道:“你做京官,一样可以拯救天下黎民百姓,并不耽误。”
接下来皇帝会死,或许还有别的事情会发生,刘葳兮一想到这些东西心乱如麻,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太子对他的隐瞒。
他的心一分为二,一部分还当刘弗章是至亲至爱,一部分却又反复敲打,告诉他,刘弗章欺瞒你,让你如一个女子般长大,或许一辈子都不能坦荡活着。
刘葳兮想到那个送信的人说的话,只要他想,许多事情都能改变。
那到时候一定会很混乱。
京城混乱,外头更混乱,他想要石晚亭在他眼皮底下。
而石晚亭却在想另外一件无法告诉刘葳兮的话,做京官,是会见到皇帝的。
每每见到皇帝,她只会被激发全家下狱时候的愤怒。
两个人各怀心事。
最后还是石晚亭道:“关于做官的那些事情,多想无益,以后再说吧。”
她靠近刘葳兮,后者盯着她,喉结滚动,俯下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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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兰池同太子回府的时候没有急着回去,晚上的时候,城中放了不小会的烟花。两人站在酒楼的最高处,看完了烟花。
林兰池问刘弗章道:“以后我们会去做什么?”
刘弗章还没想好,只是问林兰池道:“不冷吗?”
林兰池刚才还在热热闹闹的同他们说话聊天,现在只同太子一道,莫名其妙的发困起来,倒还是不冷。
她靠在刘弗章的怀里,“就是有点困,我们早些回去吧。”
刘弗章笑道:“从前见你精力充沛的很,现在睡得日上高杆,还说困?”
他又道:“想来是郑葭音入宫,用买卖的事情整天磋磨你了。”
林兰池瞪大眼睛,里头清楚明白写着,你怎么知道?
刘弗章得意道:“这点小事,我怎么不知道,我的眼睛整天都放在太子妃身上,就怕太子妃被人偷走了。”
整天胡言乱语的。
林兰池瞪他一眼,两人下了酒楼,往外面走,中途舆路过了大相国寺,林兰池忽而想到什么。
松云风身边的宋道士说,她和太子殿下之所以能互换,是天意操纵,也是人为,那到底是谁做的,为什么要这么丛?
这个人。
要有林兰池和刘弗章的八字,要知道他们在哪里,还要能把他们串联起来。
这事情难上加难。
林兰池道:“你以前去过大相国寺吗?”
太子摇摇头,“去过一两次,没有什么记忆了。”
“你没去过?”
林兰池点头。
等太子殿下早已转移了注意,林兰池才又低声道:“可是我怎么感觉,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此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